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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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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曖昧地一笑,意有所指。

男人騎上車,搖搖擺擺地騎出去好遠了,喬初夏這才依舊低垂著腦袋,抓起書包和作業本,繞過愣怔的女人,往屋裡走。

“我聽人家說,暑假裡學校學生都去營地裡野營,你怎麼沒說?”

女人跟在後面,口中絮絮,跟剛才出賣自己時的安靜,截然不同。

“我不想去。”

喬初夏把書包放在桌上,繫上圍裙,走到小廚房裡淘米,擇菜,動作熟練。

她的母親不會做任何家務,所以她從五歲起就開始做飯,第一次燒火,差點兒沒把房子燒了。可是沒辦法,她的母親喬瑰菡除了會用這副美好依舊的皮囊賺錢,幾乎一無是處。

女人歪斜斜地靠在小廚房門邊,咬著嘴兒,手摸到胸罩裡,摸出那有些汗溼的一張紙幣,在喬初夏身後繞了好幾圈,也不知道怎麼給她。

這錢髒,女兒嫌,她知道。

廚房地方本來就又小又熱果然,喬初夏果然急了,柔嫩的小手在淘米水裡翻攪了幾下,不悅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女人斯斯艾艾地把錢塞到她手裡,囁嚅道:“你去,別人都去,你也去……”

喬初夏沒接,看了那髒兮兮的錢一眼,繼續淘米,五根細嫩的手指狠狠地在小電飯鍋裡攪弄。

“你別去賣了,我不想讀了,沒意思。”

她悶聲冒出一句,聲音沙啞,鍋裡的水面炸出兩朵水花,她趕緊抬手,用手背抹抹眼睛,轉身去倒掉淘米水。

女人遞錢的手一下子頓在半空中,半晌,臉色憋得通紅,咳了一聲,趕緊用手捂住嘴,背過身去,沒再說話。

三天後是週末,每週末都是女人生意最忙碌的時候,喬初夏一般都是揹著書包,到附近的少兒圖書館寫作業。

帶上幾個包子和一瓶水,寫完作業還能看書,最重要的是,不用在家。

這是喬初夏童年裡少有的歡樂時光,她想如果自己有錢了,一定要有一間自己的書房,擺滿喜歡的書,還要有窗簾和花。那時候,她自然還不懂“書非借不能讀也”的道理。

“我帶你去個地方。”

吃完早飯,女人一反常態,叫住要出門的喬初夏,平靜地開口。

她今天似乎特意打扮過,頭髮整齊地盤起來,露出過於白皙的臉來,身上的衣服也是簇新的。

喬初夏回頭,發現自己好像沒見過這樣的母親,印象裡,她都是穿著暴/露而廉價的衣服,整日睡眠不足的疲憊樣子。

她沉默地跟著喬瑰菡,坐上計程車,眼看著離家越來越遠,車子駛向城市的另一端。

這是個兩極分化的世界,這是個貧富分明的城市。

直到站在一棟別墅的面前,喬初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女人熟練地按下了大門口的對講機,低低地說了幾句,沒一會兒,大門開了。

她一把拉起傻愣愣的喬初夏,疾步往裡走,母女倆雙手交握,她握得喬初夏有點兒疼。

“嗷嗚!”

忽然,一道白影從別墅後的園子裡冒出來,速度極快,向兩個人的方向奔來。

女人下意識地想要擋在喬初夏前面,誰知這跑過來的畜生極聰明,看出來她的心思似的,身子一側,拐了一下,像是罰點球時的假動作一樣,晃過了女人,直奔喬初夏!

“啊!”

看不出這是狗還是熊,體格壯實,個頭極大,喬初夏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叫出聲!

如此健壯,如此剽悍的犬,是雪獒!

這大狗猛地將喬初夏撲倒在地,鋒利的爪子按著她的肩膀,兩隻眼珠兒亮得詭異,一道涎水滴出來,滴在喬初夏臉上。

喬瑰菡嚇壞了,想上前,又怕驚擾了這畜生亂咬人,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手腳發麻。

“程哥,你說,這是哪來的小野/種啊?”

清脆傲慢的聲音響起來,兩個人慢慢走出來,一高一矮,大的是十二三歲的樣子,小的也有十歲左右。

其中稍小的那個男孩兒故意大聲問出來,說完,抓起胸前的金口哨,吹了一聲。

只見那兇悍的雪獒“嗷”一聲,立即從喬初夏身上下來,搖頭晃腦地奔回去,趴在小男孩兒腳邊,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

“呵,你可別胡說,搞不好人家以後可是你們樂家女主人的孩子,咱們得罪不起。”

年紀稍大的那個,臉色一直很陰沉,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

喬瑰菡鬆了一口氣,腿發軟,強忍著急急跑過去,一把抱住嚇呆了的喬初夏,眼淚成串滾落下來。

獒犬的爪子極為鋒利,就剛才那麼一會兒,喬初夏露在外面的手臂就有好幾處擦傷,剛好又是夏天,衣服很薄,她雪白的肌膚上若干道紅彤彤的刮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初夏,別怕,堅強點,不管媽媽在不在,都要好好活著。”

當時的喬初夏,很久之後才明白這句話有多麼沉重,然而當時,她只是撐起虛軟的身體,蹣跚著跟著母親走進這棟陌生的別墅。

兩道不屑和厭惡的目光,一直糾纏在這對母女身後。

一個是這棟別墅主人樂輝的獨生子樂文昱,一個則是前來做客的程斐,兩人都是張狂跋扈的性子,年歲又相仿,很快臭味相投,狼狽為奸,整日裡形影不離。

樂輝早些年是城裡有名的“流氓”,要說起流氓,別的地方不說,就先說說說這四九城裡的,解放之後的“流氓”——

流氓是分片兒的,也就是分割槽域,復興門以西,那是高幹子弟,中直和大院,特指機關單位和部隊;西城的就都是些剪了辮子的遺老遺少,過去遛鳥鬥蛐蛐兒,如今是人民政府了,不偷雞摸狗沒樂子;剩下的就是南城一帶,臭水溝填平了,分房改造妓/女也從良了,可就是耐不住心裡毛糙,過不起這安生日子。

樂輝就是最底層的小混混,當年提起他的名兒,沒人不跟著再罵上一句“他大爺的”。

老北京以前有句話,叫流氓有流氓的規矩。雖然底層,但樂輝卻在九十年代跟對了大哥,從此不僅扶搖直上,而且擦乾淨了屁股,把案底都洗白了。

“你女兒。”

喬瑰菡淡淡開口,把身後的喬初夏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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