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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大爺說完了,當場就說了離職,工資也不要了。
負責人也急得沒了辦法,他抓著舒月的袖子,跟舒月說了一堆情真意切的話,求舒月幫幫他。
舒月說,心誠則靈。
負責人當場又掏出一個紅包,他說,這是說好的酬勞以外,他自己的一點小小心意。
舒月直接將紅包收了,帶著我離開了辦公室。
走出來她就把紅包拆了,數了一下,又是兩萬塊錢,她說這還差不多,值得她再遊一天泳了。
然後,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很警惕。
她沒有去工地,而是先去找了個銀行,把錢存卡里了,才鬆了口氣。
我說至於嗎?
她說至於,非常至於。
守門大爺提桶跑路了,現在工地門口連個守門的都沒有,舒月卻一點不慌,哼著小曲往工地裡走。
狐仙的大名我還是聽過的,如果真是狐仙在報復工地,恐怕這時候撤退才是正途。
我跟舒月說了我的擔憂,舒月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她說她最想找的是水柱,其它的她不太上心。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我們做事情之前,要先大膽的假設,你可以假設一下,你能不能在上千人工作的工地裡,弄出一條沖斷構造柱的水柱?”
我說不能。
她說:“你再假設一下,你能不能弄出狐仙?”
我說我也不能。
她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說:“你再想想,到底能不能?”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狐仙復仇工地,是因為工地要開挖新河床,剛好挖死了狐仙的全家。”
“然後,食堂開始丟雞,每天都丟,每天雞籠旁邊都有白毛,監控會壞,狗還不叫,說明狐仙法力強大……”
說到這裡,我突然停住了,想起了大黃在村裡橫行霸道的模樣。
狐仙……大黃……
“我知道問題在哪兒了!”
舒月滿意地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我捋了捋思路,說:“狐仙如果真有那麼強的法力,它大可不用去理會攝像頭,它想報復,也不用去偷雞,它直接殺人就行了!”
“嗯,很棒,然後呢?”舒月繼續誘導我。
“所以,偷雞完全是多此一舉,對狐仙沒有半毛錢好處,它為什麼要去偷?”
“是的,沒有好處,然後呢?”
“然後就是更大的疑點了,狐仙在挖掘機上留下了抓痕,它為什麼要去抓挖掘機?挖掘機只是個機器,冤有頭債有主,它不去報復開挖掘機的人,反而去抓機器,就像有人被一把劍砍傷了,轉頭回去把劍折了一般古怪。”
我一口氣說了一堆,舒月讚許地點著頭,看我不說了,她又一抬手示意我繼續。
我又想了想,跟她說:“但是,道士請仙家上身的事,和守夜老頭遇到的狐仙復仇,我想不明白。”
舒月有些失望:“要不這樣,今天咱們分頭行動,我繼續去找水柱,你就在工地裡瞎轉,看看有沒有狐仙的線索。”
我說我如果遇到了狐仙,狐仙要我命咋辦?
舒月噗嗤一笑,對我接連擺手,她讓我只管放心去,看準時間,每一個半小時給她送一次吃的,放岸邊就行。
我想了想,跟她說,二百。
看她臉垮了下來,彎腰去撿石頭,我趕緊就跑了。
瞎轉,我能轉出個啥名堂?
但舒月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我總覺得她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這個工地範圍很大,現在裡頭空無一人,連個不乾淨的東西都沒有,轉來轉去感覺很無聊。
這破工地沒有人氣,又靠著河流,晚上河風一吹,人怪冷的。
轉悠了一圈,正好回到入口,我乾脆就鑽進了崗亭玩起了手機。
玩了半個小時,鬧鐘響了,得去給舒月買吃的。
我伸了個懶腰,起身去了步行街,在超市買了一大堆各種食物,又給她買了牛肉湯和腸粉還有面條,提著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工地裡。
走到中心地基區,她還在湖中心位置飄著,我喊了她一聲,她就遊了過來。
我把吃的都給了她,她坐在岸邊大口大口的吃著,一邊吃還一邊罵我為什麼不讓多加辣椒。
跟這種嘴臭大神一個字都別多說,我抬起一腳把她踹進了水裡,轉身就跑了。
跑了些許,發現舒月沒追過來,我又覺得沒勁了。
大晚上的,逛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回崗亭睡覺呢。
想到這裡,我又朝著崗亭走了去。
即將走到崗亭時,我突然聽見金屬摩擦的吱嘎聲。
那吱嘎聲是食堂方向發出來的!
現在食堂沒開,大片空地堆的全是工地用的材料,莫非是有人在偷東西?
我趕緊朝著食堂跑,跑到了以後看見食堂仍然鎖著,又繞過食堂,想從食堂背後繞去材料堆放區看看。
哪知,就這一繞,面前出現了一隻雞。
準確來說,那不能算一隻雞,它已經被扯得四分五裂,地上散落著它的內臟和一地雞毛,還有它的屍塊。
以及,地面上還有它的血寫出的字。
死!
看到這個字,我心頭有些慌,我正在糾結要不要去找舒月時,另一個聲音出現了。
那是一聲狐狸叫,很尖銳的狐狸叫。
循著聲音看去,就在左側新河床旁邊,突然燃起兩朵藍綠色的火焰!
這火焰的光芒逐漸散開,隱約可以看見的是,那裡居然有一隻紙狐狸!
它眼睛燃著藍綠色的火焰,嘴裡噴出藍綠色煙霧,煙霧一捧一捧地散了開,看起來好像是地獄中爬出的死神一般!
緊接著,一個既有男又有女的聲音響起。
它說:“還我全家性命……”
說罷,它竟真如守門大爺所言,從腳往上,一點點的消失了。
紙狐狸消失後,我就一直站在原地看著紙狐狸出現的方向。
我現在不僅沒覺得恐怖,反而覺得心頭的疑惑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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