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中甦醒過來，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也許是水管被震爆了，有一股潮溼難聞的混凝土味兒竄進鼻孔。

他嘗試著動了動四肢，完全沒有知覺，因為沒有一點光線，他看不見孟津言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砸下來的磚石壓住了，只能艱難地張開嗆滿了灰塵的嘴巴，發出一絲低弱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嬰諾醒過來暈過去又醒過來，混亂不堪的意識終於慢慢清醒了，隨之迴歸的，還有他遲鈍的觸覺。

他愕然發覺自己的身上覆著一個人，那人用手臂撐著地面，默默無聞地為他擋下天降的傷害——孟津言再一次用身軀護了他的周全。

“孟津言？”嬰諾的眼淚刷得就流下來了，他雙手顫抖地撫摸上男人的身體，觸手一片冰涼，無論他怎麼呼喊，都沒有一絲反應，就像是一具已經僵硬的屍體。

“別叫了，”系統的聲音輕輕地傳來，聽起來模模糊糊的，“他的血都流乾了。”

嬰諾愣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用針紮了一下。他不肯信系統的話，伸手去摸男人的臉，發現沒有一絲氣息之後，竟然笑了出來。

“我不和你生氣了，孟津言。”

“你別裝睡了好不好？”

“我一個人好怕，想讓你親親我。”

曾經戀人之間的呢喃，如今變成了自言自語。

這場駭人的天災還在繼續，一次次餘震讓劫後餘生的人逐漸失去生機。

嬰諾頹然地閉上眼睛，將孟津言緊緊摟進懷裡，心裡默唸：“如果有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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