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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皇道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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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真是被餓得急了,抓起盒子裡的糕點就往嘴裡塞,根本顧不上品嚐所謂的美味。

李安又吩咐把這些東西都分發下去,只是區區幾盒糕點,對這麼多的災民來說,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

將小雨放下,送回了婦人身邊,李安的隨行官也在這時候走了過來。

這是文荀特意派過來的隨行官,用以記錄李安此行的所作所為,這次北上同樣是兩位大佬給予李安的一個考驗,在必要的時候,這個隨行官會出來糾正李安的某些錯誤行為。

“陛下,是時候了。”

李安點點頭,隨即看向周圍的諸多災民,朗聲開口。

“子民們!正如你們心中所想,朕就是當朝天子,如今大漢皇帝!”

“朕知道,如今已經到了最艱難的時候,還請大家不要放棄希望,因為大漢是你們最堅固的後盾。”

“國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子民,朕將和各位一同度過這次難關,這只是一時的災難,終將會過去……”

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用一場充滿激情的演講,來勾起他們的希望。

只是細究之下,李安這番演講其實很空泛,既沒有說什麼時候調集糧草過來,也沒說會不會撥款用於賑災,反正實質性的東西幾乎沒有,說不得也是從後世借鑑過來的經驗。

但,這仍不印象這是一次極為成功的演講,古代帝王在普通人心中,那就和神仙一樣——反正他們都得罪不起——而如今皇帝都說和他們同在了,又怎麼能不激動?

或許是這種來自後世的經驗,對他們而言殺傷力有些報表,又或許是李安的表演實在是太好,說到最後竟是有不少人痛哭流泣,更是高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是一場毫無實質性質的煽情演講,就將他的威望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李安對此卻並不意外。

這並不是第一次,實際上沿途的城市他沒一個地方都這般演講了一番。

古代階級制度分明,官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遙不可及的,所以李安話語裡的“與你們同在”簡直就是大殺器。

皇帝都跟我們站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困難過不去?

誠然,以前的皇帝名聲並不好,但那畢竟只是傳言,而如今眼前見到的,卻是皇帝親自過來檢視他們災民,還分發糕點給他們吃,還說會和他們同在。

即便這些事情對災情起不到任何直接的作用,卻足夠點燃他們心裡的希望。

一番感慨煽情的演講之後,李安回到了馬車上,在一眾皇上萬歲的歡送聲中,離開了城西。

隨行官十分滿意李安今日的表現,在他看來,只是一些話罷了,就能換來這麼多災民的擁戴,實在是大賺特賺。

甚至李安連承諾都沒有,都能做到這一步,著實令人驚奇。

當官嘛,哪個當官的會兌現自己所有的承諾,因此即便是李安說什麼要撥款撥糧也尚且在接受範圍之內。

正好就應了文荀和姜成望的為官之道,既然當官了,就不要把平民當人,他們只是傀儡,只需要按照他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按照李安的說法則是,就好比一款遊戲,你的遊戲目標是讓人民過上更好的生活,普通百姓只是作為你考核引數的npc,你只管考慮怎麼保證人口、發展經濟,人民幸不幸福關你屁事。

雖然理解,但不敢苟同,今日的演講雖然的確有做戲的成分,但起碼也有一部分是李安發自真心。

離開了城西,李安來到早就打理出來的臨時府邸休息。

今日的演講雖然成功,但是影響的也僅僅只有在現場的那麼數百人,這和小十萬的災民總量相比起來微不足道,顯然之後還需要繼續。

之所以今天直接過來,而不是先讓人組織更多的災民過來聽,也是有說法的。

皇帝心繫民生,不顧沿途奔波,下了船便直接趕往災民所在的地方,這話傳揚出去就好聽得多,而且不怕求證,因為李安的確就是這麼做的。

隨後幾天時間,李安就按計劃,在潮州城內各處進行演講。

這樣做,也不能說沒有直接的好處吧,原本災民數量多,對治安管理來說有著不小的壓力,但是在李安的一番演講之後,這些人就變得十分配合。

數天之後,這次巡遊也終於迎來了尾聲。

潮州碼頭,當初來迎接李安的一眾官員都沒過來,這自然是李安的意思,但唯獨柳正濤不願,非要過來。

臨行的岸邊,李安最後拍了拍柳正濤的肩膀,就如同老領導關懷下屬那樣。

“行了,就送到這裡吧。”

本意是想讓柳正濤就這麼回去,這幾日雖然交流不算多,但李安對這個一心為民的刺史還是有著不少好感。

只是柳正濤卻神情猶豫,見李安真轉身要走,更是忍不住出聲叫停。

“等等!”

鄭高聞言,頓時不悅的轉過頭,看向柳正濤:“我說柳大人,還有什麼事啊?”

這幾日可是把鄭高給苦了,以前在宮裡都是錦衣玉食,但出來之後風吹日曬,心裡早就飛回皇宮了。

此刻都要走了,見還有人要耽擱時間,心裡能好了?

不過李安擺了擺手,示意鄭高不要說話,看向柳正濤:“柳正濤,是還有什麼事嗎?”

柳正濤顯得很是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旁邊的鄭高愈發心煩。

就準備開口讓他只管說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陛下,潮州……沒糧了。”

李安微愣,隨即點頭:“朕知道。”

見李安只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柳正濤臉色逐漸難看,再度開口:“陛下,潮州上下,都沒糧了。”

李安一時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不光潮州,現在大漢缺糧的地方不在少數,他到底想問什麼?

就在疑惑間,就見柳正濤悽苦一笑,隨後臉色迅速轉冷,拍了拍手。

那原本李安返回皇城的大船上,幾十個弓箭手紛紛冒頭,手中的弓箭直接瞄準了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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