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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陽突破六階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動靜，不過是睡著睡著就晉升了，而且此後嗜睡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反倒是有加重的跡象，周身縈繞著一圈瑩白色的絲線，就好似吐繭的蠶寶寶，靜候自己成蝶的那一刻。

這一訊息不僅讓王府幾位心頭一顫，連帶著幾位強大氣息都紛紛降臨，這裡面有淮王頗為親近的宸王，以及他當時習巫術的恩師，當代巫族底蘊、帝君境大巫祝，剩下得不過是聽聞過頭銜的老一輩，顧學府並不清楚他們的底細。

在如今的七國，這些頂尖存在一出現就引起了各方勢力的驚駭，畢竟這裡是巫山，再過去就是大業、大承的領地，這突然的舉措讓其它大國如驚弓之鳥般，一時間暗流湧動。

不過就目前而言，這些殷墟帝君才不管你們怎麼看，各自都盯著顧年細細打量，全都化身成了慈愛的長輩。

這氣息不會錯，是帝君境獨有的領域空間！

也即是說眼前這十三歲的巫女在下一次甦醒的時候就會登臨跟他們一樣的境界，且潛力無限，極有可能成為如今七國第一位執宰境無上！

“典獄真是福氣，當年大祭司目光也是毒辣，現在某倒是要恭喜大巫祝，巫族又要誕生一位帝君境底蘊了。”一雙乳白色的眼瞳緩緩睜開，作為殷墟的老祖，他並沒有跟餘下的小輩交流，而是望向那一身黑袍的中年女子。

“造化弄人。這般看，選覡的時候又要推遲了。”面對十階大帝君，大巫祝並未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倒是我族女巫，淮王府是有幾分能耐，不過目前還無法確定覺醒後到底是異能路還是久違的其它天路，幾位，可否由我巫族藉助幻境，集各地所長共同照料？

“就目前而言，我巫族的不少場所，更為契合她的成長，又能兼顧皇族的道場。”

“是，我能感受到她體內強大的巫族血統，而且這身祭司服能被用在她的身上，顯然也是得到了各方的認同，巫族不會虧待我殷墟的縣主。另外，這禮服承認了她的身份，我皇女也願意著裝，這是喜事。不過轉移畢竟需要時間，我顧氏會將巫女送到天壇得。”

“多謝武帝理解。”巫祝頷首，隨後不再停留，離開了這迷境。

殷墟只有三位大帝，分別是開國武帝，以及他的太子、將殷墟帶入七國的文帝，還有後來七國動.亂，把殷墟打造成七國西方霸主、至今仍舊在享受一國氣運的烈帝。

其中武帝如果願意再統帥殷墟一段時間，由自己將之昇華為七國之一，或許能夠成為和慕容衝並稱的封禪級大帝，畢竟兩者是同代，僅有的差別是前者定了皇后育有太子，後者跟卿雨桐始終隔了一層膜。

不過就算如此，殷墟武帝仍舊是不可小覷的存在，因此大巫祝也沒有自持身份，給了他同等的尊重。

如果是文帝或者烈帝，憑藉淮王妃的位序就已然足夠，她是不會出面得。

“七國就要亂了，下一任，你們把好關。”似乎是風平浪靜了，武帝又看了一眼顧學府。

淮王對他頷首，以此算作回禮。

其餘的老祖地位不如宸王和淮王，並沒有開口，雖然很想看看梟陽，說幾句老氣橫秋的話，但很尷尬，他們只能隨著武帝退去，要麼繼續作為威懾力量存在，或者去探尋星河；

不過宙宇空曠，鯨魚座又不是什麼宏大道場，他們自己心裡有數，不如在滄瀾江修行，想如同淮王一般在星系中如履平地、拿寶物如探囊取物，正常而言主宰都做不到，必須成就苦行僧踏上真正的修行，如此方能有所成就。

目前離開七國得，多是之前就功成名就得變數卡，甚至於特製卡。

“烏首，這麼看來，你安穩日子不多了，這一驚，你的實力再難藏匿。”

“兄長說得什麼話。蓋亞星那麼多恐怖存在，我們這邊的殭屍也是紛紛開口，你我想要獲得一席之地，還需要時間。”說著顧學府搖了搖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也罷。不過那鸚鵡一直在沉睡，剛才的事情也沒有避諱它，影響以後嗎。”

“不礙事。它已經試探過我了，又有從前的記憶，估計已經明悟，這是他定江候時期的七國，是中州，是南域的墳墓。而且竹羽晨與彼岸之間的干係不可緩和，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可再怎麼說，我殷墟少帝還在，他就算全盛時期也只是西北王，就讓他成長吧，好事情。”

“倒是你灑脫。說起來，還沒有跟外界交流過呢，這一世亂成稠粥，當代天驕不說了，二代如慕容衝，三代如劍聖也都是一方巨擘，老一輩也不說了，雙聖、恆尊不可匹敵，如你我這般從前的地域性天驕，突然來到了這樣的紛亂之地，做事還是太小家子氣了，不然也不會被鳳皇以橫掃之勢碾壓。”

“哈哈，說這些！我與王妃能立足，其它得，就當命數了！”顧學府擺了擺手，“鳳皇雖然沒有稱帝，但那隻能表明他所圖不小。王侯將相乃至於稱皇，雖然威勢不算大成，可年輕銳氣，仍舊能快速擴張，稱帝就顯得暮氣沉沉了，專注於現有的存量，這點上慕容衝還是很明白得。

“再者，你我只是絕代天驕，而他的天賦並不明顯，但就算如此，他也是一代麾旗，儘管不曾跟其它祖境爭鋒，但這不是低估他的理由。”

