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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天李睿沒給他好臉色看，不過高禹津不但不計較，反而見到李睿更高興。

李睿咧嘴笑道：“是呀，咱們又見面了。”

趙亞芝站在一旁有些摸不清楚狀況，說道：“額，你們認識？”

高禹津笑著點點頭，說道：“是啊，前兩天我去楊汛橋社群的農2部落勘察地形，恰好見過，當時，他還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可是記憶猶新哦。”

“哦，是什麼話？”趙亞芝八卦道。

高禹津笑道：“他說，你們來這裡玩我們歡迎，但是要帶走這裡的一草一木考慮清楚再做。”

趙亞芝聽完之後扭頭看著李睿笑道：“小林還真沒看出來，你那麼愛你們部落呀。”

李睿看了一眼無語道：“那還用說，老祖宗留下的地方咋能隨便讓人動呢。”

高禹津笑道：“兄弟，你的這個觀點我很贊同，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確實不能輕易讓別人拿走！”

隨後，高禹津給李睿二人倒了水，這才問道：“兄弟，你說的那件東西就在這裡面吧？”

李睿點頭，這才從旁邊的包裹裡面將青花瓷瓶拿出來。

高禹津小心翼翼地接過，只看了一眼，便兩眼放光，說道：“好東西啊，珍珠白沁就煙雨，孔雀藍映著月光，這可是元青花啊，如果是真的話老值錢了。”

說著高禹津急忙拿出放大鏡，仔細地看了起來，大概十分鐘後，高禹津這才放下東西，笑道：“兄弟，你撈到貨了，這東西是真的，而且是珍品。”

一旁的趙亞芝忍不住問道：“那這東西值多少錢？”

高禹津扶了一下眼鏡，笑道：“這東西沒有明確的價格，如果你不能拿出去賣，那最多也就能賣個一百萬。不過，你要是能夠拿出去賣，根據以往拍賣行的行情估計，至少能賣五百萬！”

趙亞芝一聽，立即扭頭看著李睿說道：“小夥子，你發了呀！”

“呃，啥叫拿出去賣？”李睿疑惑道，“出去是指去哪裡？”

趙亞芝微微一笑，說道：“傻小子，出去都不知道，就是指拿到郊區外面去賣。”

高禹津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不瞞你，我就是做這個生意的，你這東西要是出手的話，我再加一百萬，六百萬收了咋樣？”

“你是說你有跟外面的人做生意的渠道？”李睿驚訝道。

高禹津和趙亞芝相視一笑，說道：“是啊，我們家幾代人就是透過這一條渠道發家的。你也知道，咱們郊區那就是一個死水潭子，這裡的錢外面是不能用的，但寶貝就是寶貝，外面多少人求著要啊。”

“那他們拿什麼跟你交易？真錢還是假錢？”李睿問道。

這個問題估計比較犀利，高禹津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在趙亞芝的面子上，他還是解釋了起來，說道：“嗨，跟你說說也無妨，其實啊，這個交易很簡單，古董經過我的手，賣給城裡的買家，買家按照一定的比例，付給我城裡流通的鈔票。比如說你的這個瓶子，我賣給他五百萬，他實際給我兩百五十萬，這2：1就是這個折算比例。”

李睿皺眉道，“那你要這些城裡的鈔票做啥，又不能用？”

“你傻呀，當然有用了。”這時趙亞芝著急解釋道，“我跟你說啊，這城裡的鈔票不僅有用，還有大用。”

李睿更加疑惑了，問道：“什麼大用？”

“第一，這城裡的鈔票有地方能夠換。”趙亞芝小聲說道：“那些在工廠裡穿藍衣服的，那個個都是從城裡來的，他們手裡拿的那些廠區的鈔票，到了外面那不是廢紙一張？所以啊，他們巴不得手裡的錢全都換成外面的鈔票呢。”

李睿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你們利用換算比例的差值，從中賺取利潤是不是？”

高禹津笑道：“不是我們，我只做古董生意，真正賺錢的是第二種人。”

“第二種人？”

趙亞芝繼續說道，“這第二種人啊，就是那些開地下錢莊的，我們手裡的城區的鈔票，都是跟他兌換的，不過這個差價相對低一點。然後，他們再把收來的錢，拿去跟城裡的人換，賺取更大的差價。”

李睿這才明白郊區的貨幣體系是怎麼回事，問道：“那有什麼方法，可以讓郊區的鈔票也能流入城區呢？”

趙亞芝和高禹津相識一看，說道：“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李睿搖搖頭笑道：“沒什麼，我就是好奇。”

“嗨，你沒事老打聽這些幹嘛。”趙亞芝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瓶子到底賣不賣，老高可還眼巴巴等著呢？”

“不好意思，這個東西我還暫時不能賣，不瞞你說，這東西是我一個朋友送的，不過我沒有想到值那麼多錢，現在看來這個東西我不能拿，所以我想給他送回去。”

高禹津一聽李睿這樣說，可惜道：“這真是好東西啊，你要不然再考慮考慮，我再加一百萬？”

李睿嘖了一聲，說道：“可是......”

