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榮華剛一說話,那已經半個身子都掉在屋簷邊的身影猛地一下頓住。
隨後一個轉身,君臨便站在屋簷邊上。
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著莫名的讓人想揍他一頓。
這麼想著,榮華便也直接下手。
絲毫沒有留手,逮著君臨就開始胖揍。
「啊——」
君臨本能的慘叫出聲,但是在他剛剛喊出一個字的時候,榮華已經眼疾手快的扯下了君臨頭頂的髮帶,堵住了他的嘴。
頓時,滿頭黑髮自頭頂散落,披在了君臨的肩頭。
就在這空蕩,榮華又一腳襲來,君臨避無可避,直挺挺的迎了上去。
那一腳的位置剛好踢在君臨的襠|部,君臨的臉瞬間就白了不止一個度。
他疼的彎下腰,兩隻手捂著腿就開始嗷嗷亂叫。
「嗚嗚嗚——」
榮華卻沒有給他絲毫的休息時間,又是張牙舞爪的衝了上來。
整整一個時辰的功夫,君臨被榮華揍成了豬頭。
那個走在大街上,一眼就能讓人傾心的少年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腫成豬頭的君臨,眼睛只剩下了一條縫,牙也被打掉了一顆。
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眼裡盡是委屈。
君臨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
榮華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的看著他,再也沒有了最開始見到君臨時的雲淡風輕,毫無保留的表達著她的憤怒。
任誰被自己的未婚夫聯合她的家人給算計了,心裡也不會好受。
即使君臨當著她的面,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榮華也不至於那麼難受。
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完全沒有了迴轉的餘地,讓她一個女人怎麼辦?
所有人都打著為她好的旗號,肆無忌憚的做著傷害她的事情。
她不是冷血的牲口,她也會心痛。
榮華終於打夠了,無力的躺在旁邊的空地上,茫然的看著頭頂的一輪明月。
似乎是在詢問,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好像並沒有那麼在意你們的感受了呢,你們也是這樣對嗎?」
「或許我只是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而已,一旦棋盤上不需要我,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我榮華捫心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沒有算計過任何人,為何你們都要如此對我。」
「為什麼?」
聲音很輕,時有時無,好像下一刻就要隨著風消逝。
感覺到了榮華的絕望,君臨也管不了身上的疼痛,將榮華的頭抱在懷裡,無聲的安慰。
「對不起,華兒,對不起……」
現在,除了對不起之外,君臨覺得自己真的說不出其他什麼話了。
不管榮華將他打殘打廢,他都認了。
這是他欠榮華的,他不能反駁。
是他將榮華的最好年華佔據,又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時刻算計了她。
這段時間,君臨無時無刻都在覺得愧疚,對不起榮華。
可是他又不得不這麼做,夾在父母和愛人之間,他也很難過,也很疲倦。
君臨無數次的想要逃離這裡,離開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可是不行,榮華還在這裡,父母還在這裡。
他不能自私的拋棄所有人,悵然離去。
榮華在君臨的懷中垂淚許久,久到君臨的胳膊都僵硬的無法動彈,她才抬起頭。
說出了一句讓君臨守護許久防線崩塌的話來,那威力,不亞於他老爹
稱帝了。
「君臨,給我一個孩子。」
君臨的大腦都處於當機狀態,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眼神恍惚,結結巴巴道。
「華兒你……你說什麼?」
「給我一個孩子。」
榮華再次重複了一遍,生怕君臨聽不清楚,直接在君臨的耳邊吼道。
君臨像是突然從什麼場景中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榮華,拒絕道。
「不行,你現在是我嫂子,是我大哥的妻子,我們不能這麼做,絕對不可以。」
榮華卻沒有放棄,只是眼神不善的盯著他。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自嘲的笑了笑。
拉起垂在胸前的一縷頭髮,在指尖纏繞了幾圈。
「我們既然已經不能在一起,那給我留一個念想也不行嗎?」
「是,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大嫂了,是你名義上的長輩,你要開始孝敬我,每日為我端茶倒水,請安問好,甚至是彙報行程。」
「你和你的父母,甚至是我的父親母親,早都已經商量好了一切,聯合起來算計我一個弱女子,甚至廢了大力氣才封了所有人的口。」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終有一日我會知曉事實真相,到那個時候,我怎麼辦?誰又會在乎我的意願呢?」
「又或者今日我大鬧婚禮,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事情鬧翻,讓勤王府和太傅兩家的顏面掃地,名聲臭不可聞,那可就好看了。」
