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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酒明明是噴向黃紙的,曹閒卻看見自己四周都出現了火焰,急忙護住頭髮。
轟——
火焰燃盡,周圍是紙灰,地上留下一截燒黑的斷劍,道士已經跑遠了。
“道爺,我開玩笑的!喂!別跑啊——”遠處有道士逃跑的身影,他在考慮要不要追過去解釋一下。
曹閒剛剛覺得道士出手有點不分青紅皂白,想嚇一下他,沒想到他那麼大反應。
腦海中。
‘真武兵符’
‘保護柳子虛1/2完成’
曹閒抓了抓頭上的紙灰,有些狼狽。
手機影片忽然響起。
好友舒琴發來影片邀請。
這是司秋禾的導師,曹閒才記起今晚和小司還有影片。
影片接通。
司秋禾的女導師一身絲滑睡衣,低眉撇了曹閒一眼,冷冷道:“小司找你。”
鏡頭一轉,司秋禾笑臉出現在影片裡。
“曹閒!今天想我了沒!”
曹閒站在一處路燈下笑道:“當然了。”
“嘿嘿……你在外面啊?”
“是啊,今天出門忙店鋪的事去了,看給我髒的。”
“不髒,帥著呢!”
“是嗎?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高興呀……我看到你的店快開了。”
曹閒笑道:“到時候你隨便帶人來吃啊,賬算我的。”
司秋禾笑彎了眼睛:“好啊,不過我不會白吃的,師兄師姐們幫你宣傳一下!”
聊天時間很短,不到8分鐘,聊的也都是日常生活的小事。
司秋禾15歲的年紀,正常的同齡人也就上初二、初三,看著現在的司秋禾,心態上和自己當年也差不多。
會叛逆,會耍性子,會喜歡某個偶像明星,也會很認真的學習。
司秋禾在講她最近喜歡的某位明星,曹閒安靜地聽著。
舒琴說時間到了,司秋禾意猶未盡道:“好啦,今天聊到這,導師該睡了,你早點休息呀!”
簡單的影片,換來一句曹閒的晚安,司秋禾滿足地道了別。
她蹦蹦跳跳地從舒琴的宿舍出去,舒琴望著她的背影,給曹閒發了資訊。
‘小司今天哭了,一個禮拜的實驗資料沒了’
隨後她又刪了文字。
這些事告訴曹閒做什麼。
她準備休息時,曹閒卻發來了資訊。
“今天誰欺負她了?”
“沒人。”
“做實驗遇到問題了吧?”
舒琴一怔,有些不理解曹閒那敏銳的觀察力。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舒琴試探道:“為什麼這麼說?”
“她天真爛漫,沒多少煩心事。我這邊沒讓她鬧心的話,一定是實驗室那邊惹她不快樂。”
“你從哪看出她不快樂的?”
“眼睛裡啊。”
眼睛裡?
她剛剛明明很快樂,像是她師兄說的那樣,小司一見到曹閒,就會把不開心忘掉。曹閒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呵呵,小曹同學,你別把自己當神。”
曹閒發去一個笑臉:“您沒無視我,那我應該猜對了。她好勝心強,您多擔待,這紅包您轉給她,說我請她吃布丁。”
舒琴一看,才50塊錢,她嗤笑。
“這點錢夠什麼?”
“夠讓一個人開心的。”
“50塊錢?”
“不不不,這是我給的50塊錢。意義不同。”
舒琴沒理會,收下了紅包:“我困了,不回。”
……
翌日,姜玉兒宿舍。
姜玉兒醒來時,曹閒也剛剛醒來。
昨夜睡了一個好覺,二人刷劇到12點,每天早上11點半實習老師才來,她早上沒什麼事。
旁邊床的曹閒在疊著被子。
姜玉兒好奇:“沒見過你還有疊被子的習慣。”
“以前在賓館不用疊。在家裡我還有弟弟妹妹,老媽從小讓我樹立榜樣,說這樣能讓她少給那幾個少爺小姐操勞。”
曹閒從小是有整理床鋪的習慣的,也是宿舍兄弟覺得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可能大家認為他應該是一個自由散漫的傢伙。
姜玉兒歪著頭:“你就這麼聽話?”
“我媽給零花錢呢。所以後來養成習慣了~”
二人在工廠宿舍吃了飯,眼看11點了,姜玉兒便穿好衣服,實習去了。
今天沒課,曹閒一個人轉悠在工廠裡,終於見到出事的那片區域。有死者家屬設了祭祀的地方,工廠領導似乎默許他們這種行為。
“叔,這樣不影響工人工作嗎?”
一位大腹便便的大叔也看著那邊,曹閒遞來一根菸,他瞟了一眼曹閒,然後道:“私家工廠,工人大多是周圍縣鎮招的。技校畢業就進廠了,既然縣鎮有這種習俗,我們就以人為本嘛。畢竟發生了這事誰心裡都不好受。”
大叔說沒見過曹閒,曹閒笑著說他是工人家屬,大叔也沒放在心上。
今天是死者頭七,悲劇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曹閒和大叔走在路上,好奇問道:“我昨晚見到一個道士,聽說這事有些邪乎,是真的嗎?”
