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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強取豪奪後仙界被滅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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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回神啦。」

安然光看著晏梵盯著自己手掌心的黑霧使勁看,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喊了他兩聲。

喊他沒喊動,安然又蹦到他面前。

奈何她小小一隻鳥,能夠對晏梵造成的影響實在有限,怎麼都喚不回晏梵跑出去的神思。

她無奈,只好鉚足了勁兒去啄他的小腿。

晏梵穿的衣服算上有多麼的厚實,儘管在居無定所的一群小孩當中,他看起來是乾淨不少的那一個,可他的衣服還是單薄而劣質。

是以,安然輕輕鬆鬆的就能透過布料啄到他小腿上的肉。

啄一下還不夠,安然啄了三四五下。

她鳥喙下的肌肉一陣收縮。

面前的人渾身一個激靈。

小腿上的痛楚把晏梵的神思拉了回來,他收了手上黑霧,往下望去。

安然還想接著之前的話題,誘導他對自己身上的邪骨產生排斥的想法。

畢竟,就她跟晏梵當下的相處來看,雖然晏梵處處都有要報仇的跡象,但不是一個真正殺瘋了眼的人。新

沒準,她可以引導他和平進行替換邪骨的這樣一個動作。

但晏梵的下一句話,就將她心頭這種較為美好的打算和想法給擊碎了。

「是我控制它,還是它控制我,很重要嗎?」

「就算真的是我被它控制,那又怎麼樣?」

晏梵面上因之前陷入某種回憶性記憶而產生的呆愣模樣已然消失了,恢復了一貫以來的冷然。

甚至,這份冷然之中,更多了些微不易為人察覺到的嘲諷。

安然一口氣沒憋上來,差點就把自己給嗆到了。

瞧瞧他這說的是什麼話?

這完全就是放棄治療的一種態度啊。

她還是再三跟晏梵確認,「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如果被它控制和影響的程度加深,最後,你會變得不像你自己。」

晏梵冷笑一下,「什麼叫我會變得不像我自己?」

「什麼才是我自己?」

「難道這一直以來的我,不是我自己嗎?」

安然此刻有點恨自己是隻鳥的樣子了。

如果她是人型,她至少可以大大地張開五指撐在自己的額頭上。

好嘛,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還跟她拽起什麼普世哲理來了。

安然本來還想著能跟晏梵講講道理,現在看來,這道理是別想講通了。

人家心裡可有一套自己認定的「哲理」在呢。

她想,行吧,那就還是走回老路子。

根據西王母和鳳凰一族制定下來的計劃,也不是不可以。

但關鍵是——

她看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得擺脫晏梵的束縛和控制才行啊。

因為黑皮本子裡寫了原主當初確實是在武力值上能夠鎮壓晏梵的,她來人界的時候也沒怎麼注意,反而被有備而來的晏梵來了個守株待兔,甕中捉鱉。

誰能想到,他黑霧的實力已經那麼強大了,竟然能夠反壓青鸞的力量一頭。

被關的這兩天,安然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究竟是哪一環節出錯了。

她原來想的是,原主剛來人界的時候和她之後強行動用武力給晏梵換邪骨的時候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原主也在有意識地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在後來能夠不怎麼費力地與晏梵對抗。

