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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秋水長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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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各方武林人士的頭領本已等了許久,此時聽得武林第一大門派掌門封於烈到來,也都紛紛擠進帳內觀望。這襄陽鯉魚山春秋寨中的會聚,幾乎囊括了此時武林中大半的成名人物。

封於烈環視一週,對眾人慨然道:“諸位心意封某已然知曉,承蒙諸位抬愛,封某愧不敢當。”

御風堂大堂主甘玉廳雖已上了年歲,但說起話來仍是悠長順耳,中氣十足,當下接封於烈之言朗聲道:“諸位英雄,容甘某說一句,諸君試聽是否在理。”

眾人紛紛應道:“甘堂主請講。”

甘玉廳繼續說道:“如諸位所知,自朱溫篡唐二十多年來,非但朝政混亂,咱們江湖也不太平。近些年來寒鴉賊人愈發猖獗,肆無忌憚,是不是全賴封兄率絕天門血戰數場,才挫敗那些賊子的囂張氣焰?”

卻說自唐亡以來寒鴉趁世道大亂愈發活躍,武林中人無不憂煩憤恨,卻沒人敢出頭懲惡,敢於挺身而出與寒鴉公然宣戰的,也只有絕天門和五行派而已。甘玉廳此時將這此間諸事放之人前,眾人議論一番,紛紛應道:“甘堂主所說一點不差。”

甘玉廳點點頭繼續說道:“正所謂群龍不可無首,而寒鴉寒鴉行事神秘,又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封兄以一門之力對付寒鴉數年,在場眾兄弟中,我想沒人比封兄更為了解寒鴉。因此這剿滅寒鴉、匡扶天道的聯盟若成,盟主非封兄不可!”

不待眾人反應,柳子騫緊接著讚許道:“柳某亦是作此想法,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眾人這才熙熙攘攘商討開來,封於烈聲望雖冠絕江湖一時無二,但許多人之前都只是聞他大名,此次與他初次見面,心中不免難以敬服。此時甘玉廳要奉他為盟主,眾人自然猶豫觀望開來。

正吵嚷間,何長松突然重重拍拍桌子,驚得眾人一齊看向了他。何長松掃視一週,沉著臉冷冷道:“形勢已經十分危急,由不得我們拖延,你們不想撕破臉面,醜話就讓老農來說。”

眾人都知道何長松德高望重而又性格直率,向來不留人情面,都不由得心中惴惴,卻聽何長松繼續說道:“在場眾人都是久歷江湖的老東西,大敵當前,卻還在七嘴八舌爭一個名頭。這些年若不是絕天門以一門之力三番五次和寒鴉血戰,讓他們行動處處受到牽制,你們難道還能和以前那般安安生生開關授徒、過太平日子?”

此話一出,其餘諸人面面相覷各有難色,他們雖知何長松品性生硬,不想眼下說話竟這般直接。欲要反駁卻又無從說起,只因何長松所說句句屬實。

何長松背過手去,又斜睨眾人道:“絕天門的實力都是這些年在真刀真槍的廝殺中磨練出來的,老農我五行教座下有數萬之眾,也甘拜下風。更不必說你們這些堂主、大師,說起來也是執掌一門一派,倒是威風得很,依老夫看,或許連封掌門座下一個小徒弟都比不上!”

這話說得自然頗為過火,眾人之中頗有微詞。莫拳師勃然變色,濃眉倒豎怒拍桌案道:“何長松,你道我門下無人嗎?”

何長松寸土不讓,粗著嗓子厲聲答道:“莫老拳師若是厲害,也去拿下寒鴉兩個堂口,讓老農我見識見識!”

兩邊已然劍拔弩張,群雄無不駭然,封於烈拍拍手打斷道:“封某召集諸位是為剿滅邪派寒鴉的大計,如此未戰先亂,豈不是親痛仇快?其實這春秋盟若能創立,只要諸位敵我分明、勠力同心,凡事眾人商議便是,何必分什麼盟主堂主這些名號?”

莫老拳師一甩衣袖,臉色微微好看了些,又對眾人說道:“還是封掌門明曉事理,大家勠力同心,何須分個什麼高下?”

眾人正沒人敢站隊幫腔,智方大師雙手合十道:“兩位施主所說都不無道理,阿彌陀佛……依老衲看,只要能於團結我武林正派人士有利,倒是不必拘泥形式。”

智方這一番話和的一手好稀泥,眾人都聽得不痛不癢。湯聘性子隨和,只覺甘玉廳所說雖然有理,但何長松說話未免太過讓人難堪,不留人情。只是兩邊有理,封於烈已經自退一步,湯聘便沉默未言。

封於烈見氣氛一時壓抑,擺擺手道:“諸位不必為此事煩擾了,這番時間緊急,先與大夥將情況說清罷。”

眾人這才吵嚷一陣,紛紛應下。封於烈遣散各門派低階弟子,只將掌門留在帳中,又對眾人解釋道:“寒鴉耳目無孔不入,請各位見諒封某多心。此次安排皆賴鬼谷先生頡跌兄謀劃,請他與諸位商討一番。”

聶遠正在營帳角落處聽得入迷,本欲上前兩步聽得清楚些,一個不慎撞在一人身上。那人回頭一看見是個小孩兒,不耐煩道:“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別在營帳裡搗亂。”