大叔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我也聽過一些傳言,但都不屬實。這年頭,工廠一有事,好事者就開始造謠,見得多了就不奇怪了。”
曹閒無奈笑笑。
大家經常以非常心態推測無常事故的原因,是人之常情。
二人走到鍋爐房不遠,大叔看著一片柳林,長嘆一聲:“你看那邊,是舊廠房,當年拆除的時候,就出了事。工廠管理不到位,是安全宣講的失職啊。”
大叔一席話讓曹閒高看了一眼。
這話老爹曾經講過。
安全宣講其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為某些人做事時意識不到身處在危險之中,物流就是其一,無論是搬還是運,都是很重要的環節,甚至包括貨物安全。
曾經縣城一處物流站因為運的貨物受損,運輸員被顧客砍成重傷。
這件事一度讓大家很費解。
因為許多人覺得這完全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老爹卻說這就是缺少安全意識。
在顧客個人財物受損時,容易出現情緒波動,如果勸導不佳,反而繼續對其刺激的話,往往會有一個很難堪的結局,許多悲劇都是這些小事引發的。
至於運輸時司機抽菸、聊天的行為就更不用說了。
“那邊的廠房曾經怎麼了?”
“曾經拆除時,有工人還在裡面沒出來,埋到底下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
“誰知道呢,聽說是被人惡作劇鎖裡面了。拆改的人直接動手,負責的領導也沒進去核實。一連串的安全意識缺失,造成了那次悲劇。”
惡作劇……
曹閒忽然覺察到一絲熟悉。
再想問,大叔已經走遠了。
昨晚姜玉兒有了曹閒的陪伴,精神狀態好了很多,昨天叫曹閒來的一部分原因,是幫她搬宿舍的。
下午下班,曹閒大包小包地幫忙把東西搬完規整好,姜玉兒從食堂打來飯,笑呵呵地看著曹閒大快朵頤。
“吃慢點,今天辛苦你了,搬了宿舍我就不胡思亂想了,你有事的話可以騎著我車回去。”
“我今晚先不回去。”
曹閒說著,姜玉兒也沒強求,曹閒再陪她一夜當然更好。
下了班,廠文化樓,姜玉兒要到了一間K歌房,請曹閒唱了會歌。曹閒很錯愕於工廠還有這麼好的娛樂設施。
“這裝修快趕上KTV了,怕是領導包房吧?”
姜玉兒一笑,看曹閒驚訝的模樣,帶他去了檯球廳。
“是領導包房,總經理他們平時放鬆就在這裡,其實大多時間都沒人,借來用用。”
檯球廳也是獨立的。
旁邊是公共檯球,有八個案子,這裡就倆,一個斯諾克一個國標。
忽然,走進三個人來到斯諾克的案子,兩個中年人剛開局,忽然看向姜玉兒一愣:“姜小姐?”
姜玉兒發現被認出來了,不好意思笑道:“劉叔、白叔。”
兩個人旁邊,一位青年好奇道:“劉總,白總,這位是?”
“小王總,這是我們董事長的千金。”
旁邊,喝水的曹閒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
董事長的千金?
姓白的中年人訝異地看了曹閒一眼:“咦,你不是中午那位工人家屬嗎?”
說著,他看了看曹閒,又看了看姜玉兒。
他說的工人家屬……不會是……
這種關係吧?
兩個中年人連忙上前和姜玉兒寒暄,姜玉兒似乎應付這種中年男人很有一套,就是一頓捧。那青年厚著臉皮湊上來要握手。
“原來是姜董的千金,在下洪泉電業王豪,見過姜姑娘!”
他眼裡泛著精光。
江源工業的董事長千金,竟然是個大美女?
早聽說千金特立獨行,但人出落的亭亭玉立,他總將兩個形容詞聯絡不到一起去,今日一見算是發現了。
一身暗黑工裝,厚底靴子,戴著帽子,顯得很叛逆,但褲子卻穿著工廠服裝,還是一線工人那種耐髒的,非常別緻。
不顯身材,也不化妝,明明沒多少女人味,可那雙桃花眼一旦帶笑後,就像一把勾子,讓人挪不開視線。
果然別緻!
只是青年走到面前,被一張痞裡痞氣的面孔攔下。
曹閒非常自來熟地開始當擋箭牌,一伸手將青年握住,青年掙都掙不掉。
“小王總是吧?久仰久仰!我們家玉兒今天扭到手,不方便見禮,我代勞了!”
你誰啊!
青年氣不打一處來。
9分美女還是頭一次見,禮貌性握手還沒進行呢,你給我跳出來搗亂!
“她剛還打檯球呢!”
“這不是因為打球舊傷復發了嘛。”
青年氣的鼻子冒煙。
姜玉兒則好奇問道:“白叔,你和曹閒認識?”