沒準剛來人界的原主實力就是比較弱的。

這個說法雖然講得通,但,安然還是

覺得有那麼點勉強了。

好歹原主是一直跟在西王母身邊的神鳥一隻啊,再怎麼弱,也弱不到哪裡去。

而且,根據黑皮本子當中的內容,這個時候的晏梵不大應該有這樣強勁的實力。

這般難以靠自己解答的困惑,在安然見到偽天道化身之後就瞭然了。

一定是偽天道化身又從中做了手腳。

或是與晏梵達成了什麼交易,幫助晏梵提高了自己的實力,也未可知。

如果是這樣說起來的話,偽天道化身必定有自己的目的。

而那個目的,最終指向的就是安然。

抽絲剝繭,安然想,那就先放下替換邪骨這回事情不談,先看看能不能把晏梵跟偽天道化身的合作關係給斷了。

或者,要從晏梵口中探出關於偽天道化身的一些額外訊息才好啊。

「是不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

安然問,「她告訴你我以前對你做了什麼事,激起了你報復的慾望,又藉由這份慾望,提供給你一些能夠讓你的實力變強的途徑。」

晏梵抬眼,「你承認了?」

他這重點抓得還真是······

安然反應極快,立刻警惕道,「我可沒承認,我只是在倒推你的經歷罷了。」

他冷哼,「有這經歷倒推別人,還不如反思反思自己。」

安然炸毛了,「我有什麼好反思的?」

氣鼓鼓的反問完一句以後,她又回想起自己講話的目的。

不對不對,她的目的不是這個,不能被晏梵給帶跑偏了。

於是安然又靜下心來,稍稍柔和了語氣,「不瞞你說,那個人,我也遇到過。」

晏梵看著她,「你遇到過?」

「當然。」

安然點頭點得無比堅定,因為是真實發生過的新鮮的事情,說話的語氣也分外真誠有力。

「就在我被你抓住的當天晚上,她入了我的夢。」

晏梵動了一下腳,離安然近了一步。

他彎下腰,那張豔若桃李的臉蛋便離安然越來越近。

髮絲從他背後垂下,紛紛揚揚,就要把小巧的安然籠罩住。

而在被髮絲接觸到的更早之前,安然已被他遮住光芒而形成的濃陰罩住了。

很是有壓迫感。

她腦中警鈴大作,就要往另一邊蹦走。

還沒來得及跑出那片陰影的區域,就被晏梵揪住了。

晏梵捏著她的脖子,把她拎到了自己的手心上。

安然甫一落入他的手掌心,便感覺自己被黏得緊緊的,壓根就站不起身子。

她費勁往身體和掌心肌膚相接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有薄薄一層黑霧在縫隙間徘徊。

很快,那黑霧就從縫隙間滿溢了出來,將她整個身子都繞住了。

安然好似被泡在了一汪墨水倒滿的池子裡,半個身子都看不見也動不了,就只有一個小腦袋瓜子還露在水面上,能夠自由地移動和呼吸。

晏梵將她託到自己跟前,眉眼低垂,唇邊稍稍劃出幾分冷色,「繼續說。」

「她來你夢裡做什麼。」

安然使勁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真的感受不到脖子以下軀體的知覺了,遂放棄掙扎。

「啊,就那檔子事唄。」

晏梵眯起了眼睛,被安然這股無所謂的散漫態度激得有些不悅,「別耍我。」

「你不會想知道耍我之後的後果。」

「我沒耍你。」安然四下看看自己,以眼神示意,「你看我都這樣了,我哪還敢耍你呢?」

「我說的那檔子事,跟你知道的差不多。」

「無非就是,她想讓我自己覺得以前我是一個什麼很厲害的大能,興致上來半路遇見一個摘草藥的少年,想要收他為徒。」

「奈何那少年不肯,我就一氣之下把他給殺了唄。」

晏梵的手指微微合攏。

安然一看他這動作,再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她說的是真的。」

晏梵冷靜道。

安然老神在在地「嘖」了一聲,「一看你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小毛孩子。」

「怎麼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呢?」

這話又觸到了晏梵的痛楚,他雖十幾歲的年紀,卻也自認為經歷過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聽到安然口吻如此輕佻,不啻於在將他整個否定。

也好像他被她看輕了一般。

晏梵心念一動。

安然霎時感覺自己脖子被一雙手掐得厲害。

她知道是自己方才那話得罪晏梵了,在因喘不上氣而天旋地轉的間隙,連忙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是我講錯了。」

「快鬆開,我快被你掐死了。」

越說,氣就越短,音量就越小。

就在她真以為自己要暈過去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突兀消失,身體在求生本能的驅動下自動開始了大口的呼吸。

大團新鮮空氣湧入肺裡,安然緩了過來。

她喘了口氣,眼見晏梵神色還是不對,又道,「我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說,也不用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主要是這個意思。」

晏梵擺著個冷漠臉,絲毫沒有動容的樣子。

安然只好放棄撫慰他的情緒,將話題扭回被掐之前,「她確實是給我在夢裡呈現了這些事情,但是,該怎麼樣去看待它,還是在個人。」

「在我看來,這件事情,不管它是否發生過,由誰做過,都與現在的我無關。」

晏梵又要捏緊手指了,牙關都有些咬緊,「你想抵賴。」

「沒有。」安然道,「但它真的跟現在的我無關。」

她不否認自己殺了莊景明,但她說的是,「現在的她」。

「現在的她」是隻青鸞,自然就無關了。

不過,這說法是有漏洞的,萬一晏梵揪著「過去的她」不放那就不大美妙了。

安然怕給晏梵思考的時間,連忙又說:「而且,現在的你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所謂的那個被殺的人吧。」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拘泥於這虛無縹緲的並不真正完全該由你揹負的仇恨。」

「你更應該考慮的,是那個意圖讓你揹負這樣仇恨之人的目的不是嗎?」<!--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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