<!--go-->
在周超再三保證不怪罪他們,這幾人這才輕鬆一點,拍了拍他們的肩,周超輕聲道:“如果你們還是覺得愧疚,那就去幫我個忙!”
“將軍有所求,末將在所不辭!”
“沒那麼嚴重,我只需要你們替我走一趟礦區,領五千精兵過去幫我大哥守好礦區!”
“是!”將士們用力錘了一下左胸,但緊接著他們疑問道,“將軍你不過去嗎?”
“我?我在等一個命令,你們就別管了,直接過去吧,這次由蘇文帶隊,去了之後,一切全憑我大哥做主!”
“末將領命!”
接了命令後,將士們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只盞茶功夫,就浩浩湯湯地向礦區出發。
周超站在城牆上,看著大軍離去的方向發呆,直到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後,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就地盤坐,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小塊冰冷的饃饃,周超小口小口地啃著,目光一直望著東北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背後的腳步聲,周超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說道:“我擅自做主,把你的明月章送走了,你不會怪我吧!”
周銘坐到周超身邊搖了搖頭,他笑著說道:“我已經不在乎了,原來我還想著憑那個小小的明月章,有朝一日集結我父親的舊部,坐上那個位置,但現在就算了,送走就送走吧!”
周超扭過頭,仔細地端詳了一番這個孩子的表情,見他如此灑脫,周超反而有點詫異。
“這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覺悟挺高啊!”
“為了小命,覺悟不高不行啊!”
周銘抿抿嘴,聳了聳肩,看著他這幅滑稽的樣子,周超哈哈大笑,也許是笑聲感染了周銘,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了好久,直到兩個人不停地咳嗽起來,這才停了下來。
“呼!話說張全怎麼還沒回來?”
姚寶這傢伙,估計是三更天的時候離開的,他從馬棚裡偷了一匹馬,應該就是趕往楚王府,只是再怎麼快,也應該不可能干涉到張全啊!
那既然沒有外力的干涉,那張全為什麼還沒有回來?按道理來說,這個時間的話,也應該要回來了啊!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變故?
周超猛地想到這一點,只是不應該啊!遇到敵人應該是不可能的,只有到晚間,巨門關計程車兵才會意識到礦區的人出了事,他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先派人去礦區看看情況。
所以,那個時間段,周超派張全去執行任務,多半是不會遇到什麼敵人的。
如果真出了變故,那多半就是出在楚王那邊,只是楚王應該不會拒絕這個條件吧。
一座鹽礦和放棄幽王私生子這個身份為條件,就換周銘一條小命,按理來說楚王應該不會拒絕,以他的實力和兵力,會擔心周銘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威脅?
還是說,那些士族門閥打算利用周銘的身份做做文章?畢竟按照當時趙信長大婚時,楚王的那個態度來看,他把周銘放在周超身邊也是為了保護他。
但那些士族門閥就不一樣了,恐怕他們想的就是和曹老闆一樣,扶持一個傀儡皇帝起來,等把天下打下來後,再取而代之。
如果這樣想的話就能說通了,若真有什麼阻礙,唯一的可能估計就是那些人在暗地下做手段!
那這樣的話,張全就危險了,而且要是明月章和他的信落在他們那批人手裡,那就完了!
周超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晴不定,這把坐在旁邊的周銘嚇了一跳,他小心地推了推周超,說道:“超哥兒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點不愉快的事!”
輕聲安慰了一下週銘,他這才繼續在心裡責怪自己。
太大意了!
這種大事就不應該派張全過去,而是自己親自走一趟,這樣的話,就能避免許多問題。
誰說那些士族就一定對楚王完全忠心,他們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在奮鬥罷了,說不定哪天楚王失勢,他們就跳出來吼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些士族,門下弟子無數,門客三千,一個士族就掌握著那一大片區域的教育機構,非有權有錢者,連認字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學文的資質怎麼辦?沒關係,他們還有那些專門過來投靠的武學高手,學文不成就來學武。
久而久之,士族門閥就成了掌控當地最大的勢力,就連藩王,在勢力上說實話都只能堪堪與之分庭抗禮罷了。
只是到現在,這種士族篡上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過,第一是皇帝駕崩還沒過一年,皇帝在位,他們這些勢力頃刻間就能摧毀。
第二就是藩王在制衡方面的手段還是很不錯的,一般的藩王手下的派系勢力基本上都是最少有兩家的。
一個有能力的藩王,能夠制約幾家派系的同時,還能夠讓自己的勢力不斷壯大,從而保證自己始終是最強大的。
楚王是有這個能力的,這一點周超絲毫不懷疑,從十四個藩王都畏懼楚王就能看出,哪怕在這其中,有點捧殺的嫌疑,但楚王的能力還是有的。
但尷尬的就是,楚地太過偏遠了,在上一任楚王剛剛分配到楚地時,那裡的人口少不說,食物也不多。
只不過當時只是世子的現任楚王能力很強,十年時間,就把這塊貧瘠的土地治理得井井有條,也培養出了諸多人才。
待他上位後,有才華的文人被推舉到皇城做官,武藝強的人就帶在身邊南征北戰,非士族出身的名將也就趙信長一個。
細細想來,楚王的九大義子裡,有六個都是從士族裡出來的,姚寶就是其中之一。
等等!
