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寫了字的便籤紙被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範原彎下腰看紙上的內容,上書:五日內,準備好2億元,敢報警的話就等著給你老婆收屍吧。
“她被綁架了?”
看到字條內容的範原,心裡又是驚,又是喜。一改前面的慌亂無措,看到了字條,他就彷彿吃到了顆定心丸一般。如果現在他還是個孩子的話,一定能高興地跳起來,大呼自己簡直幸運至極。
範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不用殺人了,他只要坐等著綁匪那邊撕票即可。
範原笑了出來。他踱步到電話機旁,定了定自己激動的心情,假作擔心的樣子報警。
剛撥了一個號碼,範原突然停了下來。
“不行,我要先把紅酒處理了。”範原現在才想起之前那瓶含有□□的酒。他也明白,這可是他曾經企圖謀殺的證據。
於是,範原先到餐廳裡去找酒。他期望那酒能在桌上的東西摔落到地上時,也跟著摔碎了。這樣,就真的一點證據都沒了。
可範原偏偏不如願,餐桌上大多東西都碎了,竟唯有那瓶酒還是完好的。酒瓶躺在角落裡,雖然有酒水灑出來,但其中還剩下大半瓶呢。
要銷燬證據的範原剛彎下腰,手還沒來得及碰到瓶子,驀地,外面就傳來砰砰砰砰的敲門聲。
範原本不想理睬敲門的人。他雖然也心裡疑惑究竟是誰這麼晚來敲門,但還是覺得先處理紅酒瓶要緊。奈何門外的敲擊聲很急,最後還有人表明身份是警察,讓裡面的人趕緊出來。
範原實在敷衍不過去了,只能去開門。
門打開了一條縫。透過縫隙,範原見到外面果真站著幾個警察。為首的人給他看了證件後,對他說道:“你們這裡沒出什麼事吧?有人投訴你們屋裡動靜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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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倫剛辦完一件大案。他向領導請了假,打算好好休息上半個月的。誰知,他才到家,連澡都沒洗上,領導的電話就追來了。
“楊明倫,霞飛區發生綁架案。你先把這個案子辦了,再放假吧!”
霞飛區是有名的有錢人駐紮的區域,住在裡面的人無不是非富則貴。
沒法子,楊明倫簡單收拾了下,急急忙忙地就出門了。他趕到出事地點時,有不少同事已經先他一步,在現場蒐集物證了。
楊明倫剛一到時,就有最先發現情況的巡警向他介紹案發情況。那人對楊明倫說道:“我們接到報案,說是這家裡響動太大。敲了半天門,男主人才開門。我們覺得裡面不對勁,進去檢視,發現原來是這家的女主人被人綁架了。”
楊明倫經人引到範原面前,他向範原自我介紹道:“我是專門負責綁架案的楊明倫,請放心,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那就,拜託了!” 範原點了點頭,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
楊明倫覺得範原有些怪,他一面檢視現場,一面暗暗地想道:“這個當丈夫的可真怪,老婆被綁架了,卻一點都不著急。”
楊明倫看了看勒索信。
“這個便籤紙是你們的?”楊明倫指了指茶几上剩下的一打同樣的便籤紙,它們就在勒索信的邊上。
“呃,”範原略想了下,他極力地想向警察表現出自己的配合來,“應該是的,這樣的便籤紙,我們公司也有不少。”
“那就是說,”楊明倫自言自語道,“綁匪是順手寫下的這封勒索信,而不是事先準備。去驗一下指紋。”
“範先生,”楊明倫繼續針對勒索信上的內容問道,“2億可是筆不小的數目。你,拿得出這筆錢嗎?”
“嗯,”範原仔細地思考楊明倫的問題,估算了下他所知道的夏風的資產,最後,認真地回答道,“應該湊得出來。”
“五天內湊齊有問題嗎?最好能告訴我們,是從那幾個銀行取出來的,我們需要這方面的資料。”
“這個,”範原有些為難,“存摺和卡都在我母親那裡保管著,我把卡號和開戶行報給你們可以嗎?”
“可以,”楊明倫示意身邊人趕緊記下來,“戶主是?”
“夏風。”
“夏風,是您太太的名字?”
“沒錯,錢都是我太太的。”
範原說這話時,略皺下眉頭。他覺得尷尬,有些沒面子。但楊明倫疑惑的確是另一樁事。
為什麼錢明明是女主人的,卻要連卡帶存摺都放在範原的母親那裡呢?
正狐疑著,楊明倫還來不及多想,蒐集證物那邊的人又忽然問他道:“這裡有開了瓶的紅酒,也要帶回去嗎?”
蒐集證物的人都帶著白手套。而帶回去的證物第一個要做的工作,便是比對上面的指紋。
“這個紅酒?”楊明倫故意問範原道,“是您和您太太?”
“啊,”範原一見提起了紅酒,神色上立時變得緊張起來,“不是。今天我回來的比較晚,一進屋就看到這些了。”
“那大概是您太太和朋友喝的,”楊明倫淡淡一笑,他轉頭又指揮正做事的兄弟道,“帶回去。查一下和女主人關係密切的人,這次不排除是熟人作案。”
說這話時,楊明倫留意了下範原的表情。範原只傻傻地跟在他邊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有的工作都做完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楊明倫離開時,他對範原說道:“您的手機能暫時放在我這裡保管嗎?以防綁匪突然和您聯絡。你們家的固定電話,現在也轉到了局裡。我們會替您處理這方面的情況。一有最新訊息,我會馬上通知你。”
範原不想將手機交給楊明倫,但看楊明倫很堅定的樣子,又怕他有別的想法,便只好將手機交了出去。
“好好休息,後面的幾天,恐怕您會很累。”
楊明倫雖然看起來和氣,但目光如炬,讓原有些心虛的範原不敢直視。他如同最先看到警察時那樣,對楊明倫恭敬地說道:“好的,謝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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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一從房子裡出來,就在馬路對面的電話亭裡撥打了報警電話。電話打過後,她沒有立即走,而是等著看警察進屋忙過、出來了後,才離開。
她身無分文。在回憶裡,夏風看到範原和原主因為錢的事起了爭執。
原主知道範原出軌後,就不再答應拿錢給他。範原氣急了,便把夏風的證件、銀行卡等都一併拿走,他要讓原主也同樣沒錢可花。
“真是小孩的把戲!”夏風回憶到這段時,忍不住被範原的幼稚愚蠢給逗笑了。
天亮後,夏風忍著胳膊上的劇痛,先找到了一家珠寶店。這家店外掛了塊牌子,牌子上寫著“回收各色珠寶首飾”。
夏風渾身上下,現只剩一樣值錢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