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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緣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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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月,故事便有了後續。

王上賜婚,兩頂大紅花轎先後從黃府抬出。風光無限。

謝令姜被指給了七王子,而黃贇齡被指給了九王子。

過府之後皆為正妃。

最有意思的是,這兩位王弟先後做了巫越王。

謝氏順利做了王后,然後卻隨著一場臣子發動的宮變,在產後投井而亡。

黃氏儘管最終只位及貴妃,然而卻萬千寵愛加身,後福綿長,子女雙全。

由此可見,這世上事,誰也說不誰——

正應了一句老話:“禍福從來不可期。”

這個故事不長,然而所涵蓋的諸多訊息,卻無一不令人心驚——

“開寶四年?”長風呼吸一滯,“謝王后是開寶四年……薨逝的?”

產後……投井而亡……

“是。”墓低低道。

舌尖的針刺感彷彿又回來了,長風身體微微顫抖,她湧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不會是謝王后……”長風胸中情緒翻騰,她一直以來藏於心底的疑問,今日終於有了答案。

何以黃貴妃就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狠心呢?

二十載沒有子息,怎麼就敢對唯一的女兒下此狠手?

原來,原來如此。

她真的是拾來的!

“是,”墓在此給了她肯定回答,“你是公主——不過卻是前朝忠遜王的嫡公主!”

長風苦笑,“前朝既覆,我算哪門子的嫡公主?”

“你就是故事中受恩於先王后的小篾匠?”長風以問代答。

真是冰雪聰明。

墓在心裡讚了一句,如實作答:“沒錯。當年還是黃家表小姐的謝王后,在集市上買下了我做的提籃。就是靠她給的那錠銀子,我才得以給母親下葬,並且撐過了一場惡疾……”

“那提籃,哪裡值那麼多錢?”他眼中浮現出感激之情,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暈,“先王后就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卻又要維護我這下等人的尊嚴,才特意出手買下了它……”

也買下你一世的忠心。

長風想。

“魏氏當年叫什麼?”

“如茵。裴如茵。”

魏錦屏。裴如茵。

也許都只是她的畫皮。

“謝小姐做了王妃,我便成了王府的侍衛。她成了王后,我便做了宮中侍衛首領……”

難怪對這座宮廷如此熟悉。

幾次造訪越湖殿,都沒有為人察覺。

“人人都當我是為朝廷盡忠,實則我效忠的人,唯王后而已……”

“先王后為何會投井自盡?”

墓深深地看了長風一眼,“你應該稱她‘母后’。”

長風垂下了頭。

墓沒有過多譴責,回答她的問題:“內衙統軍使胡進思謀反,將忠獻王軟禁義和院,唯獨忽略了產後虛弱的謝王后——她因預見到將來,不想剛出生的女兒也永遠不見天日,便將你交給了我,讓我帶著你去投奔端王妃。即如今的貴妃。

宮中早已大換血,暗衛是我佈下的棋陣,他們無力攪亂,但是卻在明面上加派了人手……重重甲兵,憑我一人,又帶著一個隨時可能啼哭的嬰孩,謝王后便自己去做了那個餌……”

“為什麼要自己作餌?”長風冷冷道,“她就沒想過,自己的孩子應該自己養,扔給別人有可能會受到欺負嗎?”之所以言辭尖刻,像是炸毛的貓,就是因為不經意間戳到了她內心的痛處。

長風設身處地想著,即便一家子被軟禁,也是宗親。有生母在身邊,小公主說什麼也不會在舌尖取血的恐懼中死去。

“魏錦屏呢?”長風蹙眉,“當時她在做什麼?不是說她也在先王后身邊嗎?”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去死?

“被軟禁之時,謝王后身邊已經沒有多少侍奉的人了……可她還在。”墓言話間的情感傾向分明,“每日端來給謝王后的湯藥,如茵必然先嚐。時日一久,她便時常嘔吐昏睡。王后生產之時,她用了一天一夜的氣力接生……”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長風一眼,繼而黯然道:“王后醒轉之時,金屏則筋疲力盡地伏在階前睡著了……王后不準任何人吵醒她……然後行至外間,向我託孤……”

長風沉默。

一切都是命。性格決定命運。

謝王后生就仁慈,讓她踩著別人的屍骨活下去,就像讓一個冷血之人,驟然變得古道熱腸一樣不現實。

又或者,她本不畏死。只怕無望地活著。

更不願意女兒打一出生,就被圈在這四方小院中。

倒不如讓忠誠的侍衛,帶去給多年無所出的表妹固寵。這樣,女兒也能重新奔個前程。

一舉兩得。就算要以她的生命為代價,也再所不惜。

這何嘗不是一份深厚而濃烈的母愛呢?

長風依舊保持垂首的姿勢,但視線卻模糊起來。

興許當初母親也是這麼想的,與其讓自己跟著她過貧寒無望的日子,不如狠心放手,讓她去做高門大戶的大小姐。

只是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喜怒悲歡。不再像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件器物。

得有用處,不然隨時可以被打碎。

墓以為她在為素昧謀面的生身母親悲悼。

內心感到一絲寬慰。

你來過這世上,雖然人生如朝露,如風燈,極為短暫,但卻留下了瑰麗的遺蹟。

面前這個註定不凡的少女,就是你生命的遺蹟。

也將是我的。

墓從懷中取出一塊銀牌遞給長風,銀牌上面刻著一個“令”字。

不是令牌之“令”,而是令姜之“令”。長風一眼便知道。

她不接。

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要。

事到如今,她已知道,墓要尋的故人之寶是什麼。

是長風公主。

所以說,在兩人暗夜枯井初相逢的時候,他便已經找到。又或者,他已永遠失去。

真正的長風公主早就死了。

她只是長風。

“這是無生門的令牌。為陵主所有。”墓咳了咳,“你拿著……”

長風將手背到身後,“不,你應該交給寒食。”語氣一頓,便要轉身,“我去幫你把他叫回來……”

“長風!”墓想要伸手拉住她,卻因激動而咳嗽得更加厲害。

墓要死了。咳得用力又無力。

長風於心不忍,駐了足。

“長風,聽話。過來……”

“我不想做勞什子殺手頭目。也不想被任何人寄予厚望,擔當起什麼重任——”長風咬著嘴唇,留下一個青白的痕跡,“我只想做個米蟲,做個廢物。做個無用卻也被捧在掌心的廢柴,不可以嗎?”

她近乎嘶吼的說出這些話。

王室風範儀德。溫良恭儉讓。都去見鬼吧。

墓失笑,繼而嘆了一聲,“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讓你的手上沾血。我只是將挑選下一任陵主的權利交給你。”<!--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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