這樣一想的話,若姚寶真不是楚王派來的怎麼辦?不放心周銘這一點,也只是周超的猜測,要是姚寶是士族派來的,那問題可就大了!
不過還好,周超的牛脾氣上來,當時就把姚寶給抓住了,要是讓這傢伙跑了,到時候稟報士族,屆時他們肯定會對周超和周銘不利。
就像趙信長,恐怕也是因為不肯服從這些人而遭到排擠的吧!
冷汗刷刷地從額頭上流下來,張全回來得越晚,出事的機率也就越高,就怕他寫的信真的落入到那些士族手裡。
楚王再怎麼雄才大略,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將軍就和那些人過不去,說不定哪天晚上他們就派人過來綁了周超和周銘。
屆時,一個關在牢裡嚴刑拷打,逼問出製鹽之法;一個被搬到檯面上,逼得楚王不得不行動。
要真出現這種情況,周超自問自己沒那個本事與氣魄能夠在嚴刑拷打中咬著牙死死不說話。
看著周超的臉色越來越白,汗也如雨一般滴落,一旁的周銘顫抖著去摸周超的額頭,他猜測周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手貼在額頭上,燙得厲害,周銘正要出聲帶周超去找軍醫,但他剛準備開口時,遠處傳來馬蹄踏地的聲音。
“是誰?”
周超身體下生出一股勁兒來,他一把站起來眯著眼睛,想要看穿那漫天的煙塵裡的人。
但當那個單騎越來越近時,周超終於看到了來人的模樣,是蘇文,他是來彙報情況的。
怎麼說呢?雖然蘇文帶來的情報也同樣重要,但到底失落的情緒縈繞在他的心頭。
“傳蘇文上來……算了,我自己下去吧!”
朝著周銘微微搖了搖頭,拒絕這個小傢伙的攙扶,在他擔憂的目光中,周超扶著牆壁,一點一點地下了城牆。
“我大哥那裡難不成出什麼事了嗎?”
周超臉色雖然不好看,但當他威嚴起來,從體內散發出的威壓也足以令人受不了。
“不,趙將軍那邊沒事,就是晚上時來了幾波探子後,大概二更天的時間,有一支輕騎小隊前去突襲。”
“結果呢?”
他一把抓住蘇文的肩膀,焦急地詢問道。
“幸好趙將軍帶的人足夠多,將那鹽礦層層包圍巡邏,每一支小隊也都是井然有序,即使遇到敵人,也是迅速反擊,將他們趕跑!”
聽到這裡,周超舒了一口氣,終於,算是有一個好訊息了,只是一個更大的難題還擺在他的頭上。
周超有些無力地揮了揮手,讓蘇文離開,“你先退下吧!”
蘇文看著第一次在他們面前露出如此神情的周超,不由得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周銘。
後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連忙跟上週超,又打算開口的時候,城外又有一支騎隊在賓士。
冥冥中,彷彿有什麼聲音在呼喚周超,他猛地扭過頭,瞪著眼看著城外,不知為何,他就是篤定來的人是張全。
不止如此,除了張全外,還有一個更尊貴、更強大的人也跟著張全,如果周超所猜的不錯,恐怕來的就是那個人吧!
楚王駕到!
身著蟒袍的楚王一步就躍下了車,他掃視了一眼全場跪下來的人後,隨後把目光看向唯一一個只是以軍禮參拜的周超。
“你小子膽子真大啊!別人都是跪拜,你只是以軍禮來拜見,怎麼,有才能的人都是如此傲氣的嗎?”
周超也不知自己為何不跪拜,按理說,有求於人的話,姿態就應該放低一點,但他就是不知道為何,那雙腿站得筆直。
“別在這裡傻站著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