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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君沒有截住沛公及人馬,反被打敗,就灰頭土臉地逃回留城報告。楚王聽了也是無可奈何,就道:“現在損失了幾千人馬,劉邦也跑了,秦軍再次攻來怎麼辦?”正在說話的時候,出使魏國的官員領著魏國的使臣來到了留城,他們本來要去相縣報告上柱國,可是司馬夷正在圍攻相縣,就只好來到留城。楚王召見了魏國的使臣。使臣見到了楚王后道:“魏國願意與楚國結盟,不過魏王聽說項梁也渡過了江、淮,聽說他還是項燕的兒子,一定有強大的號召力,此番北上一定會有大作為。請問大王,項梁若是來了,您如何重用他?”楚王聽了魏使的話,感到莫名其妙,因為他本來就不知道上柱國要與魏國結盟的事情,現在自然也是一問三不知。魏使又問了幾個問題,楚王也說不上。魏使就非常輕蔑地說:“大王是一國之君,對國事一概不知,您還是回家給妻子幫著帶娃去吧?”楚王見魏使出言不遜,甚為惱火,就道:“大膽的魏使,你敢胡說八道?”就吩咐左右將魏使推出去砍了。司徒寧君急忙勸阻。楚王就讓把魏使趕了出去。然後道:“魏使如此羞辱寡人,肯定是魏咎的意思,不如發兵攻打魏國!”寧君道:“不行啊大王,魏國地處天下要衝,如同一道圍牆擋在前方,有他們在秦軍必不敢南下,現在大王卻要傷害自己的圍牆,這就是抱著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楚王聽了就哼哼唧唧地發一陣牢騷。
數日後,諜報人員從泗水郡跑來報告,說司馬夷打敗了上柱國,秦軍已經攻佔了相縣。楚王聽到這個訊息,竟然驚得目瞪口呆,急忙問:“上柱國去了哪裡?”諜報人員回答:“上柱國退到彭城去了。”楚王道:“司馬夷佔領相城後就一定會來攻打留城,現在可怎麼辦啊?”大殿上頓時一片譁然,人人都驚得不知所措。還是司徒寧君有辦法,他沉思片刻道:“大王,臣有個辦法還能挽救局面。”楚王就問是什麼辦法。寧君道:“我們還是去找劉邦商議!”楚王詫異道:“前幾日你興師問罪於他,他怎麼可能再來留城?”寧君道:“此一時,彼一時,在利益面前奇蹟就會發生。”楚王問:“你有什麼辦法?”寧君道:“最近聽說劉邦得到了一個人,他就是十年前在博浪沙阻擊過始皇帝的那位勇士張良!”楚x震驚道:“這個人確實了不起,大名如雷貫耳,可他怎麼會去投奔劉邦?”寧君道:“我聽說他本來要投奔大王您,可是劉邦在半路上截走了他。現在若是召劉邦前來,以他們的力量,對付一個司馬夷不在話下。”楚王猶豫道:“可你已經得罪了劉邦,他如何肯來?”寧君道:“臣真是愧對大王,上次和司馬夷戰敗都是臣的錯,並非劉邦之故,我怕大王怪罪,才把責任推卸到了他的身上。現在情況緊急,臣願憑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劉邦前來和大王一道抗秦。”楚王道:“劉邦若是不肯來呢?”寧君道:“留城陷落,沛縣也就完了,臣用‘唇亡齒寒’的道理來勸說劉邦,他一定會來的。”楚王大喜,就派寧君立即去了沛縣。