頡跌博這才留意到聶遠,其餘門派弟子都已外出,頡跌博只好對聶遠道:“遠兒,你也出去罷,和你兩位師兄討教討教功夫。”聶遠應道:“知道了師父。”

聶遠懵懵懂懂地出了帳,四處張望一番,卻見劍痴正坐在道旁,藉著月色光輝細細端詳手中那一柄昭烈劍。這劍通體呈金燦之色,大氣恢弘,自能看出其中的一番雄武劍氣。

聶遠見劍痴神色認真,心無旁騖,不敢打攪於他。往劍痴身旁一看,又見有落青面色從容自如,正安然地打坐運氣。

有落青尚是年輕心性,本自按捺不住無聊。此時他看見揹著長劍的小聶遠從營帳中走出,覺得十分可愛,想要逗玩於他,便招呼聶遠道:“喂,小師弟,你來陪師兄玩一會兒。”

聶遠只覺有落青年不過二十餘歲,武功又是高深,長得又是十分俊俏,不由得心中羨慕道:“不知道我到了他這個年紀,能不能和他一般。”一邊想著他已走到有落青跟前,問他道:“有師兄,你叫我來做什麼呀?”

有落青笑道:“師兄教你武功,好不好?”

聶遠不似其他孩童處在頑劣的年紀,他從小由師父養大,此時正是上進,他又甚為佩服有落青,當即高興道:“好啊,多謝師哥。”

有落青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對聶遠道:“你用劍,師哥空手讓你幾招,你先出招吧。”

聶遠抽出劍來道:“師哥小心。”他唯恐傷到了有落青,只是輕輕刺了一劍。有落青身如游龍般鬼魅一轉,輕輕在聶遠手腕上一按,聶遠只覺一股暖流從有落青手中發出,使得自己手腕一熱,手掌竟隨之不聽使喚,手中長劍也落在了地上。

有落青笑著丟開了聶遠手腕道:“師兄的武功怎麼樣?”聶遠拾起長劍道:“剛才是我怕傷到你,師哥你再吃我這一招!”說罷他使了一個“西窗望月”,從自己的身高處斜刺向有落青胸口。

有落青依然施展起自己鬼魅的身法來,幾招之間又將聶遠撂翻在地。聶遠並不氣餒,打打身上灰塵站起,又和有落青交起手來。

一連被有落青撲撲通通摔在地上七八回,聶遠急得臉蛋發紅,正要再鬥,突然聽得一個悅耳的聲音說道:“老大不小,欺負一個孩子,害不害臊!”

聶遠回身一看,卻見一個身材纖長、膚若凝脂的年輕女子站在一旁。這女子穿著一件白紫相間的衣衫,長髮披肩,氣韻若仙,笑靨如花地走了過來。

有落青雖然吃驚,卻更難掩欣喜之情。他當下全然忘了聶遠還在一旁,三兩步迎上那女子道:“小雪,你怎麼進來的?”

這女子正是江南一地的大家閨秀琴憶雪,她微微得意道:“我報出來有大俠的名號,人家自然就放我進來了。你一個人要去懲惡揚善,我如何放心得下?”

有落青和琴憶雪情誼非凡,一見到面就如隔三秋般執手相對,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諸關心。過了半晌,琴憶雪晃見一旁愣愣站著的聶遠,對有落青道:“喂,這是哪家的俊俏孩子?你剛才怎麼忍心那般欺負於他?”

有落青應道:“這算是我同門師弟吧。”說罷他轉身對聶遠說道:“阿遠,這是你嫂嫂……”

聶遠不知所云,只好對琴憶雪說道:“見過嫂嫂。”琴憶雪當即將有落青推個趔趄,又不住笑道:“誰是他嫂嫂?落青你多大的人了,還拿一個孩子尋開心。”接著她又對聶遠說道:“這個壞哥哥一直欺負你,姐姐陪你玩怎麼樣?”

聶遠只覺得他二人將自己當做個小孩兒逗樂,便搖搖頭道:“師哥、姐姐,你們兩個玩吧,我去尋個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切磋切磋武功。”

說罷聶遠便轉身離開,尚且還耳聽得背後有落青與琴憶雪爭吵不休。

有落青道:“看你這小魔女,將我聶師弟嚇走了吧?”琴憶雪嬌嗔道:“那孩子分明是嫌咱們兩個大他太多了,什麼小魔女小妖女的,我向來是最親近小孩子的。”

“那我們是養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若有一個小孩子,便可以讓他和我聶師弟作伴了。”有落青眨眨眼道。

“小孩子都很可愛啊……”琴憶雪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紅著臉敲打有落青道:“鬼才要和你養孩子……”

聶遠只覺得他兩人吵吵鬧鬧,一直走到營寨邊上方才落個耳根清淨。他回過頭看了兩人身影一眼,見他兩人仍在竊竊私語些什麼,不由得心中暗道:“有師兄當真是糊塗,他和琴姐姐又不是說什麼要事,有這個陪人閒聊的功夫,都夠我將捭闔劍的心法溫習三五遍了。”

十年之後漂泊在江河間的這艘客船之上,柴嫣正愜意地感受著江風。聽聶遠講到此處,她鼓起腮幫擰著聶遠耳朵道:“喔……我明白了,原來我每次和你說話、你卻支支吾吾的時候,你都是在迫不及待地等我說完,好去溫習你的寶貝劍法啊!”<!--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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