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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只有蘇澤驚恐的喘息聲。

林暮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

反派，總是死於話多。

而且林暮並不認為蘇澤是反派。

他拿起了那把刀，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裡面。

刀把冰涼刺骨，但林暮覺得更冷的，是心。

他把手舉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刺了下去。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林暮大口喘著粗氣，癱坐在了床邊。

他把刀扔到了地上。

哐噹一聲，然後，他把水晶管拿在了自己的手上。

足足有三支。

他快速處理完了現場，而那把刀，也被他銷燬。

林暮躺了進去，躺在了容器當中。

容器的蓋子緩緩合上，他也漸漸沒有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在那間狹小的出租屋裡。

暗無天日，且帶著一絲酸臭的味道，很像老壇酸菜面的味道。

光頭男見只有林暮一個人開啟房門，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蘇澤呢？”

“我不知道啊。”

林暮攤了攤手，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

光頭男慌了，他立馬衝進了屋子裡面。

果真，容器裡空空蕩蕩的。

“是我先進入容器的，然後蘇澤才躺進去的，不應該啊……怎麼會……”

光頭男直視著林暮的目光，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了，更多的，還是詫異。

“這……這小子不會又在十三區瞞著我們搞什麼么蛾子吧？我去看看！”

“啊？”

“別啊了，你先去和餘歸晚交接，然後，這些事兒你不用操心了。”

光頭男一把關上了房門，沒有留給林暮解釋的餘地。

隨他去咯。

林暮心想。

之後，他大搖大擺的走在了大街上，想都不用想，身為十四區的重通緝犯，他這麼招搖過市，不抓他抓誰？

然後，林暮被逮了進去。

還是熟悉的審訊室，昏暗，逼仄，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次，是周皓在審訊他。

“說吧，人，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我殺一個屁民有什麼用？”

林暮反問，這句話，把周皓堵的說不出隻言片語來了。

對啊。

他殺一個普通市民有什麼用？

“你……”

“我需要他的肺嗎？不需要吧？”

林暮一臉的放蕩不羈，坐在椅子上似乎坐在了王位之上，雖然周皓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但此時周皓的心裡，竟然出現了一絲的動搖。

沒錯，他不敢這麼草率的下定論了。

而且，面前被審訊的，還是新任的交易所宮主。

周皓閉上了眼睛，隨後徐徐道：“那這一切怎麼解釋？”

“我說你腦子是真傻還是假傻？”林暮笑罵了一句。

“你……”

林暮沒有著急，反而是撇了撇嘴繼續道：“你應該將目光鎖定在那些急需肺的人身上，而不是我，還有那個老頭的死，和我也沒有關係，我是被冤枉的，兇手，另有其人，而且也很有可能，和肺有關。”

林暮的話給了周皓很大的震動。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環。

在十四區裡，肺有多麼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

“尤其是那個老頭，他是幹啥的？”

“這個……無可奉告。”

林暮笑了。

他已經猜出來了。

這老頭絕對是一個高層的人物，而且，是大部分市民的眼中釘肉中刺。

說不定，都被人唾棄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那兇手殺死老頭的方法很特殊，而且，很具有嘲諷意味。

其實更多的，還是一種儀式感。

沒錯，是一種帶有反抗意味的儀式感。

周皓沉默了。

林暮繼續道：“說不定啊，這兇手是在挑釁。”

“何以見得？”

周皓連忙虛心求教。

他現在是真的佩服了。

把林暮佩服的五體投地。

“呵，那老頭的死法，太完美了，很有美感，你不覺得嗎？”

周皓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沒有感覺到一點兒的美感。

“你身為一個探長，不對，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當上治安署的探長的？”

林暮繼續開口嘲諷。

只不過，周皓沒有生氣，甚至還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許久，他笑了。

是啊，他是怎麼爬到這個位子上的。

有些名不副實了。

“這兩起兇殺案，間隔時間很短，對不對？”

“對。”

周皓連忙點頭。

“第一起是暴力美學，現場以及兇手的屍體是被精心佈置過的，這一點，對不對？”

“有這個可能。”

周皓再次點頭。

“第二起，就是很簡單的暴力殺人案，激情殺人的話，可以排除了，仇殺當然也可以排除了。”

“為什麼？”

周皓不解。

林暮輕輕咳了一聲，眼睛朝著自己的手銬瞟了一眼。

周皓立馬會意，他扭頭擺了擺手，隨後，一個隊員走了進來。

給林暮鬆開手銬，還給他沏了一杯茶。

許久之後，林暮端起茶盞，將其放在鼻子下面輕輕聞了一下，好茶。

“激情殺人的話，死者的屍體怎麼可能這麼完好。”

“少了個肺。”

“對，這兩者並不衝突。”

“為什麼？”

“只是少了個肺，而且手法怎麼樣？”

“很完美，幾乎將整個肺完完整整的剝離了下來。”

“這不就對了，仇殺也不可能，同理。”

周皓似乎明白了幾分林暮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兇手在向這種不公平的藥劑發放……抗議？”

周皓激動了起來，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其實也不能怪他。

林暮能夠快速將視角定格在肺上，完全是因為張萬楠的話，還有就是，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而周皓他們不同，從小到大都在這十四區生活著。

對於藥劑的發放和分配方式，早已習以為常。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會認為兇手將一顆完美的肺挖出來之後還能使用……

所以能夠這麼快發現這些，完全是因為林暮不是土著。

這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

“與其說是抗議，不如說是一種挑釁，這個詞，更適合一點兒。”

林暮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然後不再作聲。

審訊室的燈光都被調亮了幾分，當然了，這些都是給林暮的“特殊服務”。

周皓一拍腦門，他明白了。

“其實除了這兩起案子，應該有很多案子都能和這兩起兇殺案聯絡在一起，而且，都是最近的案子。”

林暮只是傻笑，不開口。

“這麼說來的話，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肺！”

周皓激動了，他立馬跑到了林暮的面前，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然後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能幫我嗎？”

林暮的耳邊，傳來了周皓懇求的聲音。<!--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