沛公自從得到了子房先生,經常和他一起謀劃事情。軍民們也因為子房先生的到來而興高采烈,沛縣就呈現出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幾天時間,沛公就得到了一支三、四千人的民兵,子房就抓緊操練,還派出軍探,嚴密注視相縣的戰事。有一天,子房突然聽到相縣被司馬夷攻佔了,就趕緊派人去請沛公。這時突然下起了大雨,沛公和蕭何等人就冒雨來到了練兵場,他遠遠地看見子房先生站在大雨裡操練兵馬,也不避雨,就把自己親手編織的一頂竹皮冠送給子房。子房接過竹皮冠,卻道:“將軍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編制帽子這種小事情上呢?”沛公解釋道:“我從小就喜歡這種高冠,經常自己動手編制,也特意給您編了一頂,權且遮風避雨。”子房這才明白了沛公的心意,就道:“根據探馬來報,說秦將司馬夷已經攻下了相縣,相縣距離留城很近,司馬夷就會向留城進兵。而留城也沒有多少兵力防備,恐怕打一仗就得完。若是留城完了,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沛縣了,因此大戰在即,我們應該儘快想辦法對付秦軍啊?”沛公就道:“先生您說的很對,我們應該怎麼辦才好?”子房就道:“先做好防備工作,到時相機行事。”沛公就讓蕭何和曹參趕製防守器械。
忽然有人進來報告,說楚國的司徒寧君來了,他要進城面見沛公。沛公一聽寧君來了,氣不打一處來,就讓軍士把他轟走。子房就急忙阻攔道:“不可。司馬夷馬上就要打來了。寧君此番前來一定是想與我們聯合抵抗,將軍怎能將他拒之門外呢?您馬上接見他,不過到時候寧君說話,您就假裝生氣,我便見機行事,再促成同盟。”沛公就聽了子房先生的話,就立即傳寧君進見。大家就向府衙走來。
沛公就在縣府的大堂上接見了寧君。沛公見到寧君後不客氣地問:“你來幹什麼?”寧君回答道:“司馬夷打敗了上柱國的軍隊,他已經攻佔了郡府,馬上就要向留城殺來……”沛公就打斷了寧君的話,大笑道:“司馬夷殺來於我何干?你不會再讓我去抵禦司馬夷吧?”寧君道:“司馬夷若是攻佔了留城,下一個目標就是沛縣,這就叫做‘唇亡而齒寒’。再加上司馬夷有萬夫不當之勇,若是沛縣陷落了,將軍也就沒有了立錐之地,況且您的家人還在魏人的手裡?”沛公一聽這話,大怒道:“我舉義兵就是為了攻打秦軍,留城保不住,不能說沛縣有危險!你敢說沛縣完了的話,我就叫人砍下你的腦袋!”樊噲故意拔劍示威。寧君就驚慌失措道:“將軍,上次戰敗確實都是我的錯,這次前來就是專門向您道歉。請將軍念在楚地百姓的份上,急人所急,請原諒我上次的過錯,也請您儘快去留城商議破敵之策吧?”沛公怒斥道:“你們君臣反覆無常,也不講信義,我絕不會再替你們去打仗!”
寧君見沛公怒氣未消,就不知該怎麼辦,忽然看見後面走出一個人,此人文質彬彬,氣度不同凡響,就鼓足勇氣問:“先生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刺秦英雄——張良先生?”張良見問,就上前施禮道:“我正是張良,英雄不敢當。”寧君見此人果真是張良,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道:“先生當年刺秦的壯舉天下誰人不知?可是現在一個小小的司馬夷卻無人能抵擋啊?”子房就問司馬夷有什麼能耐。寧君確實也很聰明,就用激將的口吻道:“他率領十萬大軍攻下了相縣,還揚言要踏平留城和沛縣,還說要活捉楚王和……”沛公就問是誰。寧君小心謹慎地回答:“就是將軍您啊!”沛公一聽這話,就憤聲道:“我要和秦軍決一死戰!”子房就爽快道:“司徒大人,你前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沛公不是不想攻打司馬夷,只是司馬夷率領十萬大軍,沛公哪有軍隊抵抗啊?”寧君忙道:“只要劉將軍能夠摒棄前嫌,願意與楚王合力攻秦,楚王願意把留城所有的兵馬交給劉將軍指揮!楚王也絕不再派監軍干涉將軍用兵!”子房一聽這話就道:“此話當真?”寧君立即表示:“絕不食言!”
