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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棉到金荔，從走獸到飛鳥，從傳統的“劈、皺、描、摹”到西洋的“透視、明暗、線條、揉色”，中西結合，溶於一紙。形神兼備、雅俗共賞，兼工帶寫而彩墨並重——這，就是嶺南之畫。

當林小麥聽見那位優雅女士問她是不是對嶺南畫派有研究時候，她不由得呆了一呆，腦子裡空白了，脫口而出道：“倒不是對嶺南畫派有研究，就是這兒掛著的畫，和我們校友樓裡面，還有高中、初中的走廊上掛著的看著好像……”

那優雅女士也是一呆，說：“哈？你讀哪個中學的啊？”

林小麥說：“初中是地段學校，紅荔中學，現在改了名字叫第7中學了。高中我們考的是信雅中學，校本部那邊。”

優雅女士聽著聽著，樂了，笑得眉眼彎彎的，說：“咦，遇到校友了。我年輕時候也是在信雅中學讀書的，讀完了初中，就去了美院附中。信雅中學的走廊裡，確實是掛了很多嶺南畫派的畫作，除了師兄師姐們的之外，還有大師作品……非常的大手筆。我們從小就看到大……還有圖書樓門前的那角花園，裡面的太湖石是劍父大師親手樹在那兒的，院子也是他設計的。你們有去遊玩過麼？辦公樓前面的那五棵木棉花還在嗎？”

這次不是林小麥說了，是林佳茵回答：“太湖石被移走珍藏了，院子倒是我們經常去的。高一那年我們排練舞臺劇，每天下課都去那邊……至於木棉花，最老的那棵幾年前被雷劈了……”

看到優雅女士臉上閃過一抹遺憾，林佳茵飛快地說：“後來學校又補種了一棵。現在還是五棵。那年我們學校的高考成績特別好，除了一個雙料狀元，還除了一對鴛鴦單科狀元。男的那個是化學單科狀元，女的是英語單科狀元……全省前十名，我們學校佔了一半。校長老師都上了電視，都說是靈氣太足，引起雷劈了……”

林小麥咯咯笑道：“還有人拿這個事情來做了開頭，在網上連載……哈！”

優雅女士也忍不住笑，說：“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代代人都這麼有才。你們兩個長得很像，是同學？”

指了指林小麥，林佳茵說：“我們是親姐妹。她是姐姐，叫林小麥。我是老么，叫林佳茵。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優雅女士微笑著說：“我姓郭，單名一個靄字。你們叫我靄姨就好。程先生想要品嚐畫院裡的花城宴，人託人的，找到了我頭上。我原以為只是留學生回來獵奇，沒想到還有本地地膽帶路，今天晚上的晚餐一定很好滋味了。來，請跟我來……”

林佳茵和林小麥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靄姨”，聊了這麼幾句，雙方感到彼此關係無形中拉近許多，反倒是把兩位男士晾一邊去了。

朝著程子華笑了一笑，林佳茵轉身走到靄姨身邊，勾著郭靄問道：“靄姨，不懂就問……今晚要見到的花城宴，是怎麼樣的啊？”

郭靄意外道：“你不知道的麼？”

心裡其實有些害怕自己說錯話，飛快地瞥了林小麥一眼，林佳茵說：“是我孤陋寡聞呢……”

郭靄也不生氣，殷殷地告訴林佳茵道：“我也不知道花城宴的名頭是怎麼傳出去的。明明是我們私底下聚會的時候鬧著玩兒做出來的東西，因為出自畫院教授之手，被一些朋友吃過之後，五分滋味也吹成了十分好吃。漸漸地開始有人打電話來想要預約一兩個席面……朋友們吃過之後，又不捨得我們大師兄出力出食材，硬要給錢。還起了這麼個名號，真是相當難為情。一會兒你們就說是我的小朋友，來吃飯的，不要提起這三個字了！”

林佳茵驚出一背脊冷汗，忍不住再次抬眸看向林小麥。這一次，正好倆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疊，林小麥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隨即抬起眉毛，就連調門也跟著抬高了半寸，顯得恍然驚喜：“哎呀，原來是這樣子啊，那靄姨真的是塞錢進我們口袋了！謝謝靄姨提醒！”

靄姨笑眯眯地說：“謝什麼呀。我自己也不想聽那些刺耳的言語罷了……你們兩姐妹感情真好。”

林佳茵笑容僵硬了，眼底流光亂閃，頗不自在地問：“靄姨，你說什麼？”

卻沒有繼續搭這一茬，靄姨看著林小麥說：“小麥，你大學是學什麼的啊？”

“靄姨，學的管理。在s大。”

“佳茵，你呢？”

“我拿了兩個學位，主專業是食品工程，副專業和姐姐一樣，管理類的。”

靄姨笑容淡淡，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喜歡去讀一些掙錢的專業。不過也對……剛才小麥不是說，自己看不出畫兒好歹來嘛。”

看到靄姨眼底裡一閃而過的落寞，林小麥眼珠子轉悠了兩圈，說：“靄姨。我剛才看到那邊供奉了文關公……這不是畫院裡的行事做派吧？”

靄姨微笑著說：“這個地方是我一個江湖朋友的。他家祖上就是這個園子裡的守園人，也跟了主人家的姓，姓了巢。”

一直被冷落在旁邊的兩位男士，終於有話講了。程子華忍不住微笑道：“我知道了，家僕也會伺候主人吃喝，練出一手灶上灶下好功夫，又恰好和畫院裡的人廝混，因此有了這一席洋城奇珍？”

眼角含笑，瞥了程子華一眼，靄姨仍舊是看不出真生氣還是假嗔笑的模樣，笑眯眯地說：“聽你的聲音，一定就是打電話來跟我約飯的那位程先生了……你一開口講的是英文，鬧得我也跟你掉了半天英文。其實你中文講很好嘛。”

程子華扶了扶眼鏡，白淨臉皮再次泛起粉紅來，垂眸低語：“excuse

me.”

眼見靄姨看向了自己，麥希明似早有準備，正面朝向靄姨，身子站得筆管條直地，雙眼注視著她，不卑不亢地微微一躬身，說：“郭女士，您好。我是來負責埋單的……”

－－－－－－題外話－－－－－－

感謝winsonliu的打賞！哇，土豪啊~開心！

近日家中事多，咫尺的海南又有兄弟親友被困疫情，相當掛心。

幸好還有讀者朋友們陪我，真是如炎夏飲冰水，點滴多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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