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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為什麼這湖泊是李繞指的眼淚，這麼大一個湖，李繞指豈非要把眼淚都流乾了？”林玉好笑地說道，但那女子卻嘆息道，“就是把眼淚都流乾了。據說，狐王在成名之前，本來只是一隻罕見的火雲狐，父母被強大的劍獸吞食，只留下了孤苦無依的她，後來她被人類的劍修撿到帶回了家族，賞賜給了家族中的一位病懨懨的少年。那少年就是狐王的第一個主人。”

隨著一陣狂風，天空逐漸變得烏雲密佈，看樣子似乎要下雨，這霞光郡下雨倒是罕見，街上的人有皺眉的，也有感到新奇的，還有許多毫不在意的。林玉身旁的女子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也沒有著急離開。

“狐王的一個主人體弱多病，出不了遠門，那院子就是他和狐王的天地，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少年自然把相依為伴的狐王當作了最好的朋友，滿心關懷。而失去了父母的狐王年紀尚小，自然也把朝夕相處的少年當作了家人。狐族總是先開竅，不知不覺二十年的陪伴，狐王懂得了人類的感情，雖然她還不會說話，但智慧已經和常人無疑。少年的爺爺尋來秘法，打算將為少年解決體弱多病的毛病，這需要的就是狐王的血脈，也就是她的性命。”

女子不再言語，轉頭看著林玉，林玉愣了愣，道：“以狐妖之血為媒介的秘法嗎？很常見，這種事情也很正常。”

“若少年知道狐王已經和尋常女子一樣，有著不亞於人類的智慧，甚至十分迷戀他呢？”

林玉微微一怔，女子道：“事實就是如此，狐王不止一次地施展天賦，為自己託夢給少年，少年很清楚，自己身邊的小狐狸實際上已經和尋常的女子一般無二。如果換作公子，公子會如何抉擇，是裝作不知將小狐狸作為自己的祭品換取自己的健康，還是放棄這次機會，尋找其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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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擺手道：“朝夕相處這麼多年，又知道她有了自己的靈智，與常人無異，誰能下得去手。當然，我雖然這麼說，但也可能只是因為我不是故事裡的那個人，事情沒有真的落在我身上，所以你不必當真。”

“故事裡的那個人選擇了裝作不知，而狐王也沒有反對，在她看來，犧牲自己為主人換來健康的體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就在事情發生之時，他的主人全家都被屠戮殆盡，而狐王也被奪走拍賣，之後她便迎來了她的第二位主人，一個孤獨的劍修。他是劍聖，實力之強在南域也算中流，常年與劍為伴，之所以購買狐王，一開始也是看中了她的血脈，但發現狐王已經開啟靈智後，便選擇了放棄，將她如寵物一般撫養。”

林玉笑道：“看，總歸是有不一樣的人。”

“也是在他的陪伴之下，狐王吃了半株化形草，身軀一半幻化為人。狐族貌美，所化的人也是，孤獨修行的劍聖終於有了陪伴，這一陪伴便是百年，不知不覺，劍聖吸引了狐王的心，而狐王也逐漸被他所吸引。兩人雖然還保持著主人和寵物的身份，但已經情投意合，想要結為道侶。可之後的一次戰鬥，他們遇到了不可匹敵的對手，劍聖為了拯救狐王而隕落，狐王雖然乘機擊殺了地方，卻也哭得肝腸寸斷。”

林玉有些感慨，收養劍獸本意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必要之時捨棄劍獸換取生路，這位孤獨的劍聖大概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和劍獸情投意合，因此而隕落吧。

“能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生命，這位劍聖值得敬佩。”

女子又一次看著林玉，輕聲問道：“若是公子，也會如此做嗎？”

林玉輕笑幾聲，搖了搖頭道：“這個問題之前就有人不止一次地反覆問過我。說句實話，我並不覺得這樣是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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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相伴才是道侶，少了一個，雖然活著，卻變得形單影隻，忍受孤獨和痛苦的折磨，未必是件好事。我練劍就是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希望不管面對是誰，兩個人都能活下去。”

女子罕見地沒有像王妮一樣追問，頷首道：“這倒是個不一樣的回答。第二位主人死亡之後，狐王也如公子所說，形單影隻，黯然神傷，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繼續修煉，為什麼要日復一日地活下去。她變得頹廢，在南域孤獨地行走。她喜歡上了美酒，那種迷醉夢幻的感覺，有時會讓她回到當初。也是在整日借酒消愁的日子裡，她遇到了她的第三任主人。她因為欠了酒錢被人追打，縱然她實力可怕，但已經心死，也懶得反抗，一個肉眼凡胎的凡人瞧見便救了他。”

“他一貧如洗，漏雨的茅屋和年老的母親是他唯一的寄託，本就瘦骨嶙峋的他差一點被活活打死。狐王為此感到自責，於是將他救下，獵殺了些劍獸，換了銀子給他。後來狐王還是一如既往地借酒消愁，但總會路過他的住處，看著瘦弱的他在田間奔走，為了生計發愁。狐王多次現身幫他，他的母親是個看不見的盲人，不知道狐王的樣子，將她當成了普通的女子。甚至為自己的兒子斗膽提親。”

林玉嘆息道：“談什麼斗膽二字，在天下所有母親的心裡，有什麼還能比得上骨肉珍貴。”

女子深深地看了林玉一眼，道：“狐王接連失去兩位愛人，已經對世間的情愛不抱希望，所以對於這位母親的提親並未反對。她也覺得，也許和一個凡人終老，不沾染修行置事，可能會好一點吧。可那位凡人卻拒絕了她，這讓狐王反倒有些彆扭，她的樣貌修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連個凡人都配不上，而且她感覺那凡人似乎也十分喜歡她。於是狐王一次次地主動提出，而男子也一如既往不斷地拒絕，即便是他母親懇求，他也沒有答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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