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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給財務打了電話,還是一樣沒人接。
旁邊有個保安亭燈亮著,白棠想了想,還是下車過去問:“你好,請問楓葉小區是在這兒嗎?”
保安是個老大爺,他點點頭:“是啊,你找誰?”
白棠仔細往裡看,這才發現原來是個老小區,所以看起來有些破舊。
她說:“我找3幢402的徐帆。”
老大爺站起來,打量了白棠一番。
人往往會從第一印象來判斷好壞,白棠雖然戴著口罩,但打扮乾淨得體,老大爺指指窗戶上掛著的一個本子,讓她登記。
白棠找到徐財務住的房子,敲了半天門,裡面都沒反應。
倒是對門有人出來,告訴說:“你找小徐?他前天就搬走了。”
白棠問:“那你知道她搬去哪裡了嗎?”
鄰居搖搖頭。
從樓上下來,白棠嘆了口氣,心裡已經確定公司那邊的問題是人為預謀。
她接手公司後,自問沒有虧待過員工,但沒想到,內部還是出了蛀蟲。
安梅曾勸過她,讓她辭了醫院的工作,因為沒有人,會比自己更在意公司。如果她對公司親力親為,是不是能早點發現問題,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了。
可是,她從始至終,都只是想安安靜靜的生活。拿到一份醫生的工作,將孩子撫養長大,交一兩個朋友,有空就聚聚。
逃離喬都,不就是為了避開商界那些風風雨雨。
如今,白氏這麼大的擔子壓在她身上,她時常覺得無力,卻仍要繼續堅持。
白棠心裡想著許多事情,低頭走在路上,回過神來之時發現自己走錯了路。
天色太暗,小區的路燈又壞了很多,昏暗的光線讓人失去方向。
這會兒已是半夜,進出的人也不多,偶爾有幾個送外賣的進出,但很快就跑不見了。
白棠開著手機電筒,記憶裡進門有顆大榕樹,她朝著樹影最高的地方走,不知不覺走了條死路。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往這個方向靠近。
白棠看著面前的這堵牆,心裡發緊。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跟她一樣在這個小區不認路的?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白棠搖搖頭回來,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
她嚇了一跳,電筒照過去。
陸連衡用手在眼睛前擋了擋:“是我。”
白棠這才鬆了口氣,拍拍心跳快速的胸口。
陸連衡抬步走上來,停在比她低兩級的臺階,眼色深深的。
白棠這麼晚沒回家,他怕蕭家的人找她麻煩。
所以先問了醫院那邊,得知她已經下班,他又去了她的公司,之後就找過來了。
“公司出了點問題,我今晚可能要回去親自對賬。”白棠頭疼地揉揉眼角,同時也對他露出一副無奈地笑,“你先走吧,明天是芽芽生日,你先帶他們去遊樂園,我儘量趕過去。”
陸連衡說:“事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而且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你公司裡的人都已經走光了。你自己一個人,對那些事又不熟悉,不如等到白天再想辦法。”
白棠心情低落:“我今晚肯定是睡不著的,財務捐款逃跑這件事,我以前都是聽說,沒想到這次發生在自己身上。”
陸連衡轉動身體,往回走:“先去報案。”
他認路,腳步不快不慢走在前面。
白棠跟著他,沒有說話。
兩人安靜走出了小區,陸連衡的車就停在白棠那輛後面。
各自上車後,白棠深呼吸兩口氣,緩和情緒,隨後準備去附近的警局。
可也不知怎麼的,車子發動不起來了。
她嘗試了幾次,都沒有反應,儀表盤上的“保養”提示正在閃爍不停。
趁陸連衡的車還沒開走,她趕緊下來敲窗:“我車壞了。”
“上來。”陸連衡說完,又補充,“坐副駕。”
白棠拉開後座的手頓了頓,看了他一會兒,轉身繞過車頭去了副駕。
兩人從警局出來,已經過了零點。
今天,就是芽芽的生日了。
白棠望著車窗外,想起她生芽芽時的那年。
她一個人跑到了外地,因為營養不良導致胎兒早產,最後被宣告生下的死胎。
殊不知,孩子卻被陸連衡偷偷帶走。
這件事,她一直都挺恨他的。
“我以為你是不會要孩子的。”
安靜的車廂裡,白棠聲音很輕,她轉頭看著陸連衡,“對你來說,孩子是個累贅。當時的你沒結婚,身邊卻養著一個孩子,你是怎麼想的?”
這些話不算突然。
陸連衡在心裡早就做過幾百次準備,尤其是在芽芽生日這樣的日子,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回憶起往事。
陸連衡的表情很風輕雲淡,他目光直視著前方,淡淡說:“當年,杜雁秋說找到了你的下落,說你要把孩子打掉。我內心有過掙扎,可那畢竟是我的孩子,我第一個孩子。”
如果孩子沒了,那他跟白棠之間,就可能再無牽連。
他沒有過內心掙扎,當下就決定要把孩子搶過來。
因為中間失去的那段記憶,他當時也挺恨的,覺得白棠太絕情。
後來這些負面情緒,都被時間慢慢磨平。
重逢以後,又有點失了理智,每天想著要把她釣回來。
可是他跟白棠之間,好像總缺了那麼點緣分。
像兩塊尺寸不合適的齒輪,在那裡硬磨。
白棠心裡複雜,到了家後,獨自回了房。
她一夜睡不著,因為陸連衡,因為公司。
她覺得自己好像總是會把事情搞砸,感情也是,公司也是,簡直一無是處。
第二天,趁著芽芽和酥酥還沒起床,她打算先去趟公司,到了樓下才想起,她車停在那個小區門口,沒開回來。
這時,她發現陸連衡出現在落地窗,站在那兒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她。
白棠想了想,只好返回。
還沒等她開口,陸連衡便道:“你把公司交給別人打理,現在出問題了,那些人都不負責出面解決嗎?”
白棠愣了下,答:“他們也是沒辦法了,才找我。”
陸連衡說:“那昨晚,怎麼是你一個人去那個小區?找人確定情況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也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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