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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裡走幾步坐下,李雪柔開口道:“我原本是縣主,因為喜歡韋扶風,在皇帝陛下拆散韋扶風的婚事之後,託人主動求上皇后娘娘,不想陛下加封了我為公主下嫁。”
“皇帝拆散韋扶風的婚事?為什麼?”田雯兒問道。
“據說皇帝不喜大臣勾結外藩,逼迫大臣悔婚,韋扶風一怒之下,命令駐紮在長安的軍力砸了大臣宅門,又衝擊了大明宮門。”李雪柔回答。
田雯兒想一下,問道:“姐姐為什麼喜歡韋扶風?”
李雪柔輕語:“韋扶風是一位雄才大略的人物,多謀善戰,也重情重義,他單人謀奪川南地域,率兵參與討伐河東節度使,河東之戰朝廷大敗,只有韋扶風戰敗河東第一猛將,全軍安然退歸。”
“韋扶風重情重義?”田雯兒問道。
“嗯,重情重義,大臣悔婚斷交,韋扶風依然尊重喜歡十四娘,他一向守信待人,他擁有的勢力越來越大,守信才能使得屬下放心追隨。”李雪柔回答道。
田雯兒點頭,芳心裡又生出了搖擺不定,忽抬手一指桃姬,笑語:“姐姐,這個騷奴不擅媚舞,請姐姐代為管教。”
“牡丹玉蘭,你們輔主管教,做的不好鞭刑。”跪伏的牡丹和玉蘭恭應,田雯兒起身走了。
李雪柔暗鬆口氣,心頭苦澀後怕,這個田雯兒的行為咋咋呼呼,宛如一個半瘋女人。
......
田雯兒走出竹樓,神情悵惘的望一眼遠方天空,向居處走回。
走一半轉去了倉樓,倉樓是收藏各類物品的所在,日夜都有四個拿刀奴婢守衛。
田雯兒走入倉樓,倉樓分兩層,一層是糧食和日常用品,二層是武器和一些貴重物品。
田雯兒上了二層,在一處不起眼的所在找出竹筒,開啟取出紙信,展開默然看著。
韋扶風的字在她眼中非常的好,田雯兒雖然仰慕漢家郎,也努力的學習過漢字,但她的字很難看,好在識字很多。
看著紙信,田雯兒腦海浮現著韋扶風的音容笑貌,良久她輕嘆了一聲,內心裡委實的取決不下。
收好信,她又看看金箱,感覺著韋扶風的誠意有多少。
“他承諾讓我坐鎮黔州,是真的讓我掌管黔州嗎?還是隻讓我做個象徵擺設,日後我為他生了兒子,而我沒有家族的撐腰,那麼兒子會不會淪為庶子?”田雯兒糾結的煩惱不已。
田雯兒離開倉樓,吩咐人去找雨兒和鈴兒,三女湊在一片竹林中,田雯兒告知了婚事有變,問二女的想法。
雨兒和鈴兒愕然失措,互相看看不知該怎麼說。
田雯兒不耐道:“你們看,嫁給那個好?”
遲疑一會兒,鈴兒開口道:“我傾向嫁去播州,家主之命不可違,播州的規矩與我們一樣,嫁的是播州下一代家主。”
田雯兒看向雨兒,雨兒糾結三息,低語:“我也覺得播州好,我們沒有了家族支援,嫁出去就成了無根之水,可能會被漢家人欺負。”
“是呀,我們的媵奴都是漢家女,她們到了漢家,有了底氣。”鈴兒又說道。
田雯兒默然,過了一會兒,鈴兒輕語:“小姐,無論小姐擇了那個,我都願生死不離。”
“我也是,生死不離。”雨兒也表態道。
田雯兒點點頭,抬頭振作一下,輕語:“婚事是定了,後日就得離開,明日有很多人來,你們去準備吧,我靜一下。”
雨兒和鈴兒點頭離開了,田雯兒獨自在竹林裡,雙手抱著一根竹子來回搖盪,轉圈,片刻後又扯下一根枝葉細竹。
“雙往下游,單往上游。”田雯兒輕語,手兒一片片的扯落竹葉,最後竟然是單。
田雯兒嬌容陰沉的扔了細竹,惱道:“韋扶風,天都不幫你娶我。”
恨恨的一跺足,田雯兒拔出彎刀一頓亂掃,直至累的秀額汗淋淋,彎腰扶膝的氣喘吁吁,口中喃喃道:“沒用的,就算我想去黔州,父親也不會放行。”
......
