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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好!”文豐見到開門的是水仙的母親,趕緊打招呼。
“文豐是吧,快進來坐。”水仙的母親看到沉穩俊朗的文豐,之前的不滿一掃而空,暗歎女兒好眼光。
水仙的父親看到這一幕,也是暗暗發笑,一切同他預想的一樣。文豐如他想的一樣,體格強健、氣度非凡。妻子的態度也如他所想,丈母孃看女婿,果然越看越順眼。
“伯父好!”文豐接著打招呼。
“不要拘謹,飯還沒好,我們先喝茶。”水仙父親招呼文豐坐下喝茶。
“你們先喝茶,我去炒菜。水仙,過來幫忙。”水仙母親往廚房走去,水仙跟在後面。
廚房裡,水仙母親切菜,水仙幫忙洗菜。
“他這次,不走了吧?”母親問。
“不走了。”水仙回答。
“那你們接下來,怎麼計劃?”母親接著問。
“媽,這才哪裡到哪裡啊?”水仙撒嬌。
“都等了五年了,你說哪裡到哪裡?”母親說。
“媽,我知道啦。我們會計劃的,你放心啊。”水仙哄著母親說。
客廳裡,水仙父親熟練的洗茶、注水、倒茶,然後開口說:“五年前就讓水仙請你過來吃飯,好當面感謝你。可惜後來聽水仙說,你去外地了。”
文豐知道,這話表面是感謝,其實是要他解釋,當年為什麼不辭而別。
“當年一些事情,讓我產生了雲遊四方的想法。幸好老師及時點醒了我,不然我就錯過許多事情。”文豐如實回答。
水仙父親聽完,微微笑了,他知道文豐說的許多是什麼。
接著文豐講了這五年的一些經歷,也聊起了老道人。
兩人又由狼毫筆,聊到了書法,藝術。文豐驚歎於水仙父親的學識淵博,水仙父親欣賞文豐的見解獨到。
最後發現,兩人都喜歡漢代文藝。
“漢代藝術裡蘊含著蓬勃的生命力,更難得是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水仙父親說。
“就拿馬踏飛燕來說,奔馬三足騰空、超掠飛鳥,飛鳥驚顧,其中體現的動勢和著力點的掌握,令人歎為觀止!”水仙父親接著說。
“這種勇往直前的豪情,算不算是我們民族的氣質特徵?”文豐問。
“是這樣的。你有沒有發現,我國的男性,從小就是有尚武精神的?”水仙父親說。
“漢代藝術還有一種古樸守拙的質感,它沒有很多的細節雕琢,也沒有刻意的迎合現實。正因為這樣,反而突顯了它的渾雄厚重和粗獷狂放,這是後代藝術難以企及的。”水仙父親又說。
“這應該是傳承了楚文化的天真狂放。”文豐說。
“就是楚文化的浪漫主義色彩。那是人間力量對物質世界的直接征服,這才是我們中華本土的傳統底色。唐代開始就融合了,其他國家民族的風格,而後風格才開始多樣化。”水仙父親開心的說。
“文藝有著濃烈的時代風格。漢代開疆擴土,八方來賀。所以漢代藝術,也體現了包容天地的雄心。”文豐說。
“.......”
水仙剛開始還擔心,留父親和文豐兩人在客廳,以文豐的性格,會不會出現冷場的情況。幾次走出去瞭解情況,當她看到兩人聊得興致勃勃,才放心會廚房幫忙。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父親這樣暢快的聊天了,她不知道文豐是怎麼做到的。
飯桌上,水仙父親與文豐繼續交流,水仙母親和水仙直接被晾在一旁。氣氛也越來越不像,準女婿見家長,而是越來越像老友重逢。水仙看著歡喜。水仙母親卻一直對丈夫使眼色,自己對文豐有一肚子的問題還沒問呢。只是水仙父親正在興頭上,完全沒有注意到。
聊到深夜,水仙父親有了些許醉意,文豐起身告辭。水仙送文豐到門口,在門外水仙捧著文豐的臉親了一口,紅著臉轉身跑回屋去。
“老曾,你晚上有點失態,一點都不想做長輩的樣子。”在房間裡,水仙的母親說。
“是嗎?”水仙父親笑呵呵的說。
“還有你倆自顧著聊天,我還好多問題沒問呢?”水仙母親抱怨著說。
“那下次,下次我不說話,讓你問個痛快,哈哈哈。”水仙父親靠在椅子上說。
“對了,你們聊了那麼久,對這孩子你怎麼看?”水仙母親邊問,邊給丈夫遞茶水。。
“在我看來,人才有四種劃分。第一種:或是踏實肯幹,或是八面玲瓏,他們的能力只夠處理一些基礎的事務,算是小才。第二種:有一技之長,除技能外別無他長,這種人找到合適的位置,才有機會盡情發揮,算是偏才,容易被埋沒。”水仙父親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說。
“第三種:有自己的理論體系,做事有固定的風格,在任何位置都可以做的很好,這種人適應力和可塑性都非常強,可以算是正才,不可多得。第四種人圓融匯通,可以根據不同的情況、形勢,運用不同的風格、方法來處理事情,做事如有神助,是大才,這種人翎毛鳳角極其罕見。”水仙父親接著說。
“那你看文豐這孩子,是第幾種?”水仙母親看著微醉的丈夫問。
“都不是。”水仙父親在酒精的作用下,眯著眼回答。
“都不是?那他......”水仙母親一臉不解。
“奇才,胸懷蒼宇,學通今古,思想純粹,而且境界遠超他的年齡。孔子形容老子說,走者可以為罔,遊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矢曾。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我看這孩子成長起來,就有點這意思。”沒等妻子說完,水仙父親接著說。
“聽你這一說,我倒有點擔心了,水仙和他以後會怎樣?”水仙母親擔心的說。
“孩子有自己的緣分,這個我們管不了。不過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和女兒一樣,對世俗都很淡漠,但是對彼此卻都十分在意。”水仙父親說。
“是這樣,女兒長大咯。”水仙母親說。
水仙父親撐開朦朧的醉眼,與妻子相視而笑。有對女兒找到歸宿的欣喜,也有對女兒即將出嫁的不捨。<!--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