高禹津一看，知道可能有戲，問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就是。”

“我就是對剛才的問題比較好奇，如果你能告訴我，我就再考慮考慮。”李睿欲擒故縱道。

高禹津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說道：“好，我說！”

“其實啊，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咱們郊區的鈔票，本就有流通。”高禹津說道，“我們是拿真古董，換真錢，錢莊是拿真錢，換假錢，那些藍衣服的是拿假錢，換真錢，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嘛。可那些藍衣服的也不傻，他們憑什麼要把錢讓給錢莊去賺啊，這就有了一批人，專門跟郊區做生意，而且只要郊區的鈔票。”

“還有這樣的人？”李睿驚訝道。

趙亞芝怕了他一下，白了一眼，說道：“你小聲點，大驚小怪的。”

“當然有，你當市面上的那些車子、電話、電視、冰箱彩電哪裡來的，還不是從城裡流出來的。”高禹津說道，“那些城裡搗鼓這些玩意兒的人啊，多半是原先在郊區工廠幹過的工人，回去之後，就開始搗鼓這些，他們熟悉郊區的遊戲規則，尤其是那些貪官汙吏，那資產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啊，因此，他們透過這種兌換，能夠獲得可觀的收益。”

“那城裡不管嗎？”李睿小聲道。

“管？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要知道，這些東西，在城裡那就是報廢品，當垃圾處理還得花不少錢呢，你就說前些日子發的那個手機，除了打電話發簡訊還能幹啥？城裡早就都用智慧手機了！”高禹津笑道，“現在，他們能用廢品賺錢，誰還會管？”

“這倒也是。”李睿點了點頭。

“而且，這做這種生意，總督府都是有備案的，說明什麼，那就是合法的，只不過啊，上面未必知道，這些投機分子收的是郊區的鈔票。”

李睿聽完高禹津的解釋，已經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說道：“如此說來，城裡這些投機分子，就是在搶錢莊的生意嘍。”

“就是這麼個意思。不過啊，他們是城裡人，錢莊的人也拿他們沒辦法。”高禹津說道，“在郊區這個地方啊，壞人也是分類別的，你發現沒有，凡是郊區有點產業，做點生意的，基本上都是流氓惡霸，但有些流氓是一條道的，有些惡霸就不是一條道的，你說為啥？”

“因為有的流氓背後的老大是錢莊，而有的惡霸背後的財主是城裡的商人。”李睿說道。

“聰明！”高禹津笑道。

“你像開車行的劉建民，他原先就是一大流氓啊，靠著一把菜刀，砍出了一條街，現在他抱了那些城裡人的大腿，成了人五人六的大老闆了。”高禹津調侃道，“再比如說那個鄭三炮，地道的惡霸一個啊，你知道他靠什麼發家的嗎？就是靠地下錢莊。”

“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劉建民那一天跟鄭三炮聯手，那這錢就他們自己掙完了？”李睿半開玩笑地說道。

高禹津和趙亞芝相視一笑，說道：“行了，你說的那是不可能發生的，要不咱這樣吧，我先請你們吃個飯，然後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見高禹津有些神秘，李睿也沒多問，吃過午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三人便來到一個小拍賣行。

進到拍賣行裡面，高禹津笑道：“今天下午正好有一個小拍賣會，你們好好看看，說不定會有啥收穫。”

李睿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拍賣會，所以他覺得很好奇，旋即三個人找到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很快人都坐滿了，三點整拍賣師便上了臺，先按照慣例說了一些話，旋即這才開始了拍賣。

第一件東西拍的是一個唐三彩，經過幾輪競價之後，被一個胖商人以五十萬的價格買走了，緊接著第二件第三件高禹津都沒有參與競價。

李睿也一直在觀察，他對這種玩意還欠火候，所以只是在學習，等到第四輪的時候，上面終於擺了一個玉雕，李睿頓時眼前一亮。

和田玉以和田“子料”為代表聞名於世。不過，和田玉雖然因和田而命名，但其本身不是地域概念，並非特指和田地區出產的玉，而是一類產品的名稱，只要是透閃石成份佔98%以上的石頭都命名為和田玉。

秦始皇統一中國的時候，和田玉因產於崑崙山被稱為“崑山之玉”，以後又因位於“于闐國”境內而被稱為“于闐玉”。清朝時，才被正式命名為“和田玉”。

而這個玉雕做工相當別緻漂亮，趙亞芝也相當喜歡，這個時候競價開始，五萬塊起拍，這時候很多人都開始競價，高禹津也參與了競價，不過對於抬價之後，高禹津便沒有再追。

這時候趙亞芝忍不住問道：“老高，我看你好像是在等後面好東西呀。”

高禹津點頭笑道：“是呀，這個拍賣行雖小，但是有些獨特，這裡往往到後面會賭石，也就是拿一塊上好的毛石放出來，大家都上前鑑賞一遍，最後才開始競價。”

李睿一聽賭石，頓時笑了一下，看著臺下大家輪番競價李睿笑道：“在拍賣行賭石，這樣更刺激呀。”

高禹津點頭笑道：“是呀，這可比在賭石市場那種更刺激，這本來就是玩的刺激，而輪番競價更是刺激，因為你壓根不知道里面綠到底有多少。”

旋即高禹津笑了笑說道：“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說的就是可以一刀讓你變成百萬富翁，也可以讓你瞬間變成窮光蛋，這裡面道道很深，兄弟可以好好學學。”

李睿點頭笑道：“行！那我就好好學學。”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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