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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宴不是沒有見過死人的。
同樣也不會因為畏懼死人害怕,只是他們這是殺雞儆猴。
他們真正的目標並不是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人們,而是他們這些,在他們眼皮底下離開的人。
許清宴在離開之前,也曾經猶豫過,他的離開,必定會惹怒一些人,會不會給他的同胞帶去毀天滅地的災難。
所以,重生之前的許清宴在猶豫中,最後默默無聞的死去,他們的國家依舊深受掣肘。
現在的他,同樣有這樣的顧慮,可是卻也知道,若永遠不反抗,那永遠不會有站起來的一天。
那些人一直沒有放過搜查他的下落。
“他們下午會再殺一批華國人,他們因我而死。”
許清宴不好的臉色,正是因此。
他的思想,他的想法,不用再像是從前一樣只能自己吞噬消化,直到某天消化不了徹底崩潰。
現在的他已經在懷疑自己的邊緣,或許憑藉堅強的意志和毅力可以暫時壓制,但是終有一天,將會成為一顆雷,隨時會爆炸。
但是現在,看著鋼筆焦急的在他手心划動,飛快的寫著那些安慰他的話……
他勉強慘然一笑:“小八,你知道麼?我原本打算,回國把我一生奉獻給國家,可是我知道,我的心一輩子會在監牢。”
他用力的閉了閉眼,說著自己的想法。
殷小音突然想到小魚兒,她的父母甚至他們最後留下的遺書。
腦子出現這個想法的一剎那,鋼筆在一旁乾淨的紙上筆走游龍,竟然是那封遺書字字泣血。
許清宴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好奇的拿起紙,有什麼話,小八沒有在手心寫給他,而是一封信。
殷小音在手心寫到:“這是寫給一對父母寫給他們孩子的信。”
“吾兒,當你看到寫封信的時候,很抱歉,爸爸媽媽可能不能陪著你一起長大了。但是,爸爸媽媽相信,你會在光里長大,因為爸爸媽媽保護了可以給你製造光的人,爸爸媽媽也相信,你也會因為爸爸媽媽是英雄而驕傲。”
信的內容大概如此。
許清宴看完信,已經養成了立馬燃燒的習慣,否則這些文字,將會帶來滅頂之災。
他垂著眸子:“小八,我……”
殷小音在他手心緩下了速度:“我們製造光,好麼?不要辜負那些他們的希望。”
許清宴振作起來,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我在這裡自怨自艾沒有用,我還可以去嘗試嘗試,能不能救下他們,至少,要努力一次。”
鋼筆似乎也察覺到他好起來的情緒,雀躍的跳了個舞表示自己也會幫他。
許清宴輕笑一聲:“有你幫忙,我覺得一定可以。”
似乎是為了震懾,那些貴族食用了午餐之後,就讓郵輪所有人到了甲板上。
“這些人鬼鬼祟祟,偷了我們貴重的珍寶,所以我們要懲罰他們。”
流利的英語從為首那人嘴裡說出,充滿了凜冽的警告之意。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微微勾了勾唇:“如果有人能舉報偷東西的人,當然,我也很大方,會給他獎賞。”
“各位,就先讓我們看看,這幾位賊人有沒有什麼話想要說的?”
有人身子晃了晃,臉上是滿滿的無助,囁嚅嘴巴,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能說什麼。
“我們都是普通的工人,我們什麼都沒做啊!”
他們絕望的喊道。
而與此同時,也有幾道目光仔細的分辨著他們的神色,要從中分辨出那些勾連了華國人的懷分子。
只可惜這群人真的都是一些勞苦民眾,他們為了活下來,努力找著各種各樣的工作,郵輪的工資還不錯,他們都以為自己好不容易走運,哪裡想到,如今竟然要喪命了。
許清宴站在人群中。
手中的鋼筆微微動了動。
然後殷小音拿著筆在人群中穿梭,很快直接到了為首那人的身後。
萊茵正眯著眼睛看著眾人,突然,只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劃過。
他微微一摸,只摸了一手潮溼,伸手到眼前一看,原來是藍色的墨水。
他蹙了蹙眉,正奇怪這是哪裡來的墨水時候,突然,只感覺渾身酥酥麻麻,整個身子癢的難受。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萊茵暴躁的起身怒吼。
他終究醜態百出的四處想要找到讓自己渾身不舒服的根源,船上的醫生匆匆忙忙的上前檢查。
聽診器檢測了好幾下,又翻著他的眼皮檢視,然後又看那些面板……
“萊茵先生,您的情況看著像是過敏。”
萊茵先生如今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黑著臉直接離開。
“可是萊茵先生,這些人怎麼辦?”
萊茵先生如今早已經沒功夫理會,對於他們來說,上面吩咐的事情哪裡有自己的身體重要。
那群華國人被重新捆綁起來,扔到了一處。
許清宴總算鬆了一口氣。
殷小音走到許清宴身邊,邀功一般的把鋼筆放入許清宴手心。
“小八,你這次可真是幫了我大忙,想來這位萊茵先生,到達華國之前,大概是好不了了。”
殷小音也正有同樣的想法,兩人達成一致。
萊茵先生服用了醫生開的藥,渾身雖然依舊很癢,可是那種鑽心的感覺總算緩解了一些。
“我怎麼過敏的?”
萊茵問道。
醫生已經檢測了出現在萊茵先生身邊的東西,尤其是那墨水。
自然找到了過敏源。
“立馬給我找出遊輪上用這種鋼筆的人!”
“萊茵先生,這恐怕不太好找,這種墨水是常用墨水,幾乎遊輪上每個人都會使用。”
“您身邊一直沒有人接近,我們根本找不到來源。”
有人突然走進萊茵先生,壓低聲音,接著說到:“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萊茵先生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
那人哪裡還敢多說,急忙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當初有個教授,就是遇到了一件奇事,甚至都開始懷疑起科學,如今信了神學,今日的事情,是有些奇怪了。”
萊茵先生心中一慌,可不是,那金屬觸感憑空出現的也太奇異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