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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前以“大刪”為主,後面大改劇情增多,甚至於重寫,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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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翎是靦腆的性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再也沒有想因為誰而不顧一切;
或者說隨著時間得流逝,這黑衣少年的稜角被慢慢抹平,曾經的大夜司首摘下了面具,西北王侯放下了軍馬與宏圖,大魏統領也失去了遠方,變得短視,至於羽翎,此刻這位聲名遠播的念都使者毫無風骨,同時,血性全無。
少年應該是什麼模樣?
不知道,這位蓋亞星的主人翁敗得太早了,他來到灼羽的時候年紀輕輕,卻不曾有領袖應有的氣質,到如今甚至都失去了自己所在乎的執念,於歲月接連不斷得洗禮下,這曾經身披星河的時代驕子已經忘記了自己過去的模樣,困頓在一方泥濘之中。
海上,孤島,可是有守歸。
它來,來看羽翎,腰側帶著青梅酒。
“夥計,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大狗熊步伐穩健,它搖了搖手中渾濁的液體,待它清澈後咧嘴一笑,隨後溫聲開口道:“金吾山上,初見陳雪梨那晚,你吃著紅薯,我對你袒露,彼時你的眼神我還記著。我喜歡你的性子,沒想到如今,你淪落得比我徹底。”
守歸看了眼那在月下烏篷船中搖晃的念都賢者,哈哈笑著也躺進去船艙,一下子就擠滿了其中的空隙,絨毛抖擻,大狗熊朝羽翎遞過去事先準備好的溫酒壺,自顧自說道:“一起嗎?絮叨絮叨。”
“不累嗎,這路上你就沒停過。”羽翎有些死氣沉沉得。
“怎會?雪山上我可沒聽過你的肺腑之言,倒是我想說自己的往事,被你攔住了,唸叨什麼‘我們皆是殘廢,就不要揭露傷口祈求可憐了,哈哈哈!你啊,倒是應驗了!”北極熊搖了搖頭,小船的纜繩系在岸上的磐石上,身子就那麼愜意得在水面左右搖晃。
“那你是不是應該道歉?畢竟我曾明豔。”黑衣含笑,面容活潑靈動了不少。
他聽夜晚的萬籟俱靜,是非功過,都停在這一刻。
“你這話;如果你願意振作,某其實能隨你走一段得。這個世界需要你,你很清楚,在契約星的時候,你又不是沒有碰上家族的傳承序列,對於你來說,最難的是自己的心結,從一桀驁不馴的流浪者,變成了與紅塵妥協的中年,你始終在逃避自己的成長。
“你沒有跨過磨礪,是因為你如今不論怎麼做,都沒有選擇的道路。”大狗熊淺嘗溫酒,搖頭晃腦得極為舒心,看著很愜意。它不是來宣洩得,只是來看看老朋友過得好不好。
“其實,應該這樣得。”羽翎開口道,“我這輩子能做的改變不多了,我不想用這樣的面貌去喜歡她。太辛苦了。沒希望的事兒,賭進去這麼多,下一步真就是萬丈懸崖了。”羽翎凝望碧藍色的夜空,它此刻就如碎裂的冰面,長滿了魚鱗。
【你終將光照千秋。】
嘖……
羽翎含笑,酒壺朝天悶了一口酒,被嗆到之後坐起身子,視線陰沉得掃視四周。
他在想,試圖想明白。
“守歸,我想自一開始它們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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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的喜歡不是我的底線,不論是竹羽晨還是顧成朝,它們都有得選,因此她的存在是癮,是渴望,但羽翎失去了參賽資格,我們之間都不具備交流的可能性,又為何要把她看得那麼重呢……。”
說著說著,念都又沒聲音了。
很明顯,他不篤定。
只要想起秋裳,哪怕他如今這一灘爛泥的姿態,卻仍舊帶著強烈的渴望,那種情緒絕沒有那麼簡單。
【紅塵滾燙,箴言悠長,等,待暗夜籠罩大地,紅土終究會漫過來。@】
羽翎視線混亂,他淡淡一笑,仰頭飲酒。
。
對於念都而言,在這個問題上他是思考不出來頭緒得,哪怕是竹羽晨,他也不過是沿著孤獨切出了一條抗衡虛無的永恆征途,那就是貪戀絕色的容顏。這是一條思路,卻也是他的活路,應當是在某種極端痛苦的情況下,這位方漠的祖境選擇了服毒,飲下絕色這可怕的癮。
或許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只要面對謝春生,羽翎就始終退讓,這是他自找得,是活該!
這是他想活下去就要承擔的詛咒!