白叔連忙道:“姜小姐,你還別說,我中午和小曹一見如故啊!我倆聊了一路呢。”
曹閒乾咳一聲,發現白叔看著自己,他只好點了點頭:“對,白叔人挺好的。”
白叔眼神變成了感激。
姜玉兒胳膊自然而然搭在曹閒肩上,笑道:“白叔,他就是自來熟,以後有冒犯的地方多多擔待。那我先走啦,今天手腕可能扭傷了……”
兩個中年人連忙送姜玉兒出門。
至於屋裡那個中年人,二人都沒理會。
誰都看出來了,姜家千金旁邊那位男伴,吃醋了。
回到屋裡,其中一箇中年人道:“老白,你動作快啊,還沒換班子呢,就先跟千金家的姑爺搭上關係了?”
白叔哈哈一笑:“真是路上偶遇。”
“你夠行的,我看這次出了這種事,換班子時候你比老湯有機會的多,到時候副手如果用得上我的地方,提攜一下啊。”
“瞅你說的,劉總埋汰我了,咱倆和老湯他們都是同級競爭關係,什麼有沒有機會的。”白叔想起曹閒後,美滋滋一笑。
反正能刷一點印象分就刷一點。對於姜家來說,換誰都一樣。
晚上,工廠路上,曹閒上下打量著姜玉兒,直到把姜玉兒看的臉頰通紅,她才忍不住道:“曹閒,老盯著我幹什麼?”
“沒看出來啊!還是董事長的女兒!”
“別講出去……”
“那你以前開房時候跟我裝窮,跟我AA,去洗腳、農家樂還是我請你的。你損不損啊……”
姜玉兒紅著臉:“我只有信用卡,也沒多少錢!”
“那不一樣嗎!”
“不一樣,刷卡我爸能看見我去了哪……讓他看見我去了洗腳城、去了農家樂……不砍死我,也得砍死你……”
曹閒:“……那你怎麼不讓你爸去砍追你的兩位學長?”
“他才不管那事。”
天漸漸黑了,曹閒望著不遠處的廠房:“你一董事長家千金就住這破宿舍?”
“我爸爸當年就從這裡發家的,住這地方怎麼了?脫離了一線的領導,帶不出好的手下。我哥以前也是住這裡的。”
姜玉兒說了他老爸如何從小作坊發家的,一路工廠,到控股,將小小的廠子打造成家族化產業,確實很勵志。
她爸媽有他的時候,哥哥都上中學了,雖然老薑為人嚴厲,但對她卻寵溺非常,好在姜玉兒也不搞特殊待遇,還是照常來家裡的廠子上班,同時把一批實習同學也帶了過來。
回到宿舍,曹閒發現樓下有個熟人在等他們。
白叔笑盈盈地提了一床四件套:“小曹,姜小姐,又見面了。我聽說姜小姐今天搬宿舍,我送一床鋪蓋來,新的!你湊合著用啊。放心,你身份我沒給任何人說,我先走了!”
姜玉兒哭笑不得。
曹閒倒是覺得老白這人挺會來事。
能有這種細膩心思,這人也算不賴了。
多一床被子,曹閒就有了落腳地方。
今晚估計還有兵符任務,他索性就不走了。見到匆匆離開的老白,曹閒對姜玉兒道:“你先回去,我問點事。”
晚上9點。
曹閒從白叔那裡瞭解到一些廠裡的秘聞。
原來三十年前,姜玉兒老爸買下了這處舊工廠,廠房用了十年後變危房了,需要拆改,那次負責的正是一位總經理。
但那次出了事。
是一位聽力障礙的工人,被三位同事捉弄,鎖在屋子裡。
其實本來就是惡作劇,但沒想到三人吃了頓飯的功夫,拆改時間提前了。
當時那個人壓死在了屋子裡。
“您不報警?”
“我哪有證據!我當天在食堂吃飯,聽隔壁桌說的。沒當回事,後來聽說拆舊廠房的時候,死了人了。唉……就是有些後悔沒記住那幾個人長什麼模樣。”
瞭解完後。
曹閒想起昨夜開水房那一幕。
也是柳子虛被鎖在了裡面,鐵門怎麼都踹不開。
曹閒忽然覺得,如果真有道士說的厲鬼害人的話,恐怕不是柳子虛……而是另有其人!
……
晚上9點半,姜玉兒上廁所回來,說樓道陰森森的。曹閒安慰是她心理作用。
“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沒怕,就是不遠處的紙灰味飄過來,還挺奇怪的。”
“那你讓你爸告訴手底下,把這群人趕出去。”
“我爸早就不管這座廠子了,我們家有好幾個廠子呢……再說,人出了意外,家屬祭祀一下也算人之常情,寄託哀思這種事……誰能攔著呢。”
今天姜玉兒的手總算暖和了點。
曹閒坐在床上,姜玉兒坐在旁邊,二人在刷劇,曹閒伸了伸懶腰。
“今天到這吧,我出去打個水,早點睡。明天我就回去上課了。”
“好,你慢點。”
姜玉兒桃花眼帶著笑意,看著曹閒出門。
曹閒則拎著水壺,看到腦海裡忽然跳出的任務。
‘保護柳子虛2/2’
‘任務時間:22:00’
‘任務地點:山柳林’
‘任務獎勵:罡衣’
他走到昨夜柳子虛逃跑的方向,果然又發現了那位道士。<!--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