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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安慰她道：“莫怕，道長們都在呢，就算是有什麼邪祟侵擾了你，青靈派的道長們也會將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統統除乾淨。”

“那些道長如今正在家中？”

“是了，青靈派的道長們就在主院裡施法佈陣，就是幫你祛除邪祟的。”

王婉言一聽，立馬就要去主院裡看道長們施法。

“我等不了了，那髒東西什麼時候都能下手，在房中坐著豈不是坐以待斃？現在去主院等著，萬一那妖怪過來，道長們也能立即將它拿下。”

“好好好。”王夫人連忙應下，去外頭喊了翠心進來給王婉言梳髮更衣。

王婉言換了身衣服，將頭髮簡單梳起一個小髻。

挑簪子時，她問翠心可見到那支蓮花簪子，翠心說小姐早晨起來時便簪的那支，回來時那簪子便不見了。

王婉言全然不記得自己曾丟了簪子，想來可能是無意間掉在半路上了。

於是她吩咐翠心明日天亮就帶人出去找，自己隨手從妝盒裡取了一支簪子挽發，便忙不迭地和王夫人往主院裡趕，出來一路燈光燁燁，像是天神下凡給她指路一般。

望月和寧曜隱在角落裡看得一清二楚。

見到王婉言一路小跑著往主院那兒去，她好笑道：“我還沒想到要如何將她引去青靈派跟前，她倒是上趕著過來了。”

寧曜笑了一聲，叮囑她道：“等下千萬別動手，我來就行，記住了嗎？”

“知道知道，說好幾遍了。”

她從來沒覺得寧曜嘴這麼碎，一件事來來回回跟她說了三四遍，上了年紀的老嬤嬤才這麼磨嘰。是不是神仙活得年歲久了，心境也和那些老嬤嬤一樣？

還好寧曜不知她腦袋裡想些什麼，不然得好好給她腦袋瓜子上來兩個爆慄。

王婉言進了主院的門，寧曜也拉著望月跳上了主院的牆頭，當然是隱著身去的，不然那些明晃晃的燈籠一照，眼睛只要不瞎，就都能看見兩個大活人蹲在牆頭上。

到底寧曜是神仙，法力高強，底下的凡人半點都感受不到他靈力的波動，若寧曜有意掩藏，望月就是站在他跟前，都不一定能看出這人身上還有如此高深的修為。

所以有他在，望月很是安心。

王婉言進了主院，先被王夫人帶去大堂和她爹道了聲平安，然後才出來和青靈派的道士們說話。

寧曜瞅準機會，在王婉言踏出門檻的瞬間，指尖彈出一小道光束，沒入王婉言的太陽穴中。

誰都沒有注意到。

他滿意地笑了笑，有些驕傲地對望月說：“等著看好戲吧。”

“這麼簡單？”

“我堂堂…堂堂天界仙君，改一個凡人的記憶還不容易？”

望月眼睛一彎，手撐著在牆頭上坐下來，然後一手撐著下巴，對身旁的寧曜說：“我聽說神仙是不能過多插手凡人事務的，做得過火了會觸犯天條，你在人界做了這麼多有違常理之事，難道不會有什麼影響嗎？”

也不說我都是為了誰才這麼忙前忙後的，寧曜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也學著望月的樣子，和她一道並肩坐在牆頭。

“若是以神力干涉太多，必然會使三界動盪，例如呼風喚雨、遮天蔽日之類，對凡人用個小小的記憶之術，並不會有那麼大的影響。”

“呼風喚雨，遮天蔽日。”望月念著這兩個詞，底下的王婉言到了青靈派道長跟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便又開始哭哭啼啼了起來。

她先是說了好一會兒自己多委屈多屈辱，然後又是那些請道長們助小女擺脫邪祟這類的話，青靈派也一一應下。

接著王婉言提了一句：“道長這陣法，真能捉住那妖孽嗎？”

青靈派弟子義廉開口答道：“小姐有所不知，此陣乃我門中秘術，陣法一成，只要那邪物還在東襄城中，我青靈派就能將其捕捉。”

不知為何，王婉言聽了這話，臉色卻變得奇怪起來，她猶豫了一會，才和青靈派提出心中所想：“那妖物…此時應當不在城中了。”

“什麼？！”正在誦經佈陣的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滿臉驚愕。

“小姐所說當真？”

王婉言皺著眉，緩緩點了頭。

“我雖記得沒那麼清楚，但我在城外剛醒來時，確實見到一個身形奇怪的東西，它看見我便往西奔去，只是它動作太快，我也只見到一個虛影，它就不見了。”

她腦袋裡確實有這個印象。

荒山與破廟在東襄城以西，再往西邊去便是留遠郡，總歸是不屬於東襄城的地界，且中午時候東襄就封了城，即使那妖孽中途折返，也斷不會再回到城裡。

那他們佈下這個鎖妖陣有何用？青靈派費了老大的功夫來佈陣，布了個笑話。

望月瞧著那三人臉都綠了，想要放聲大笑，這時候卻只能強忍，那雙盈滿笑意的眸子在寧曜的側臉上停留兩三回，終於引得男人往她這裡看過來。

“我說，咱們今早去荒山之時，似乎沒這麼個怪物吧？”

她語氣裡毫不掩飾揶揄之意。

青靈派三人中止佈陣，拂袖而去，他們心裡窩火，連王夫人留他們用個齋飯都拒絕了。

望月好不快活，走在路上都一蹦一跳的。

寧曜則出奇地安靜，只默默地跟在她後頭，臉上仍掛著笑，眼睛裡卻藏著深重的冷意。

她一路都沒發現，寧曜掩在袖中的手裡正握著王婉言的那支蓮花簪子，上面那顆鮫珠即使在夜裡也難掩其光輝。

寧曜滿腦子都是之前敖雲珩給他的警告。

小鮫人現在還有幾分小孩子心性，做事思慮不甚周全，有時還容易意氣用事，寧曜心裡都一清二楚。這幾日寧曜費了不少心力給人下套，一切都在計劃之內，並且成功取得了望月的信任。

但他也做了一件衝動之事。

和這些凡人鬧了一通，就是寧曜也覺得煩了，接下來他要親自處理幾件事情。第一件事便是讓王家在東襄城裡徹底消失。

那王婉言被他丟去城外，歷經千辛萬苦爬回來，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至於青靈派……

青靈派的凡人既然這麼想要鮫人之血，那就把他們丟進東海里，自己去尋鮫人在何處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