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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看著那青龍,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他眉頭越鎖越深,仔細打量著那青龍,臉上表情不斷變幻,最終露出冷笑來。
青龍復化作人形,身著銀甲,年輕且謙恭,道:“大仙,還請手下留情,留都衡一條性命。”
採雷官臉上的冷笑又化作引而不發的怒火,問道:“你在為他求情?”
鐵琛謙恭道:“都衡頑劣,屢次衝撞大仙,自有取死之道,但他是太湖神的獨子,若是丟了性命,大仙便會與太湖神結下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採雷官咬緊了牙,看向鐵琛,道:“好,你倒是個好義子,也著實會為你義父著想。”
鐵琛看向採雷官,道:“我不是在為太湖神考量,而是在為大仙考慮。”
採雷官看向金庭大仙,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起來,彷彿只要吹一口氣,就能把他點燃。
金庭大仙不理會他的暴躁,而是仔細打量著鐵琛,笑道:“你是覺得我會害怕那老龍?”
鐵琛心中一突,連忙道:“並非如此,只是太湖神手段狠辣,若是存心報復,對大仙來說,也是難以擺脫的麻煩。”
金庭大仙道:“可我並不介意麻煩,我的修行,可不是忍氣吞聲修出來的。倒是你,有什麼底氣敢站在我面前同我這樣說話?”
只見金庭大仙金色的眼童閃爍著兇光,鐵琛只覺得一股莫大的危險落在頭上,他試圖躲避,但只見得一道如同月光一般的刀光正中他的面門。
鐵琛頭向後高高仰起,整個人飛起來砸在牆上,便沒有了聲息。
“大仙!”採雷官驚叫一聲,連忙去看鐵琛的傷勢,卻見他身上毫髮無損,只是昏迷過去,不省人事,同都衡一模一樣。
採雷官早就見識過金庭大仙的本事,上次都衡便是這樣中了一刀,魂魄之間的聯絡被一刀斬斷,變成了木頭,但總歸沒有生命危險。
他隱隱鬆了一口氣,再看金庭大仙,便瞧見這狐妖一臉探究的看著他。
金庭大仙笑眯眯道:“奇哉怪哉,他不是惹惱了你,你怎麼還擔心起他了?”
採雷官訕訕道:“他也沒有把我怎麼樣,罪不至死。”
金庭大仙道:“怎麼罪不至死?這孽畜三番五次找我麻煩,他敢為這孽畜求情,我便索性把他們兩個都殺了。一個親兒子,一個義子,我把他們的腦袋送回太湖水府,想必太湖神一定很高興。”
採雷官立刻焦躁起來,道:“大仙,大仙,誰來找麻煩便殺誰,又不是這小子找的麻煩,為何要連他一起殺?”
金庭大仙看向採雷官,道:“採雷官,還不如實招來。”
採雷官不想招來,抓起鐵琛化風而去,當場逃跑。
金庭大仙勾了勾手指頭,捆住都衡的捆龍索化作一道金光飛縱,當空一撈,便將採雷官和鐵琛一起綁了回來。
這金色的龍筋繞著黑龍和鐵琛,將這兩人擒拿回來。
金庭大仙吐出一口雲氣,噴在捆龍索上,捆龍索便緩緩遊動著,顯化出一條青龍的虛影,與採雷官和鐵琛氣機交匯著。
這青龍虛影便彷彿活了過來,生出靈性,將採雷官和鐵琛釋放,深深地凝望著二人。
鐵琛已經昏死過去,自然是看不到了。但採雷官見著那青龍,與那青龍對視著,心中一片空白。
採雷官嘴唇動了動,但那青龍隨後便消失了,化作捆龍索,重新落回到金庭大仙的手中。
金庭大仙看向採雷官,道:“還不肯招?”
採雷官垂頭喪氣,長嘆一聲。
金庭大仙負手而立,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捆龍索龍筋出自一條青龍,鐵琛也是一條青龍,你認得他們,且與他們關係匪淺。”
採雷官喃喃道:“沒錯,我就是那青龍的……”
“那青龍定是你的舊主吧?”金庭大仙道。
“嗯?”採雷官勐地抬起來,隨後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那青龍正是我的舊主,鐵琛乃是我舊主的孩子。”
採雷官站起身來,躬身道:“還請大仙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鐵琛一命。”
金庭大仙眼中露出幾分笑意,道:“罷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饒他一命。”
金庭大仙伸手一點,鐵琛便幽幽醒來。
金庭大仙立在庭中,道:“我改主意了。看在採雷官為你求情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來說服我,若是你能說服我,我就放了你,也可以饒都衡一命。”
鐵琛面帶不解地看向採雷官,但採雷官卻沒有看他。
他只能帶著心中疑惑開始說服金庭大仙,他拜倒在金庭大仙面前,道:“大仙,我願拜在您門下。”
金庭大仙似笑非笑道:“你左右不了太湖神的意志,也不能化解我和都衡的仇,我收你入門有什麼用呢?”
鐵琛道:“我並非以太湖將軍的身份的拜在您門下,而是以太湖舊主之子的身份拜在您門下。”
“太湖舊主。”金庭大仙看向鐵琛,又看向採雷官,眯起眼睛,道:“細說聽聽。”
鐵琛道:“我父親乃是前任太湖神,如今的太湖神,乃是我父親的結義兄弟、也是我父親的舊部。當年我父親奉金龍大王之命派兵降魔,卻被這狼心狗肺的結義兄弟暗算,連遺骨也沒有留下。”
“父親去時,我尚且年幼,他取而代之,成了太湖神。為了穩住父親舊部,也給金龍大王一個交代,他收我為義子。但上位八百年,便逐漸開始清洗舊部。”
“我有心奪回太湖寶座,也為我父親報仇,但勢單力薄,終不能如願,只能忍辱負重,認賊作父。”
“大仙神通廣大,要解決都衡有的是法子,想要收都衡入門,絕非是看重都衡,而是另有打算。”
“我是前湖神之子,太湖水府有我父親的舊部,我想要大仙的幫助,助我奪回太湖寶座。都衡難堪一用,而我那位義父心思深沉,也很難為大仙掌控。”
“我不一樣,大仙收我入門,便是我的師父。凡我所有,都能為大仙所用。”
金庭大仙饒有興趣地看著鐵琛,問道:“你既然想奪回寶座,那任我殺了都衡,與太湖神打個你死我活,豈不是更好?”
鐵琛苦澀道:“我有自知之明。都衡死了,他只會希望我陪葬,而不是希望我活著。沒有了都衡這個牽絆,他只會更加酷烈,把父親的舊部全部派來送死,我縱然想要太湖寶座,卻沒有活到最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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