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以為是溫柔的薔薇,回過頭看,原來是帶刺的玫瑰。
他眯了一會,心情稍微平復些,而後給她發微信:“剛剛打錯電話,撥到你那邊去了。”
沒有接電話的人瞬間秒回:“嗯。”
陳寅一頓,有些窘迫,不甘心地又發一句:“祝你幸福。”
她回了個紅包,備註:懂事。
陳寅一臉懵逼。
電影開拍前夕,阮糯特意搬到西郊別墅小住,沈逢安樂得和她玩,一天一個花樣,美其名曰:磨練演技。
玩得盡興時,沈逢安態度比之前更為親暱。最明顯的表現,是他扔了所有的套。
從樓上一路滾到樓下客廳,衣服脫了又穿上,穿完又扒掉,反反覆覆,最後倒在客廳沙發上。
剛完事,氣喘吁吁,女孩子問:“沈叔叔,你不給你的大兄弟穿衣服,不怕搞出事嗎?”
他知道,她不吃藥的。
沈逢安憐愛地摟緊她,眼梢微挑,一張無懈可擊的臉,禁慾高冷,嘴裡往外吐出一句與外表完全不符的話:“我做過絕精手術,百無禁忌,不怕出事。”
女孩子玩味地點點他的下巴,指腹摩挲打圈,“沈叔叔,你為什麼做絕精手術呀?”
沈逢安:“因為質量太好。”
女孩子笑起來,沒有接著問,倒是沈逢安心裡癢癢的,看她綿軟躺在他臂彎的小模樣,想要她再多問幾句。
他正準備低頭吻她,忽地大門口傳來動靜。
陳寅已經很久沒來過西郊別墅。
今天來,是因為想要辦個派對,阮糯找了新男朋友的事令他鬱悶,他心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做什麼都不得勁。得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二十歲的年輕男孩,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吃回頭草。沒出息。
這次的派對玩得比較開,西郊正合適。閒置的別墅,沒有安排家裡的傭人打理,不必擔心突擊檢查。
生活助理請了假,事情只能他親自辦,他打電話安排派對服務,提前過來接應。
陳寅一開啟門,就望見沙發上的兩個人。
什麼都沒穿。
第8章
垂眼四十五度的視野內,先是男人健碩的手臂,而後是女人細白的胳膊。陳寅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家進賊了。
偷完東西打野|炮!
這個想法僅僅持續半秒,下一刻,沙發上的男人抬起頭,冷峻的眼神似刀鋒般定在陳寅臉上。
沈逢安這人,多年裝逼修煉成佛,內裡浪得飛起,外表不動如山。即使此刻剛做完活氧運動,依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質問人。
“誰給你的鑰匙?”
陳寅定睛一看,心頭梗塞,嚇得腿都軟了。
不是賊,但比賊更可怕。
他剛要開口喊爸,餘光瞥到沈逢安特意用身體擋住的女孩子。
她從男人身後側出半張臉,嬌媚眉眼暈紅小臉。
陳寅屏住呼吸。
腦子裡有什麼炸開鍋,嗡嗡地有上萬只蜜蜂在耳旁叫。
呆滯片刻後,陳寅轉身就往外走。同手同腳,差點摔倒。
一定是他看錯。阮糯怎麼可能在這。
眼前景象太驚悚,他認定自己肯定是產生了幻覺,不顧身後沈逢安的呼喊,急忙忙走出大門。
在門外深呼吸一口,使勁搖頭,總算清醒點。重新拿出鑰匙開門,假裝剛才他什麼都沒看到過。
開啟門。
依舊是同樣的畫面。如此反覆三次,當陳寅第四次開啟門試圖看到點不一樣的東西時,沈逢安忍不住了,開口喊了句:“你神經病啊?”
陳寅徹底回過神,最後一點念想被沈逢安無情的冷酷徹底擊破。
內心幾近崩潰。
是阮糯沒錯。
是他爸沒錯。
阮糯,和他爸?!
資訊量太大,他一時無法接受。
陳寅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失聲,情緒衝擊導致他人站在屋內,魂卻丟到屋外。不敢歸位,也歸不了位。
沈逢安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正好將陳寅投來的視線徹底阻斷。他雙手叉腰,眉頭緊皺,“看夠了沒有?”
陳寅低下眼眸,肩膀微微顫抖,踉蹌幾步,落荒而逃。
這一次,他沒有再試圖開啟門。因為他已經知道,無論他開啟那扇門多少次,門後的景象,都只會是相同的一種——他爸和阮糯纏綿悱惻的畫面。
陳寅走出大門沒幾步,癱在臺階上,一張唇微微張開,眼神空洞,盯著前方虛無。
這他媽都是什麼事!
別墅外的人嚇得魂飛魄散,別墅內的人不慌不忙地開始整理收拾。
半個小時後,沈逢安穿戴整齊,瞥一眼旁邊畫口紅的女孩子。她從頭到尾就沒問過一句,該撒嬌撒嬌,該穿衣穿衣,完全沒把剛才的動靜當回事。
沈逢安心裡感慨,見過淡定的,沒見過她這樣淡定的。都快趕上他三十六年的功力了。
他們照常要去外面吃飯。
阮糯彎腰繫高跟鞋的扣帶,忽地眼前一道黑影,沈逢安將她攔腰抱起來,往沙發上一扔,聲音冷冷的,“你先坐好。”
說完,沈逢安拿起電話,只響了一下,陳寅的聲音出現。沒喊爸,語氣頹廢,怏怏無力:“我在。”
沈逢安發號施令:“你走遠了沒?過來一趟。”
話音剛落,大門傳來叮咚聲。有人總算學會敲門。
沈逢安一愣,沒想到陳寅就在門外,對電話那頭說:“進來。”
客廳。
相同的站位相同的神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沙發上的兩個人身上穿了衣服。阮糯穿的是V領裙,儀態妖嬈,沈逢安忍不住伸手將她衣領拉攏些。
他回過勁,被人撞破好事後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惱怒不是窘迫,而是後悔這次沒讓她穿之前買的護士裝。好歹能遮遮。
沈逢安面無表情指了指女孩子,向陳寅介紹:“這是小阮。”
陳寅站著沒動。依舊恍恍惚惚呆若木雞。
女孩子大方地伸出手,微笑點頭,禮貌周到。
沈逢安輕蹙眉頭,最終也沒發話讓陳寅主動向女孩子打招呼。他在猶豫其他的事。
一直處於遊離狀態的陳寅忽地開口,彷彿看破沈逢安的心思,捕捉到他的顧慮,直言不諱地替他挑明。
早該喊的一聲“爸”,憋到現在才丟擲來。
擲地有聲的“爸”剛落下,父子倆不約而同看向阮糯。
阮糯笑得俏麗,第一時間接住沈逢安的視線:“這是你兒子啊?”
沈逢安見她沒有大驚小怪,也就懶得遮掩:“嗯,我兒子。”
阮糯笑道:“長得挺好。像你。”
她接受得如此之快,半點矯情彆扭都沒有。沈逢安滿意地捏捏她的手,將自己手上的一串佛珠渡到她手腕間,放輕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