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蟬衣接手醫館後,因為館內只有她一個人,便沒時間繼續跑京城了,將花小蘭擺放的亂七八糟的藥材分類擺齊,就用了半天的時間。
鄉下醫館平日裡沒什麼客人,花蟬衣大多時間躺在躺椅上,點著暖爐看著書,順便在心中默默感謝一下花小蘭為她帶來的舒坦日子。
這日,花馨兒來替孃親抓藥了。
花馨兒是個聰明的,知道花蟬衣如今早就今非昔比,不是昔日那個好拿捏的軟柿子,對花蟬衣的態度與往日裡截然不同,從頭到尾一張笑臉不曾消失過。見花蟬衣不怎麼理會她,在心中暗罵了幾句裝腔作勢,面上仍舊主動開口道:“蟬衣,你就不好奇小蘭這幾天在做什麼麼?”
“她在做什麼?”花蟬衣附和著問了一句,應付的態度令花馨兒心中有些窩火,卻還是笑眼盈盈道:“我聽說,她借了王文才家的馬車,去京裡買了些新的珠花什麼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村口那戶人家轉悠,唉你說,小蘭安的什麼心?”
花馨兒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花小蘭試圖勾引村口那個奇怪的少年。
花家如今不可能繼續給花小蘭出錢了,定是她在醫館的時候,揹著花柳氏偷偷藏了一些銀子。如今大出血,準備勾引到那個男人,好重新出頭。
花蟬衣默默嘆了口氣,花小蘭終究還是將一切想的太簡單了,那個男人花蟬衣雖然不認得,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但是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囊中之物,花蟬衣竟不知,花小蘭對自己的信心已經高到這種地步了!
“隨便她安的什麼心,與我無關。”
花馨兒沒想到花蟬衣表現的這麼無所謂,不禁有些急了:“蟬衣,你就不怕小蘭因為醫館的事兒記上你一筆?更何況,我怎麼看,咱們村子裡的這些姑娘,和村口那家漢子最配的就是你了!”
花蟬衣:“……”
原來沒有自知之明的不止花小蘭一個人,花馨兒真以為自己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她這個人一向爭強好勝,八成起了和花小蘭一樣的心思,看上了村口那個討厭的人,又不好放下身段兒明爭,便來私下裡的慫恿自己對付花小蘭去。
“你真愛說笑。”花蟬衣笑道:“我已經嫁人了,不過是個寡婦罷了,此事與我無關,沒事兒的話你先回去吧,我要小憩了。”
花蟬衣下了逐客令,花馨兒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訕訕的出了醫館,嘴裡忍不住罵道:”真是沒出息,得了個破醫館還以為自己得了個什麼寶貝,在這裡裝什麼清高呢!”
不過今日確定了花蟬衣對那個少年沒那種心思後,花馨兒暗自鬆了口氣,好在花蟬衣那個蠢貨在沈東子這一顆樹上吊死了,不然這個小寡婦如今無論是樣貌還是其他方面,貌似還挺棘手!
花馨兒的眼光一向高,昔日沈東子在的時候,村中姑娘十有八九都喜歡,花馨兒卻覺得沈家父子窮,性格木訥,隔三差五被人坑了銀子去,她可是村長的女兒,窮小子是不會考慮的!而那個花明石,病秧子一個,說不定連女人都打不過!
花馨兒一直想不明白,沈東子和花明石怎麼就將佩佩和小蘭迷成了那樣。
然而如今村口又來了個不知名的少年,比沈東子俊美,每日穿著雖然低調,但是那衣裳料子一看就不是鄉下人穿的,最主要的是,那驚為天人的樣貌和氣質,花馨兒第一次見,便移不開眼了。
哪怕那個少年是個病秧子,窮光蛋,花馨兒發現,自己也是願意去爭取一把的!
偏偏這個少年實在是太吸睛,村子裡那些黑黝黝的女娃們更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多多少少都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花馨兒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旁人搶了去!
花馨兒離開後,花蟬衣躺在軟榻上,身上蓋了層薄毯準備小憩一會兒,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了。
若是如今東子哥還在,他們二人在醫館內一起討論討論醫書,喝杯熱茶,或是靠在火爐邊,一起說說話該多好?
花蟬衣不太能理解花小蘭這種說變就變了的心思,確實,新來的那個男子各方面都驚天為人,她前後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般驚豔的人物,可是先前已經有東子哥了,花小蘭是怎麼做到在沈東子出事沒多久就忘了的?
不得不說,花小蘭有些本事她花蟬衣這輩子也學不來。
胡思亂想間,花蟬衣沉沉睡去,屋外飛雪靜落,不知亡魂安否。
……
這個冬天過的倒也快,轉眼的功夫又快過年了,年前,花蟬衣帶著東子娘去了華京,找裁縫店做了新衣裳,買了過冬的年貨,路過一家首飾店的時候,東子娘道:“蟬衣,你如今也不小了,去置辦些新首飾吧,我聽說你妹妹花小蘭近日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東子娘如今閒著沒事兒喜歡去別人家做做客什麼的,花小蘭在小村裡打扮的那麼扎眼,自然引人背地裡議論。
花蟬衣知道東子娘安的什麼心思,嘆了口氣進了首飾店,花蟬衣早就不屑於和花小蘭攀比,不過東子娘說的對,她確實該置辦些新首飾了,有條件的時候對自己好一些也沒錯。
花蟬衣在首飾店掃蕩了一圈,歡喜的帶著東子娘回到了村子裡。
花蟬衣將那些首飾帶到了醫館一部分,她終日裡在醫館的時間比在家中長多了,臭美的時候首飾還可以換著帶帶。
原本花蟬衣的心思很簡單,可是直到這日,花家人來醫館抓風寒藥……
如今花家人大多是不願意來看見花蟬衣的,奈何生病了還不得不來此處,這次便讓花小草帶著李桂芬生的那個小弟弟,兩歲多的花陵游來了。
花蟬衣抓完藥後,逗了逗那個小孩子。這孩子長的是真漂亮,濃眉大眼的,只是看著既不像李桂芬又不像花銅柱……
花小草如今不在像往日那般囂張,見到花蟬衣目光總是閃躲,拿了藥後就準備快速離開,一副心中有鬼的模樣。
“小草……”
花蟬衣突然開口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