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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祿六年四月,上杉謙信釋出命令,讓關東的諸侯起兵跟隨他征討島津忠直。
但是關東諸侯們無一人響應,哪怕是長野業政,長尾當長這幾人都沒有追隨。
他們反而是去找了上杉憲政,讓他和上杉謙信說明一下。
上杉憲政也沒有推辭,他便啟程前往春日山城,向上杉謙信表達了關東諸侯們的意思。
上杉謙信聽著這些話,不由得大怒道:“爾等不尊朝廷詔令嗎?”
跟隨來的長野業政說道:“管領大人,如今關東國人在北條的兵鋒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不管是朝廷還是將軍大人都未有一兵一卒前來支援。”
“我等匯聚管領大人麾下,就是因為管領大人真心實意為關東著想,故而,我等也願意在管領大人麾下效力。”
“如今管領大人尚未擊敗尹勢兇徒,若是他趁我等攻打島津之際出兵關東,到時又如何是好?”
長尾當長接話道:“這朝廷的公卿們素來瞧不起我等坂東武士,我們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呢?”
上杉謙信看出了這些人是不會管關東之外的事情,立刻揮手道:“好了,既然你們不願意就回去吧,我一人也可擊敗島津!”
上杉憲政連忙勸道:“彈正尹三思啊,沒有您坐鎮關東,尹勢兇徒就會猖獗啊。”
上杉謙信冷哼道:“那又何懼,一起打就是了。我自令越後兵馬攻打島津,爾等守好自家領地便是。”
待到關東諸侯離去,直江實綱勸道:“館主大人何必與島津大人為敵呢?”
上杉謙信昂頭挺胸道:“此乃天子詔令,我自當遵從,大義滅親!”
柿崎景家皺眉道:“可是館主大人,僅以越後一國兵馬,又怎麼是島津家的對手呢?”
上杉謙信笑道:“我自有毗沙門天神護佑,島津不過是逆臣賊子,神佛已棄,怎是我的對手。”
本莊實乃等人暗暗嘆氣,既然是已經決定的事情,那肯定是沒法更改了。
北條高廣問道:“館主大人,朝廷讓我們攻打島津,可有什麼賞賜?畢竟島津家可是有四國之地。”
上杉謙信微微皺眉道:“天子和將軍大人許諾,越中加賀兩國可取之。”
原本還有些不想打的家臣們,瞬間就來了精神。
中條藤資立馬說道:“館主大人,越中的椎名與本家關係甚好,不如聯合椎名家先攻打越中。”
色部勝長也說道:“不錯,直接進攻信濃反而會遇上島津家激烈的抵抗。島津家攻略越中才幾年,更容易拿下。”
宇左美定滿(行)搖頭道:“若是島津大人從奧信濃出兵或是安雲郡出兵,就可以截斷我軍的後路。”
色部勝長反駁道:“難道進攻北信就不會面對這樣的情況嗎?”
宇左美定滿笑道:“當然,我軍只需要在糸魚川的要衝之地修建城砦防禦即可。”
這糸魚川是越後的稱呼,在信濃的安雲郡則稱姬川,流經小谷城等地。
“再者,我軍從北信進軍,可以利用信濃川為我軍運送糧草軍備,若是走越中,我軍水軍尚且要和島津水軍一戰。”
上杉謙信點頭道:“超日山城距離北信很近,我軍出越中,島津他必然出兵空虛的春日山城,就依駿河守之言。”
其實上杉謙信同意宇左美定滿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儘快打敗島津忠直,給天子一個交代。
越後調動兵馬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島津忠直,忠直擔心北條與武田,今川趁火打劫,必須得留有兵馬防備。
他立刻派遣戶隱眾進入越後打探,這件事情並不輕鬆,越後的軒轅眾非常厲害。
不過島津家百萬石領地,至少可以徵召三萬以上的兵馬。
面對上杉謙信他不敢掉以輕心,麾下最精銳的四千多常備全部調動,算上自己的馬廻旗本,也不過是五千人。
算上軍役眾一萬餘人,這接近兩萬人算是島津家的主力了。不過加賀與越中都得留守兵馬,此番島津忠直可以召集兩萬五千人。
其中一萬五千人與島津忠直一起進軍北信,等待越後的動向,剩下一萬人裡,其中四千人在尹那郡與遠江的邊境處,意圖與井尹等人繼續拖住今川家。
剩下六千與真田這邊的三千人進入若神子城,在此處阻擋武田與北條的兵馬。
上杉謙信召集兵馬一萬出頭,不過他還要派遣兩千前去糸魚川佈置防線,只有八千兵馬出動,與島津交戰。
兩軍交戰會在高井郡內爆發,此刻的島津忠直領兵停留在水內郡井上家的飯山城。
之所以沒有前往上高井郡高梨家最北端的仙當城,主要是因為高梨家與上杉軍關係密切啊。
儘管高梨政賴派遣自己的家臣率領一千兵馬前來,但是他本人卻沒來。
他不知道高梨政賴是怎麼想的,他的妻兒還在海津城做人質,若是背叛島津家,妻兒性命必然不保。
高梨政賴其實也很糾結,他其實兩邊都不想得罪,所以派了家臣領兵響應島津忠直的號召,同時又派人去向上杉謙信解釋。
高梨飛驒守一到飯山城就向島津忠直解釋高梨政賴沒有過來的意思。
他說道:“大殿下,我家主君念及二位大殿下都是至親,不忍在戰場上看見親族相殘的場面,因此我家主君才沒有前來,還請大殿下諒解!”
