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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這邊的陳默胡宇二人在一條巷子口迷了路。
天已經快完全黑下來,兜兜轉轉,失去了方向。
胡宇喘了口氣得意的說道:“還好我輕功高明,不然真追不上你。”
陳默沉默了。
如果不是胡宇高明的輕功和鮮豔的大紅袍,他不至於被追到天黑,還迷了路。
陳默能感受到他的古道熱腸,知道他也是想要幫助自己脫罪,於是途中都會停下等。
好在官兵最終是甩開了。
胡宇也發現了問題,這個巷子來過一次了,帶路的應該是迷路了,一直不說應該是怕尷尬,自己也沒有點破他,真是個機靈鬼。
看我如何巧妙化解尷尬。
“咱們分頭...”
還沒說完,陳默連忙點頭:“好...”
胡宇繼續說道:
“分頭行動,我沒被通緝,我走大道,你走小巷,從這裡到那裡,然後這樣,再那樣就能到那附近,咱們在那顆大樹下集合。”
邊說邊回頭,“你覺得...嗯?人呢???”
胡宇回身一看,空空如也,陳默早已不知去向。
不覺感嘆道:“此等輕功確實比我略高一籌。”
陳默在胡宇指明大概方位就離開了。
等到胡宇到達那顆樹下,陳默已經在朱家逛了個遍。
當時那桌菜餚早就撤下,屋內也打掃得很乾淨,朱員外的遺體也不在朱家。
陳默一時間沒有任何頭緒。
悄然離開朱家大宅就看見剛到樹下的胡宇。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路上沒有行人。
陳默現身走向大樹,胡宇也發現了陳默。
“你也太慢了,等你好一會兒了。”
陳默搖頭,示意胡宇往上看。
胡宇覺得古怪,抬頭一看。
“鬼啊!”
只見樹上坐著一個素衣少女,正吐著舌頭,笑吟吟的看著胡宇。
陳默走到樹下,拉住藏在身後的胡宇,才算是看到少女的容顏。
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姑娘,嬌小玲瓏,只是滿臉麻子,口歪眼斜,不笑還好,一笑真是,真是難以形容。
所以才嚇得胡宇魂不附體。
“嘻嘻,好看嗎?”
少女坐在樹上擺動著雙腿。
“嘔!”
剛剛鎮定下來的胡宇,聽到這話,不知想到了什麼,胃如翻江,終究是沒忍住。
少女卻好像並不生氣,反而笑容愈加燦爛了,只是好像她並不知道,這樣也顯得她更加詭異。
陳默當然知道她不是鬼,只是沒想到胡宇居然會以貌取人。
陳默也看出這位少女必是生過一場大病,雖然病治好了,只是這模樣卻毀了,頓時,心生憐憫。
同時心中感嘆道:看樣子治病的人醫術一般,不知是救了她,還是害了她。
此時胡宇也緩過勁來,大罵道:“妖女,本想過些日子再找你算賬,沒想到你自己找上門來了。”
妖女?
胡宇罵得兇,卻還是躲在陳默身後沒有出來。
樹上少女,雙手撐樹,好似要跳下來。
嚇得胡宇連忙高叫:“別動,你別動!”
少女不解的問道:“我不過來,你怎麼算賬?”
胡宇卻根本不聽,神色緊張的說:“我警告你啊,別過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好,我不下來也行,那你告訴我,好看嗎?”
少女好似妥協了,並沒有跳下來。
胡宇聽見,連忙捂住嘴。
“你不說話我下來了啊。”
沒辦法,胡宇只好硬著頭皮說:“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我這人從不昧良心說話。”
“那你說。”
“不...好看。”
“那你上次還說好看。”
“你還好意思提,上次是你用迷魂法變成你姐騙我,還給我下毒,最重要的是,那是我的初吻啊。”
陳默恍然,錯怪胡宇了,他才是受害者。
少女聽到更高興了,擺手道:“沒關係,我也是初吻。”
怎麼避重就輕呢,重點是這個嗎?
胡宇生氣的說道:“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的初吻是留給你姐的。”
“你們不配!”
少女第一次生氣了,語氣一轉,“你一個修童子功的,還想娶我姐,簡直做夢。”
胡宇無奈道:“好好好,我不娶你姐,你還給我下毒呢。”
少女滿意的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麼怕死。”
胡宇好奇的問:“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等你們啊,主要是等他。”
少女用手一指,指向了陳默。
我?
陳默懵了,一直默默看戲,有點沒反應過來。
少女道:“我來是想告訴你關於兇手的線索,只是沒想到,那些官兵好像很難纏。”
胡宇得意說道:“當然了,如果不是我跟陳默輕功好,可能就危險了。”
陳默心中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眼前的少女。
可是自己說一個完整的詞都很難,何況一句有邏輯語序通暢的句子。
陳默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嘴笨,無端背上殺人罪名,一個好像知道真相的人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
還好,胡宇在旁邊看到,明白他的窘迫,說道:“你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吧。”
陳默感激的看了胡宇一眼。
少女開口道:“西郊外,半里坡,黃家村。”
“最後給你們一句忠告,眼見不一定為實。”
剛說完,樹上已經沒有人了。
陳默一直都盯著少女,也沒發現她是怎麼離開的,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胡宇解釋道:“這是迷魂法,我們不知不覺就中了招,簡直防不勝防,也不知道在哪裡學的。”
“說起來,你應該見過她才對。”
陳默想了片刻,搖搖頭,沒有印象。
“也就是幾年前,花靈兒還不是小妖女的時候,長得可愛極了,後來得了一種怪病。”
“全城的大夫都說命不久矣了,聽說就是你師父出手,性命攸關之際給救回來的,只是這臉沒保住,後來脾氣也越來越古怪了。”
陳默:“......”
