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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也都皺巴巴的墜在身上，她走到在門口就能聞到某種食物腐敗的味道。

用手揉了揉鼻子，季甜在門口敲了兩下，“你好，我能進來嗎？”

床上的兩人微微有了點動靜，哼唧了兩下，她也不知道究竟聽到的是哼聲還是她們說話聲音太小了。

跨步走進屋內，那股味道更加濃烈，甚至有些嗆人，但發現床上的兩個女孩眼睛一直跟隨她而移動，她還是強忍著不適來到了兩人身邊。

拿出了隨身放在包裡的麵包和火腿腸，方才還死氣沉沉的二人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伸手來搶。

季甜看一整袋切片面包只片刻的功夫幾乎就要被吃幹抹淨，趕忙跑到車後，將幾箱食物搬運進來，順手遞給兩個女孩一人一袋奶。

怕她們餓的久了吃的太急傷了腸胃，她開始和兩人搭起茬來，“你們多大了？”

她突然開口，嚇了小姑娘一跳，瑟縮著就向姐姐身後躲去，還不忘把季甜身前的一瓶營養快線順走，而姐姐也是一臉膽怯的模樣。

見狀，她在心裡嘆息一聲，十年閉塞的生活，讓她們幾乎喪失與人交流的能力。

她伸手向身後的幾個大箱子指去，“只要你們和我說說話，這幾箱吃的都是你們的。”

姐姐的眼睛明顯亮了亮，躲在身後的妹妹也悄悄探出身來瞧。

面前這個姑娘的年紀看起來應該和自己差不多，膽子也要大些，季甜決定先問問她，聲音放的更加柔和，她再次開口。

“你多大了？”

“二...二十四。”

比自己還要大一歲，季甜心裡腹誹，但凡村裡有個人願意幫幫他們，這裡離城裡也不遠，就算讓她有能力去哪個餐館裡打份零工，也不至於把日子過得這麼艱難。

“你妹妹呢？”

“她十四歲...”

姐姐躊躇著想再說點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季甜看出她的窘迫，出聲詢問。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來你家嗎？”

姐姐點了點頭。

“我從一個朋友那裡知道你們的日子過得很辛苦，特意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哦...”

反應這麼冷淡，這不符合季甜的心理預期啊，也不是說非要讓她表現出一點驚喜，起碼也要給點反應啊，只聽姐姐繼續說。

“以前來過的那些人也是這樣說的，可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是要捱餓，不過還是謝謝你。”她看了看被堆放在一邊的食物，“起碼我們這個月不用再捱餓了

季甜心裡泛起一股酸楚，做一日好事容易，可接下來的百日，千日，又該怎麼辦。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吧。

看著姐姐有些落寞的神情，她已經在嘴邊的話有些問不出口。

如果向她們打聽十年前的事情，無異於揭人傷疤，可如果不問個清楚，可能她就無法阻止李果即將要做的事，對於她們而言，更加殘忍。

狠了狠心，她還是開了口。

“十年前你們父親意外去世後，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詳細和我說說嗎。”

女孩兒抬起頭看她，眼中已噙滿了淚水。

雖然這些事早已過去，但痛苦並未減少半分。

季甜從包裡抽出一張紙遞給她，“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讓你難過的，我是真心想幫你們，瞭解的多一些，我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做起。”

女孩兒搖了搖頭，“比起父母離開的痛苦，我對那個機械廠裡的人的仇恨更強上幾分。”

她身後的妹妹半個身子已經探了出來，那時候她還小，對很多事並不記得了。

“父親死後，機械廠的那些所謂的領導都上門拜訪，說是慰問，其實不過是想確認一下我們家裡還有沒有能主事的大人而已，在發現只剩下我們三個還有一個重病在床上的女人之後，他們真正的面目就暴露了出來。”

她抬起髒兮兮的衣袖擦了擦眼睛，袖口不太乾淨，反而迷了眼，拿紙巾擦了半天才緩解了一些。

“撫卹金一直說要交給我們，卻是今天拖明天拖，父親走後，母親的病更重了，又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就這麼生生耗死在家裡，走的時候連眼睛都沒閉上，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我們，我知道，她放心不下。”

她拿起那袋奶喝了一口。

“當時雖然我年紀也不大，可我也明白家裡的天塌了。”

季甜忍不住發問，“這錢一直就沒給你們？”

“沒，弟弟現在就在機械廠工作，如果那幫人想給他，早就給了，那時候他脾氣衝，直接衝到人家門前叫嚷，讓人生生打斷一條腿，到現在還是個跛子。”

“就沒人管你們？”

“沒好處的事，誰會做，況且村裡不比你們城市，當官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這裡不一樣，官官相護，唯利是圖，我們早就見慣了，現在只不過是活一天算一天了，要是哪天睡死在夢裡，沒痛苦，就算是最好的結局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