羽翎明白,這不是自己愛不愛她的因素,而是自己根本就無法抗拒的本能。
“我是她的信徒。
“遇見她之前,我信仰虛無。”
黑衣被抽乾了力氣。
他很暴躁。
飲酒念都是會得,不擅長,但他會得厲害。
帶上面具,靛藍色領域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少年的手中捏著一把黑傘,長髮飛舞,他現在突然想見掌燈,去尋一個明白。
紅土是什麼,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他只能在蓋亞星區域活動,他只能等,以身作餌。
惆悵,他如今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得,這種劇烈波動讓他感覺到些許得厭煩。
月亮啊,它本就是場迷霧;
朦朧的水汽在湖面上游蕩,黑衣只是輕抿了一口,卻醉得厲害,他雙目迷離,輕微的熱煅燒著他的心,這位大夜司首總算是回來了,直面那心底的渴望,還有那癮得滾燙;是矣!
忘不掉。
怎能忘?那少女是他的避風港,他能用對她的愛消解一切可怕的心靈攻擊,那月亮掛了一夜,他就這麼在心中想念,念念不忘。
他分明記她不牢,可夢中每一道剪影都是那麼得驚豔,只可惜貪這王權富貴的時候,羽翎成了流浪四海八荒的孤家寡人,一點活路都沒有。
女孩的氣質是家庭背景給得,容貌是天生,潛力是拿能力兌現得,他不知道秋裳到底立在何處,但他聽聞過謝春生的強大,他不知道對方給自己下了怎樣的論斷,但他猜得出來對方的想法,他順水推舟,既然自己的是奢望,那就成全好了;
而且,他是從祖境、天驕跌落得,假如真得靠近,面對那些盤旋在記憶中的恐怖存在,他或許會被打成爛泥,相比於失敗,那命中註定得失敗,不如就慢慢來,就緩著好了。
遊蕩呀遊蕩,羽翎又不是傻子,倒懸海的夢境那麼多回,哪裡能記不住?
深海中自己帶著骨架走了那麼遠,對於那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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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凡人是會自卑得,他在草原,靠近不了那高掛的圓月,這麼多年來,他已經放下了,尤其是那一句認命。
誠然,夜半時分心會痛,但除此以外再也沒有了,它們是兩片完全沒有交際的世界,怎麼回互相影響呢?
只是慶幸,慶幸這世界有你真好。
苦酒入喉,黑衣少年不再開口,水面上波光粼粼,他透過那倒影望著天上乾淨的明月。
“悔嗎。”
守歸吐出一口濁氣。@*~~
兩位曾經各自領域的頂尖強者,它們並沒有因為自己所處世界頂端而猖獗,反而恰恰相反,作為失敗者,作為見過大世面的旁觀者,兩位頂尖存在因此更能認清自己,為此刻這待在這垃圾桶裡的行為而覺得悲愴。
曾經自己所鄙夷的世界,是現在自己的容身之所,沒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了。
“翎,你還掙扎嗎。”
“掙扎哦,失敗呢;但是,這紅線不能斷了。”羽翎酒氣熏天。
他的戾氣最近積蓄得多,連帶著情緒都有所異樣,看著是膽子大了,可行事作風不是少年遊的豪氣,不是三千年的意氣,他已經死了,帶著厲鬼的暴虐和憤慨。
“沒意思得呀!——沒意思哦。”
。
“什麼有沒有意思!”羽翎搖了搖頭,“你呢!找我喝悶酒來了?——這是我的神明,我不敢見,那你呢?這般狂,倒是去找麼!找來了可不就對我說話硬氣了?”
“有意思嘛你!你我都是躲在絕色陰影裡苟活的螻蟻,互相咬有意思嗎!”守歸很煩躁,今天酒喝多了,他脾氣格外得暴躁;而且相比於羽翎,它的記憶是自我封印,儘管忘了具體,可旁敲側擊守歸是又反應得,許多動作都已駕輕就熟,如今情緒上頭,滿是兇惡的味道!
羽翎也不是好惹得,他手中的武器同樣鋒利,黑袍上刻著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星河下流水湧動,湖面仍舊平靜,亂了的是兩位失意少年的心。
終於,到此為止好了。
念都回過神來,他性子輕浮急躁,但總好過之前。
嘖……
沒想明白。
羽翎鬱悶得拋擲著手中的硬幣,兩位天涯淪落客之間並沒有爆發衝突,畢竟它們在這裡是為了躲避劫難,在逃避伊始它們在大道之上便失去了更進一步的能力,而阻力,源自於時代得拋棄。@
“夥計,打算死哪裡?”
“不知道。等死唄。死在哪兒,會對你造成影響?”羽翎漫不經心。
“也是,魂丟了,也找不回故鄉。”守歸吃著蜜,念都吃著糖,烏蓬船在月光下晃啊晃,好似就過完了紅塵的這一段。
只是這人間,藏了什麼秘密?
大狗熊吹著晚風,它在金吾雪山等了不知多久,滄海變遷,它原以為自己能夠一直堅守下去,但事實證明,它守歸是閒不住。
“既然現在還能鬆口氣,老朽就陪你走一段吧。”守歸悄悄得笑了笑,碩大的熊掌在身上拍了拍,抖落了不少雪花,它立在這江南牧野的湖面上,目光深邃。
【你終將光耀千秋,因為,你是英雄。】
(本章完)。<!--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