君臨越聽越覺得不對,榮華怎麼好像知曉所有的事情。
按照榮華的性格,本應在婚禮上就將事情鬧大。
讓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都知道,勤王府和太傅府為了算計一個女人,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
「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你的腦子被君浮那傢伙給啃了嗎?怎麼能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
才問出口,君臨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子。
實在是這個問題問的太沒有水平了,榮華是什麼人,她有多聰慧,他比誰都清楚。
或許從一開始,榮華就已經知道了一切,只是為了讓他們能夠順利的將計劃進行下去,努力的扮演著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待嫁新娘。
或許她從頭到尾都是在炸他,只是為了能夠在這裡套出有用的資訊。
或許,她只是從婚禮上才發現事情不對勁,一直不動聲色,就想看看他們這些宛若跳樑小醜般的人物到底能蹦躂出什麼花來。
不得不說,君臨很瞭解榮華。
在想通了一切後,君臨似乎是放棄了掙扎,也不再辯駁,只是靜靜的接受來自榮華的審判。
頗有一種坦然赴死的趕腳。
榮華原本想著君臨還要再掙扎一會兒的,但是在看到如同一灘爛泥似的君臨,竟然有些無語。
這傢伙真的是專挑自己的軟肋下手,早就知道自己對他沒轍,才搞這麼一出。
索性榮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將君臨撲倒在地,上下其手。
既然君臨都不在乎了,她還在乎什麼。
反正都是他君家的種,是誰的就不要太在乎了。
於是乎,兩個人就這麼在月光下,以天為被,開始了波瀾不驚的夜晚。
樹上時不時有鳥兒震著翅膀飛離這片區域,蟬鳴聲也在這時變得寂靜下來。
翌日一早,當君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疼痛的眼睛,從床上坐起。
突兀的,他看到了滿身的抓痕,道道可見血。
君臨鼓囊了
一聲,「這娘們兒真狠吶。」便又繼續穿著衣服。
但是在衣服穿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
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昨晚……
昨晚他究竟做什麼了?
不對,應該是昨晚他被人給……非禮了!!!
君臨的臉最開始還是面色如常,慢慢變得通紅,直至滿臉通紅。
昨晚的畫面就這麼突兀的從腦子裡映照出來,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昨晚的……壯舉。
那是……榮華。
她穿著君臨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嫁衣,眼神迷離,情動時一直喊著他的名字。
一想到這些,君臨覺得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好像有一把燒紅的烙鐵印在他的臉上,讓他身體的溫度都開始跟著滾燙起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
簡直太羞恥了,不能想,不能想……
給了自己兩個響亮的巴掌,君臨終於從床上下來。
開啟門看到了已經升到了半空中的太陽,眯了眯眼睛。
感覺到肚子裡傳來的咕咕叫聲,他轉身偷偷摸摸的去了廚房。
在廚房裡翻箱倒櫃找了點剩的包子,君臨無奈的砸吧砸吧嘴巴,將幾個包子塞進了嘴巴里。
平時勤王夫人都會派人將吃食放在君臨門口的臺階上,但是今日不知怎的,臺階上什麼都沒有,君臨只能來廚房自己找食物。
奇怪的是,廚房裡除了幾個剩的包子之外根本沒有一個人影,都像是人間蒸發似的。
漫無目的的在院子裡逛著,不知不覺間,君臨走到了榮華和君浮的院子外面。
沒有一個丫鬟下人,也沒有一個主子。
君臨有點納悶了,他這一覺醒來,怎麼所有人都不見了?
他不會是在睡夢中進入了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懷揣著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君臨偷偷摸摸的走了進去。
一路沿著風景最好的地方開始,一直走到了兩人的婚房門口。
看著貼在門口那兩個巨大的喜字,君臨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昨晚他才跟榮華翻|雲|覆|雨,今天就在人家的院子裡看到的喜字,可真是有點諷刺呢。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君臨一把撕掉了門口的字。
直到將紅色的字撕成碎片,君臨才彷彿鬆了一口氣似的,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
「你在做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的君臨一個激靈。
他轉頭看去,只見穿著同樣紅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手拉著手,眉目傳情。
「你們……」
在君臨的眼前,榮華和君浮穿著新郎新娘的衣服,並肩而立,看起來很是幸福的樣子。<!--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