島津忠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派人去安慰了高梨政賴幾句。
同時他對家臣們說道:“敵軍已經探明是八千人,我軍一萬五,幾乎二倍於敵,優勢在我。”
“我軍兵力眾多,若是進入高井郡進攻越後,過萬兵力無法展開,那就削弱了我軍的優勢。”
“現在就把上杉軍引到此處,前方一大片平原,正是激戰的好地方。”
因為高梨家退守自家的居館,上杉軍順利的進入了高井郡內,先鋒柿崎景家抵達三鄉,仍未見島津軍兵馬。
而上杉軍麾下一路走來,便將各處鄉村進行亂捕,烽火四起。
隨後柿崎景家領兵抵達木島平,看到飯山城旌旗招展,島津家大旗迎風飄揚,這才派人告訴上杉謙信。
島津忠直得知上杉軍先鋒已到,當即派遣小笠原長家領兵出戰。
兩軍之間皆是騎兵,只不過島津騎兵內尚有流鏑馬隊五百餘人。
柿崎景家看到飯山城出來一隊騎兵,一面大旗是小笠原的三階鱗,一面大旗是森田二頭右巴紋。
兩軍陣前,島津軍內一員赤甲武士大喊著衝向上杉軍,喝道:“我乃島津家池田長興是也!爾等誰敢與我一戰!”
上杉軍中,一名黑甲武士衝出,喝道:“休得猖狂,鬼伏彌七郎前來討教!”
“啊!看槍!”
兩人立刻發起衝鋒,眨眼間就到了對方眼前,手中長槍連連刺出拍打。
雙方對打數招,未分出勝負,戰馬奔走,正要錯過,池田長興一招回馬槍,打中鬼伏彌七郎的手臂,長槍掉落。
鬼伏彌七郎連忙拔出腰間太刀,調轉馬頭再度拼殺,兩人再度接近,鬼伏彌七郎揮刀砍來,池田長興連忙開啟,並刺了過去,彌七郎連忙側身躲過。
兩人再度錯過,池田長興又來一次回馬槍,卻被鬼伏彌七郎揮刀開啟。
緊接著便是第三回,兩人再度交手,池田長興用力揮動長槍,開啟彌七郎的太刀,隨即一槍刺中他的下腋,彌七郎慘叫一聲,隨後掉落馬下。
池田長興舉槍高喝:“鬼伏彌七郎已被我池田長興討死了!”
“喔!”
後面的騎兵隊紛紛舉起武器大喊。
柿崎景家怒罵一聲,揮動長槍喝道:“卡卡類!”
“轟隆隆...”
越後的騎兵隊發起衝鋒。
森田重資當即喝道:“上!”
兩股洪流很快衝撞在一塊,雙方都有騎兵掉落馬下,還沒有死的立刻起身,進行步戰。
小笠原長家立刻率領流鏑馬隊在外圍遊弋,攻擊越後的騎兵。
柿崎景家見情況不利,當即領兵後撤。
小笠原長家等人追了一陣,發現遠處上杉軍的大旗,便立刻後撤。
半個時辰後,上杉家大軍抵達木島平,並設立本陣。
島津忠直當即對左右說道:“上杉殿兵馬少於我,仍敢出兵野戰,我怎麼能留在城內,左右隨我出城。”
他留下兩千人守衛飯山城,剩餘一萬餘人全部在城外設立本陣。
島津忠直在小笠原長家的護衛下來到陣前,上杉謙信也當即騎馬過來。
上杉謙信一見到忠直,立馬說道:“投降吧,到了京都,我可為你求情。”
島津忠直笑道:“你軍只有八千,而我軍幾乎是你的兩倍,我為何要投降?”
上杉謙信皺眉道,“我很疑惑,你明明知道我忠於朝廷,你為何還要觸怒天子?”
島津忠直盯著上杉謙信,一字一句道:“將軍病危,我要做天下人,打倒你,我便再無敵手了。”
上杉謙信搖頭道:“關東的北條呢?你有把握打贏嗎?”
島津忠直笑道:“沒了你,北條會攻略關東,用關東拖著北條,我可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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