師父不會氣得活過來吧。
師父也是,居然偷偷出去治病。
不過,花靈兒的線索是指兇手在黃家村?
不管是不是,總歸要走一趟的。
陳默道:“走!”
胡宇邊走邊說:“我跟你說,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啊,我初吻還在!”
陳默無奈點頭表示不會亂說。
你初吻在不在,跟我有什麼關係啊,真的在的人從來不刻意強調。
陳默以為,出城應該要廢一番功夫。
可是胡宇不知從哪裡牽來一輛馬車,到了城門,檢查都不用,兩句話就放行了。
出了城,胡宇看出陳默的疑惑,說道:“我二師兄是整個懷安三千城衛軍的總教習,真論輩分,都要叫我小師叔。”
嘶!
陳默又想到他還有個師兄是巡城大隊長,難怪自稱懷安土霸王,所以,胡宇說,到了懷安他能橫著走。
只是橫著走不成了土螃蟹嗎?
胡宇好像心有所感,喃喃道:“好像有人說我壞話,也不知道是誰。”
馬車在官道上停了,進去半里坡只能步行。
剛出半里坡,就見到了黃家村。
村子坐落在一片山坳裡,大概幾十戶人家。
天氣漸晚,黃家村裡只有零星燈火。
還沒進村,陳默就聞到血腥味。
並不是村子的方向,而是村外半坡上,那裡有幾戶人家。
陳默越走越快,不自覺用上了輕功,因為越靠近,血腥味變得濃烈起來。
眨眼間,陳默已經來到了門前,將胡宇遠遠拋在身後。
這裡是一處小院子,裡面應該是幾戶人家共同生活。
此處院門緊閉,四周一片寂靜。
彷彿連家畜和昆蟲都睡著了。
到了門前,聞著刺鼻的氣味,陳默猶豫了。
他能感覺到,裡面沒有一個活人。
兇手早已逃之夭夭。
這一刻,陳默有點不想開啟這扇門。
試圖騙自己,只要不開啟,他們就是睡著了。
開啟門,裡面熟睡的人就成了死人。
陳默伸出的手,輕輕的放在門上,還是選擇了開啟。
吱!
院裡三間房舍,房門大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
陳默愣住了,這裡躺著的,好幾個他都認識。
他們就是朱員外僱來的幾個騙子。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一些陳默沒見過的人。
陳默上前去檢查他們的傷口,血液還有餘溫。
兇器是匕首,淬過毒,安靜的躺在乞丐旁邊,這是它殺的最後一個人。
陳默將匕首拾起,似曾相識。
中間房屋後面的一扇窗是開啟的,這是兇手離開的方向。
此時胡宇也站在了門口,看著這驚人的一幕。
還不待胡宇說些什麼。
院門外面火光大盛。
嘈雜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胡宇回身一看,臉色大變,急忙說道:“是城衛軍!你快走!這裡我來解釋!”
陳默搖頭,不是自己做的,為什麼要跑,他可以協助破案,如果自己一跑,罪名就坐實了。
胡宇知道陳默的意思,說道:“你看看你手上,你在看地上,你解釋不清楚的,放心,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陳默恍然,兇器在自己手上且沾滿血跡,院子裡都是自己的腳印,這樣的場景,自己只能跑。
胡宇也不管陳默,連忙走出院子,關上院門。
“胡宇,你膽子也太大了,窩藏逃犯,還幫他出城!”
人未至,聲已到!
剛說完,一群身披甲衣,手持鋼刀的城衛軍圍了上來。
火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切,胡宇也看到了遠處的弓箭手,算在一起,來了估計三百人不止。
胡宇道:“這麼大的陣仗,是為了抓誰啊,楊二姐。”
人群分開,剛才說話的人也走了出來。
身著黑甲,手持長槍,俊秀的臉龐卻是一副冷厲之相。
眼神冰冷,比眼神更冰冷的是他的長槍。
“我很早就說過,你一定不要犯錯,如果你哪天犯在我手裡,一定要你好看!”
“這一次,誰也保不了你!”
隨即吩咐左右,“拿下,反抗就打斷手腳。”
胡宇笑了,高叫:“誰敢向前一步,我也打斷他的手腳。”
只是效果好像並不大,因為這裡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胡宇的人,不然也不會被帶過來。
隨著士兵不斷迫近,胡宇的手不自覺的摸向刀柄。
這些都是新來的嗎,居然不知道本大爺,這次託大了,看來以往還是太低調了。
胡宇道:“楊二姐,你這是公報私仇!”
楊傑眼神一滯,說道:“給我把他的嘴打爛!”
正在這時,院門轟然開啟。
陳默沒有走。
“你怎麼還不走啊!”
她的孫子真的生病了。
他也真的有兩個女兒。
......
胡宇感動的說道:“你一定是擔心我,對不對?”
“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是我能感受到,夠義氣!”
陳默:“......”
這時,楊傑也看到了院內的慘狀。
大喝一聲:“生死不論,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