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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證物證俱全,聖上也不囉嗦,直接下旨訓斥晉國公,抄沒家產,並降了他的爵位,由晉國公變為晉安伯,更言明待他一死,爵位立刻收回。
也就是說,晉安伯一死,他之後的子孫若無出息,便只能過平民的生活,享受不了任何優待。
這對晉安伯來說,簡直比死了還難受,畢竟他之所以恨不得寧蕭死,為的便是把所有的一切傳給寧澤。
結果聖上來這一出,導致他的謀算成了一場空,讓他如何不氣惱憤恨?
且晉國公這個爵位從上往下傳了這麼多代,從未有過差錯,到了他這裡,直接由國公變成伯,將來到了地下,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
愧疚萬分的晉安伯直接跪在祠堂,向先祖懺悔自己無能,保不住爵位,心裡卻仍不認為追殺寧蕭一事是他做錯了。
他只恨太過心軟,若早知寧蕭是個禍害,當初就該直接掐死懵懂不知事的寧蕭,永絕後患!
戚氏恨得牙根癢癢,放眼天下,哪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佳麗無數,怎麼聖上卻只心愛元后一個?
因著那份深愛,聖上看不慣所有寵妾滅妻的人,連帶著她這種繼室也不受待見,難道後人一步,便真的那麼罪大惡極嗎?
為什麼,為什麼她都這麼慘了,聖上仍要步步緊逼,斷掉她兒子襲爵的指望,老天真是不公!
戚氏明顯偏激了些,聖上何時針對過她,天下的繼室何其多,那些安守本分心懷善意的,不照樣過著安穩的日子。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隔壁的安國公娶的繼室何氏因育兒有方,表裡如一,待原配子女與她所出子女一視同仁,被聖上下旨褒獎了一番。
可見,碩鼠從不知身臭,只以為溝爛土蔫,容不得它。
一干被聖上藉此事打壓的文官武將記恨上了擦不乾淨嘴的晉安伯,若不是他拎不清又辦事不利索,哪會連累他們。
因立儲一事受阻而不爽很久的聖上這次真的是肆意發洩了一把,狠狠地出了口惡氣。
那些或是寵妾滅妻,或是苛待原配所出子女的官員全被貶官外派,來個眼不見為淨。
支援二皇子的朝臣不約而同的夾緊尾巴做人,生怕被放飛自我的聖上隨便找個藉口砍了。
在滿朝文武人人自危的時候,被聖上下旨囚禁在自家府邸的鄭實恨恨的砸碎了房間裡所有能砸碎的東西。
他明明把趙自明打壓得翻不了身了,只待趙自明身死,便可以甩掉過去的那些陰影,究竟哪裡出了錯,竟讓局勢倒轉,他成了無法翻身的那個?
死活想不通的鄭實想起什麼,叫來心腹,預備找機會對外傳出訊息,他還沒有輸,便是他註定要死,也得拖著趙自明一起!
聶子青這會正在看手下找到的一絲線索,從來都標榜自己只愛原配發妻一個的鄭實其實早就在外養了一個小妾。
這個小妾很得鄭實喜愛,身家清白,乃出身農戶的良家女,兩人相識的過程還透著點浪漫色彩。
表面上看,在外養妾的鄭實只是私德有虧,但巧合的是,此妾有個堂姐在怡王府上做侍妾,同樣備受恩寵。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怡王和鄭實私下有著不可告人的聯絡。
畢竟科舉洩題一案鬧得那麼大,鄭實一個從三品官員,背後若無支撐,如何敢痛下決心?
怡王是聖上的堂弟,爹死得早,自小養在先帝身邊,和聖上一塊長大,情誼不比尋常。
但聖上登位時殺的人太多,嚇到了怡王,為著保命,怡王便和聖上疏遠了許多,如今,地位和尋常的宗親差不多。
若怡王因此心裡有恨,意圖染指朝堂,倒也不是沒可能,然,聖上不認為這事是怡王指使的,他那麼蠢,哪有那個心機本事?
的確不是怡王做的,他不過是替人背鍋,奈何這人隱藏得深,做事幹淨,沒留下什麼線索。
收到風聲,曉得自己被聖上疑心的怡王時隔多年終於鼓起勇氣主動進宮求見聖上,結果剛見面便嚇得跪了。
聖上忍不住翻個白眼,怡王見他就怕,站都站不穩,哪裡會有什麼小心思?若表現出來的全是演的,那怡王都能憑此封神了。
瞧著聖上蹙起的眉頭,怡王直接哭成一個兩百多斤的孩子,抱著聖上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哥,我冤枉啊!”
“我就是和鄭實睡了同一家的姐妹,啥也沒幹,什麼科舉洩題,什麼謀害人人命,我哪有那個膽子?”
“哥,你可是我親哥,你登基以來,我一向循規蹈矩,本本分分,連喘氣都不敢用力,你可不能聽信讒言,冤枉我啊!”
“哦,現在記得我是你哥了?”聖上沒好氣的瞪了彷彿在唱戲一般的怡王一眼,冷笑道。
怡王瞬間心虛,眼珠轉了轉,繼續哭,他不管,反正他是冤枉的,聖上不給他個說法,他就不起來了!
見怡王哭得實在可憐,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聖上忍不住心軟,扶起他,一邊替他擦淚一邊道:“別哭,哥信你。”
“真的?”怡王哭聲一頓,眼睛晶晶亮的看著聖上,聖上好笑的道:“真的,先不說你秉性純良,從不害人,單說心機頭腦,你可是根本沒有的。”
“哥……”怡王不高興了,雖然聖上堅定的相信他的行為讓他心裡得到了一絲安慰,但為什麼他竟寧可聖上疑心他?
聖上拉著怡王坐下,好生安撫一番後,派人送怡王出宮。
怡王前腳走,後腳聖上便命聶子青將鄭實抓到天牢,證據已足,吊著鄭實,讓他在家裡惶恐不安,不過是暫時騰不出手解決罷了。
鄭實被抓入天牢的訊息一經流傳,立刻引起皇城熱議,聽說過趙自明和鄭實友情傳聞的人不免感嘆人心難測,沒聽過的只想等著看鄭實的下場。
隨著鄭實的入獄,與他有關且涉及科舉洩題案的一應參與者,有一個算一個,盡數被聶子青抓了起來。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天牢裡哀嚎不斷,嘴再硬的人都被撬得開了口,不敢再有所隱瞞。
夜深了,被折磨了一天的鄭實虛弱的趴在草堆上,他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閉緊嘴巴的人。
只因他仍心存僥倖,畢竟只要他咬緊牙關,那個人一定能想到辦法救出他,不然,便等著和他一塊死吧!
“鄭大人,醒醒,小的受命給您送吃的來了。”忽然,有人在牢門外小聲的喊著鄭實的名字。<!--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