子房就對沛公道:“司馬夷攻佔了相縣,他一定匯聚了各處的軍隊,雖說沒有十萬之眾,但也有數萬兵馬,還揚言要踏平留、沛二地,這簡直是太猖狂了!現在形勢緊迫,請沛公摒棄前嫌,前往留城和楚王共同商議破敵之策?”沛公那能不知道聯楚抗秦的重要,只是怨恨寧君罷了。現在經子房如此一說,就立即答應去見楚王。沛公就留下了蕭何和紀信把守沛縣,然後率領所有的將領,點起二千五百新軍,即刻向留城進發。
沛公來到留城,先把兵馬駐紮在城外,然後和張良、寧君進城來見楚王。這次楚王一改上回的傲慢態度,十分熱情地接見了沛公,並對子房先生讚不絕口。忽然有軍探前來報告,說司馬夷攻佔相縣後,為了報復,竟然屠城洩憤,相縣城中血流成河,現在他又率領秦軍向留城殺來了。楚王和大臣們聽了這個訊息,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楚王就對沛公道:“寡人給將軍調撥三千兵馬,請將軍即刻率領他們前去迎敵如何?”沛公道:“三千兵馬怎麼能抵擋司馬夷的十萬大軍?這不是讓我白白去送死嗎?”楚王道:“可是留城也就這麼一點兵馬了啊!”子房淡淡一笑,道:“自古用兵在精不在多,既然大王給了三千兵馬,再加上沛縣的二千五百人,我看打敗十萬秦軍還是綽綽有餘!”眾人聽了子房先生的話,都感到十分震驚。子房又接著道:“不過有言在先,這三千兵馬必須由沛公指揮,否則將無法戰勝強敵!”楚王就保證道:“寡人絕不再派監軍干涉你們用兵!”沛公就和子房告辭出來。
楚軍早已在城外候著,沛公就將沛縣的人馬合在一處,先和子房檢閱了隊伍,總共有五千五百名軍士,大家就向蕭縣進發。軍隊剛剛離開留城,子房就讓軍士們擂鼓吹號,大造聲勢。沛公卻不解其意,擔心打不過司馬夷。子房卻談笑風生,只派軍士不停地打探。大家走了一程,探馬就來報告:“劉將軍,司馬夷抽調了碭縣的所有兵馬,還有芒縣、下邑等處的兵馬,共計四五萬人,號稱十萬大軍,已經到了蕭縣。”沛公就問應該如何迎敵。子房沉思片刻,胸有成竹道:“司馬夷說十萬大軍,這只是虛張聲勢罷了,我們就用‘圍魏救趙’之計打敗他!總的來說,敵眾我寡,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堅決不能正面去拼。”沛公就問如何用兵。
子房道:“碭縣是郡府所在,如果去攻奪,司馬夷肯定要救援。就是他不去救碭郡,留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攻破,況且還有秦嘉的上萬軍馬駐紮在彭城,當他聽到司馬夷攻打留城時,豈能坐視?如果我們成功地襲取了碭郡,司馬夷就一定撤回兵馬去救援碭郡,我們就在他們經過之路上埋伏一支兵馬……”子房說最後一句話時,語氣顯得非常的堅定。他頓了頓又說:“我料定司馬夷根本沒把我們放在心上,因此此番肯定要吃敗仗!”沛公就聽取了子房的建議,果斷下令道:“折而向西,避開敵人的鋒芒!”楚軍就向碭郡攻去了。
司馬夷屠城洩憤之後,本來要去進攻秦嘉,可是秦嘉卻退守在彭城,目的就是想引開秦軍。可是司馬夷到也聰明,他沒有去攻彭城,而是馬不停蹄地向留城殺來了,就是想一舉端下楚人的窩。司馬夷此時氣焰十分囂張,他一路疾進猛趕,無所顧忌,攻下蕭縣後,就向留城加速前進。忽然前方的兵馬停了下來。司馬夷問是怎麼回事。一名小隊長跑來報告,說楚軍已經毀壞了前方的橋樑,有一條小河擋住了大軍,無法透過。司馬夷就怒氣衝衝地說:“軍隊行軍,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哪有遇到小河就停止的道理?”說完即刻傳令先頭部隊搬運石頭,又砍伐樹木,重新搭橋,開闢道路。這樣一來,後面的軍士就自行下馬休息了,隊伍變得十分混亂。司馬夷大怒道:“自行下馬休息者立即斬首!”秦軍聽到號令,趕緊起身上馬,停止了喧譁。半個時辰後,橋就修好了。司馬夷便催促軍馬快速地透過。<!--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