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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去時,顧青媛還年幼,後又大病一場,雖丟失的記憶,有些尋了回來。
可對於秦氏去世時的異樣,她暫時沒想起來。
或許回去問下父親,可能問出一些更詳細的東西。
因為刺客的事情,顧青媛到第三日方才回去鎮國公府。
坐在馬車裡,顧青媛身上裹著一件披風,體力有些不支,高燒幾日,讓她耗費了許多元氣。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問裴瑾廷,
“那人不知幕後指使,難道事成後不用取報酬嗎?”
裴瑾廷笑了笑,習慣性地將手搭在顧青媛的腰間。
“已經讓人去接頭的地方,許是對方已經察覺,並未現身。”
也就是說那個女殺手的線斷了,好在也不是一無所獲。
只是,秦氏……
那麼多年過去了,若是幕後之人想要殺她,有許多的機會,為何卻是最近才出手?
顧青媛腦中有東西一閃而過,大約是病還未好透,沒能抓住。
她晃了晃頭,鬢間的簪子沉沉,發出一些聲響。
抬手摸了摸簪子。
這是母親從前留給她的,因為太過珍貴,之前一直都未曾用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似戴了兩次,之後就碰到了刺殺……
應該不會那麼巧的。
顧青媛眉睫顫動。
回到鎮國公府,見到顧青媛和裴瑾廷一同回來,等在門前的顧紹眉峰微聳。
雖然早就知道這兩個人是分不開的,但好似未免有些太順了。
顧紹心頭五味雜陳,思及這些日子裴瑾廷的表現,實在是挑不出錯來。
他甚至覺得,就算這會妻子還在,也未必有裴瑾廷那樣細心周到。
這些日子,他心頭壓了太多事,若是再去邊疆,唯獨放不下的就是阿媛。
若是裴瑾廷當真能……
他上下審視著裴瑾廷,深邃的目光中透著幾分耐人尋味。
“有勞了。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吧。”
“國公府比不得裴家,若是住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或是缺什麼少什麼,儘管跟管家說。”
“阿媛在你們裴家住了那麼長時間,正好到我們府裡,換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
話裡話外的意思,裴瑾廷自然是聽懂了。
他清清嗓子,
“國公府環境幽深雅緻,上次養傷時多虧了府上的大夫。岳父無需費心,我們都是一家人。”
從下了馬車,顧青媛一直偷偷地注視著裴瑾廷的反應。
她當然知道父親肯定不會這麼快接受裴瑾廷。
不過,她也不想跟他分開。
她想要晚上和他手牽手聊一些有的沒的,直到睡著。
他會抱著她,會用低沉慵懶的聲音跟她說話,也會給她一個綿長的晚安吻。
她悄悄地挪了挪,挪到裴瑾廷身邊,趁著顧紹轉身之際,伸出手來,悄悄地用手指勾著裴瑾廷的小指。
裴瑾廷微微垂頭看向她。
她衝他微微地勾了勾唇角,好似在說,“放心。”
裴瑾廷出彩的眼眸,瞬間變得流光溢彩,反手將她的手包裹著,握緊。
兩人在顧紹的身後,手牽著手走著,走到二門的分叉口時,顧青媛剛要和顧紹辭別,帶裴瑾廷回院子。
路的盡頭忽然來了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
“將-軍……大廚房已經備好飯菜了。”
顧紹看到來人,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介紹道,
“阿媛。這是我的副將,跟了我好多年,你還記得嗎?”
顧青媛挨著裴瑾廷,點了點頭,“記得,逸哥哥。”
李逸眼中滿是笑意,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發頂,“阿媛妹妹還是和從前一樣好看。”
但他的手一伸出來,就感受到了森森冷意,他看看顧青媛身邊的男子,撓了撓頭,
“阿媛妹妹長大了,不能和從前一樣了。”
顧紹好似並未發現異常一樣,笑著將人介紹給裴瑾廷。
裴瑾廷知道顧紹前段時間在未顧青媛物色良婿,這位年輕的副將就是人選之一。
寬大的袖擺下,他將顧青媛的手攥了攥,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岳父,圓圓身子未愈,大夫說吃食要精心些……”
言語間,盡是夫妻之間的關心與愛護。
李逸聽了,有些微懊惱,一拍腦袋,“將軍,都怪末將大意了。現在我去讓他們重新做一份清單的飯菜。”
不想,卻聽見裴瑾廷嗓音柔和著,同顧青媛道,
“圓圓……你想吃什麼?不好讓李副將一趟趟的跑的。”
裴瑾廷說得似若無意,可說完,卻目光從李逸的身上掠了過去,嘴角微帶笑意。
顧青媛看了裴瑾廷一眼,隱約有點明白他的心思,暗暗笑了笑,
“那就用老三樣吧。”
她這麼一說,就見裴瑾廷唇角翹了起來,
“勞煩了。阿媛要吃碧粳米粥,金絲卷,一份酸甜的小菜。”
“金絲卷做的時候……”
如此這般,裴瑾廷千叮嚀萬囑咐地拍了拍李逸的肩,“那就麻煩李副將跑一趟了。”
這頓飯,顧青媛也是吃得異常艱難,只有一隻手能在桌上動彈。
另一隻手,被身旁的男人握在手心,完全抽不出來。
顧紹坐在上首,不時地看向顧青媛,眉頭皺了好幾次。
顧青媛在桌子下面掙了掙,他不肯鬆開。
還若無其事地,好似主人家一般,讓顧紹多吃些。
更別說對著一同用飯的李逸了,那更是不斷地招呼著。
擺足了一副主人家的姿態。
顧紹一言難盡地看著裴瑾廷,飯一結束,未等茶點上來,就帶著李逸走了。
那麼亮的燈下,他雖然頭髮白了一半,眼還是好的。
好像誰看不見兩人的手粘住了般。
顧青媛無語,將顧紹送到門邊,迴轉身後,就被人一把抱起。
“走。回院子。”
顧青媛要推開他,“我已經好了。可以自己走路。”
裴瑾廷眼瞼微耷,瞥來視線,“就算能飛了。我也想抱著你。”
顧青媛面色一紅,緩了口氣,頓了會兒,到底沒再爭,沒等走兩步,她控訴,
“裴景珩,你是不是揹著我偷偷看那些話本啦……”
說話這麼讓人起雞皮疙瘩。
裴瑾廷笑笑沒說話,穩穩地將人抱回院子,放在臥榻上,將雙臂支在她的身側,
“再不說些好聽的,你怕是要被別人拐走了。”
說著,忽然咬住她的耳垂,眸色有些暗沉,
“你之前叫他什麼?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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