“是，你畢竟是成功者，我遜色半籌。”宸王不多言。

“哈哈哈！兄長呀！不必如此。”淮王搖了搖頭，“專注眼下吧，如果鳳皇真有能耐，屈居二盟又如何？剩下得所謂帝國都不是南域層面的國家，再強大也不影響我們的地位，反倒是慕容衝，他才會在意如何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當然，如果最後殷墟拔頭籌，我們就要考慮了，畢竟少帝登基，顧成朝輔佐，我們不是沒有手段，只是冒險，而且敵人太多，這樣的緯度對抗就算勝利了也岌岌可危，我們要的是長治久安。

“不想這些，還沒到時候。按大巫祝說得做吧，迎接我們的新時代吧。”

“好。”宸王沒有糾結。

契約星之後第一階段也就完結了，灼羽天驕面世，臨世仙甚至於掌輪生滅都會冒出來，到時候跨星座開戰，這才是考驗。

至於目前，隨著梟陽和竹羽晨的實力恢復，七國的上限也會被拔高。

畢竟契約星一開始就有主宰，契約星之外也有苦行僧，沒道理七國帝君之後就沒路了，之所以這樣也是為了限制，不然殷墟和燕雲很容易就形成壓制，七國爭霸變成兩國底蘊的交鋒。

目前沒有執宰，君子雖然用不出來養氣，但還是相當於一座不會移動的執宰境，這大大限制了東西兩國勢如破竹的軍隊效率，把戰爭都扼殺於萌芽之中。

雖然下一階段，君子養氣可比苦行僧，而主宰境上限同樣無法穿透過屏障，但執宰就已經有很大作為了，雙方可以建立空間座標躍遷，科技不行，異能來湊，戰爭一觸即發，完全就是看各方的剋制能力，不想現在，想打都沒法。

梟陽平靜呼吸，在楓葉林，竹羽晨又來喝茶了。

它不是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但有時候裝傻就是有用。

“先生，目前看來替換存在感是不可能得，且不說怎麼用，就算用方法我們估計也無法完成；而且存在感丟失相當於出局，顧成朝在地底埋著，懷刺下落不明，我們靠撲克臉的月輪鸚鵡存在，竹羽晨目前只能在識海切換出來。

“按照您說得，竹羽晨目前只有白衣閻羅這一種身份，我們具現化之後會對七國的格局造成影響，又和蓋亞星撞【廠衛】了。由於存在感限制，我們不能化形，可任務也沒有說多麼清楚，我們說不定可以用投影的方式騙取平方數，待晉升執宰之後再考慮。”

帝君雖然很強大，可內部也層次不齊，戰鬥力尺碼為128-4096.

不過這種情況還算好，因為更恐怖的是執宰，它們的存在直接就讓哪怕是顯示數階，都要用函式。

因為它們的破壞力通常是戰鬥力的一個極差，普通卡和屬性卡的戰鬥力尺碼還正常，8194-40974.

可變數卡的戰鬥力於此時就離譜了，在15457194-1.8e+45左右，這種恐怖的倍差讓十一階變數卡碾壓七階主宰的屬性卡，因為四萬上線的屬性卡到了滿階主宰也才百萬戰鬥力，也變數卡的底線就是一千五百萬。

一旦變數卡晉升主宰，就只能用大數來表述，比如十六階變數卡就是t2，十七階t4，十八階t16，以至於單一的大數都無法形容戰鬥力，就只能疊程式碼，等程式碼記憶體超大之後無法形容，也就是續天譴時期，過渡到籌碼階段。

所以梟陽的極限戰鬥力顯示為“？”的時候，竹羽晨就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分身那麼簡單。

正常特製卡執宰境七境的時候會觸及大數，主宰九境開始堆疊程式碼，苦行僧時期有機會獲得“一分錢”籌碼的殊榮，可跟耀斑比起來，極限戰鬥力還是小巫見大巫；當然，她畢竟是女巫。

雖然不知道她真實想法是怎麼看自己得，但自己肯定瞞不住。

“執宰境……以我目前的水平，十一階能夠碰觸到那個層面嗎。”

相比於古淮，竹羽晨更加理智，他推算了下自己的戰鬥力數值，發現自己如果按照計劃行事，絕對會被梟陽留在月下；畢竟披著月光的巫女，是無法戰勝得。

而且，要面對的是帝君境的耀斑，從前面的戰績看，她或許能夠直接成為大數也說不定，雖然不是恐怖級別的大數，卻也是必須制定規則的函式表現形式，自己追到主宰境都不一定能匹敵。

“……，不管是覡，還是我們目前的任務，都必須要和縣主坦白。與其手足無措，不如編寫屬於我們自己的故事，或許，能夠有一線生機。”

“我明白了。”白衣少年頷首。

至於為何按照選擇走彼岸給的路，是因為他想起了秋裳。

梟陽的戰鬥力都如此誇張，那麼星河上將呢……

他不知道她們之間的聯絡是怎樣得，也不知道對方的交易平臺啟用到底是好是壞，但在這樣的時代，沒有實力想得再多都沒用。

竹羽晨思索著，隨後嘆了一口氣。

“按你說得執行吧。我要陪她走下去。上輩子的孽不知道連著，下輩子繼續還吧。”

月輪鸚鵡在枝頭飛遠。

黃袍少年明白，對於白衣少年這樣的流浪者，他大可以放棄、等死，他之前也是這麼做得；

或許，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顧成朝不負古淮第二次？

想著他起身朝竹羽晨飛遠的身影，行了一禮。

此刻外界，月輪鸚鵡在枝頭精神抖擻，他，不逃了。

竹羽晨飛至窗外，外界下著雨，屋內燭火搖曳，很暖。

花落了，我於月光下守望你。

這命，我想栽在你手裡。<!--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