離開竹林,田雯兒神思不屬的走回居宅,走入大門,秀眸隨意一掃,腳下不停的漫步走向居樓。
走了十幾步忽轉向,又去了李雪柔所在的竹樓。
走入竹樓,田雯兒看見兩個扭腰擺臀的媚舞玉女,卻是桃姬和牡丹,玉蘭在旁看著,李雪柔坐在最裡看著。
田雯兒一進來,三個媵奴忙跪伏在地,李雪柔也吃驚起身,想不到田雯兒又來了。
田雯兒朱唇淺笑的走向李雪柔,在李雪柔吃驚中伸臂環抱了她。
田雯兒與她貼了臉兒,語氣懶散細語:“姐姐,為什麼喜歡的,卻是不能稱心如意的得到。”
李雪柔聽的莫名,一顆芳心彷徨生畏,不知道田雯兒又來發什麼瘋,不知所措的輕語:“雯兒妹妹。”
“我喜歡姐姐,姐姐沒有離開之前,還做了媵奴可好?”田雯兒懶散細語。
李雪柔惶恐,遲疑一下,低眉恭敬輕語:“主人。”
“還是喊妹妹吧,我是真的喜歡姐姐。”田雯兒下意識留了餘地,她的心情很亂,來了李雪柔這裡只是排解煩惱。
......
次日一早,田雯兒的地盤熱鬧起來,許多的女眷帶著禮物過來道賀。
田雯兒的八個媵奴,穿上了僚人族新衣,恭敬的侍立在居樓裡。
田雯兒接待身份尊貴的女眷,家主的十四位夫人都來了。
一起送上十個健壯女奴,百兩金子,千兩銀子,以及很多象徵吉祥的物品,其他女眷也是送上禮物和祝福。
雨兒和鈴兒則是在外,接待別的親人,笑臉相對的忙碌不休。
......
午後,田雯兒來到了父親居宅,入內進入客廳竹樓。
這裡事實上,就是思州長史處理事務的衙門,兼顧了待客,休息,思州田氏的居住基本鍾情於竹樓。
思州長史坐在最里正中,田雯兒走入中擺手吩咐:“都出去。”
十幾個奴婢和護衛默然退了出去,田雯兒走到父親那裡,與父親隔著竹几跪坐,輕語:“父親大人。”
“來向為父辭行?”思州長史溫和迴應。
“是,不過雯兒有一件錯事,需要與父親大人溝通,就是洩密給楚瑜的事情。”田雯兒看著父親輕語。
“過去的事情無須再提。”思州長史淡然道。
“如果父親大人是楚瑜,得知女兒悔婚另嫁了敵人,父親大人會不會報復的宣揚告密之事,若是播州楊氏聽說之後,女兒會不會遭到惡意?”田雯兒輕語。
思州長史一皺眉,田雯兒又道:“鈴兒跟隨楚瑜去過黔州,帶回了一百兩金子,楚瑜說金子不是聘禮,是送給女兒備嫁。”
思州長史若有所思,片刻後,嘆道:“你既然喜歡,明日啟程後,用一艘船折返的去往黔州,為父只能當你私奔。其它的船隻日後再說。”
“父親大人,雯兒與楚瑜的婚約在先。”田雯兒辯駁道。
“沒用的,你是嫡女,家主決定了你的婚事,我必須服從。”思州長史駁說。
田雯兒無語點頭,恭敬叩頭:“父親大人保重,雯兒走了。”
“如果楚瑜不能善待你,你可以傳信回來,為父使人接你歸來,不過回來了,只能以庶女地位出嫁給一些弱族首領。”思州長史溫和道。
“家主大人能容嗎?”田雯兒意外問道。
“播州的婚事成定,為父不能為你說話,日後事情淡了,不重要了,為父這張臉面還是有用的,只需悄然接回,直接送去夫家,家主不會為了你與為父齷齪。”思州長史說道。
“謝父親大人。”田雯兒再叩頭,起身離開了。
思州長史望送了女兒,隨即頭疼的伸手拍拍腦袋,女兒的錯事相告,簡直是對他的威脅,他之前根本沒有考慮過。
但女兒一說,他不得不傾向封口,他讓女兒採取私奔,其實就是讓女兒扛下洩密的罪責。
不過,思州長史還是看好楚瑜的前途,依然有心借用楚瑜,使得田氏涉足黔州統治,只是他非家主,大事上有心無力,畏首畏尾。
次日,田雯兒出嫁了,很多田氏親屬聚來送嫁。
田雯兒,雨兒和鈴兒身穿盛裝僚人族服飾,坐在三乘滑竿上。
前面是八名武士開道,後面是十六個健壯奴婢,一對對扛著八個竹筐,竹筐裡裝著八個媵奴。
再後面則是近百男女奴隸,抬著各種嫁妝,奴隸兩側各有十一名武士押護,一共三十名武士,屬於田氏的家兵,歸屬了田雯兒陪嫁。
大半親屬只是送到城門,小半親屬送到了碼頭,登上了五艘大船。
田雯兒三女立在船頭,與親屬們揮手告別,他的兄長田雲龍擺手。
船隊逆流而上,沿著烏江駛向西南,船隻出了思州進入費州。
費州治是涪川縣,過了費州進入播州楊氏的勢力地盤,那時還需登岸陸行一段,才能夠抵達播州治遵義縣城。
船隊上行一個時辰,還未出思州,田雯兒的那隻船,掉頭駛向下游。
另四艘船繼續上行,奉命在涪川縣停泊待命,等候處置。
田雯兒的船隻,半個時辰返回了沿河縣碼頭。
碼頭上的送親人早就歸去,只有船工在忙碌,田雯兒的船隻順利駛過,奔去了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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