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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位石板兒的手下,把鄧林和伊蓮娜娜兩個從隊伍裡推了出來,向聚集起來的那些所謂逃奴驅趕過去,在經過一位名叫揚張的羽族人的身旁時,他伸手攔了一下,對伊蓮娜娜說道:“咱們這個世界裡的羽族人本來就不多,埋骨峰裡就更少了。你只要跪下向著通天聖樹之靈發誓,願意做我的終身奴僕,我就同這位石板大人那裡討個人情,把你從狩獵物件中摘除,怎麼樣?還不馬上跪下謝恩?”
伊蓮娜娜強忍著一巴掌胡死他的慾望,一閃身拉著鄧林就走了過去。那位羽族微微一愣,無所謂的收回手臂,可是在他的眼底深處卻有寒光閃現。等著石板兒領著手下也圍攏過去,七隻勢力聚齊以後,那位很是臭屁的山火大人騎著魘駒越眾而出,先是自以為很帥、很酷的舉起馬鞭“啪~啪~”甩了幾甩,然後對著場中的那七八十個所謂逃奴說道:“一會兒會把你們一個一個身上的枷鎖開啟,發給兵刃再一個一個的放開。當在最後一個逃奴,被放走的五吸之後,諸位大人才會對你們展開圍獵。
我們不管你是逃也好,躲起來也罷!還是自持有些武力,明刀明槍的與我們作戰。只要有人能夠堅持三個時辰不被殺死,那麼這個人就是安全的了!諸位大人不但不會再找他的麻煩,還有一根萬鴻靈籌相贈,作為獎勵。到時候不管你是拿著錢財做盤纏回轉家鄉還是闖蕩天下,都悉隨尊便,我們絕不干涉。當然了,若是覺得我們七位大人哪個可為主上,願意留下來的,我們也是歡迎,必以上等家僕視之。可為親隨或者管事。都聽清楚了嗎?”
可惜這七八十個逃奴之中的大部分人,對其反應平平,只有三五個人低聲回答:“清楚了!”其他人或是木木訥訥,或是咬牙切齒怒罵依舊。山火大人看了看,自覺無趣,又是一揮馬鞭,就有四五個人上前。先是把一個斷了四五根肋骨,不停謾罵的精靈骨族拽了出來,想著把他身上的枷鎖開啟。但看他罵罵咧咧,一副不忿模樣,這夥人也不客氣,直接將其按在地上,是“砰砰”一頓暴揍。
直到那位山火大人出言喝止:“行了!再打下去他的魂火就滅了,還有什麼趣味?給他枷鎖開啟,讓他自行挑選一件兵刃快快逃命去吧!”
等著把他的枷鎖開啟,又扔了一把鏽跡斑斑的單片破刀在他的身旁時,鄧林等人一看,這位精靈骨族渾身的骨頭,已經沒有幾塊是完整的了。他的整個肋胸骨頭,更是基本上都被打斷,而左側的鎖骨,整個的也沒有了蹤跡。當鄧林在地上,看到了那根還比較完整的鎖骨時,覺得自己比在廣安州境時狠厲多的心境,還是太過善良了一些。
就剛剛給了石板兒屬下的那一板磚,自己也是控制了力度,並沒有想著要他的性命。可那人竟然被自己的主子一腳踩死,這就讓鄧林對於殘忍有了新的認識。而現在,看著這幾個所謂的大人,竟然要以活人為狩獵的物件,用來取樂時,鄧林除了對他們的殘暴有了更新的認知,更是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來到這世界以後的所有見聞和言行了。
想一想也就是在紫衣大部時,接觸到的那些人還有一些規則、秩序,甚至禮法。而出了紫衣大部以後,不管是與馬鈴東刮、李大嘴他們商隊同行時,還是在出了骨煞城以後,與剖骨城掌城家族高家眾人的接觸,都沒有離開無序、殘暴和殺戮。
而現在,就更為可怕了!因為前者不論是馬鈴東刮、李大嘴他們設計滅殺葉歪脖一夥,還是高俱官、高薛娜叔侄兩個截殺自己,都是為了實實在在的利益。可從石板兒襲擊自己和伊蓮娜娜,到現在這七家豪強把這麼些人圍攏在一起,並無一點的利益糾葛,更無仇恨恩怨,而純粹的是為了殺人取樂。這就不是一句殘忍所能概括的了的。簡直就是毫無道理、人性,絕對不應該是智慧生靈做出來的事兒。
而在廣安州境的時候,當鄧林第一次聽雍華雅琪談起極光劍門門主賀歸劍,他每年讓她們種族進貢給他二百對翅膀,以供他修煉、食用時,不說自己有多麼的震驚。就是以了無痕和如錦的見識都忍受不住,噁心的想吐。若是她們知道在這枯骷墮落世界中所發生的事情,恐怕會忍不住的把這些殘忍之輩統統滅殺掉。可在這個世界中,這般兇殘的事情多如牛毛,甚至已是常態,難道還能把這個世界中的生命統統滅絕掉不成?
想到這裡,鄧林就覺得自己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渾身麻木,整個識海都停止了運動,靈識也被什麼凝固了一般。他想到一個非常可怕,但與真相十分接近的可能性。那就是這個曾經所謂的巨木大世界,現今的枯骷墮落世界裡的大部分生靈,天生兇殘冷酷,不守身為智慧生靈的底線,更沒有規矩法度。從而不被天道、規則認可,甚至直接被大世界規則所厭惡,從而降下災禍,想以此滅絕這方世界中的所有智慧生命。而就算是僥倖逃脫,沒有死去的,也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沒有了血肉皮囊,如同從死國逃出來的骷髏亡靈一般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這些苟延殘喘的,成了比死去更加難過的所謂骨族人,他們貪婪、殘忍、無禮、沒有底線的性情依舊存在。那麼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依順天道將他們消滅乾淨?是扭轉這方世界裡生靈的意識?幫助他們設立法度、規則?
骨族人如此,那麼所謂叛逆者的本質又是什麼?他們之間是相同、都應該被淘汰的?還是說叛逆者的本質才是光明,是被這方世界天道所認可的?他們才是這方世界裡真正的主人?對於守護者的懷疑,鄧林不是剛剛產生的,早在剛剛離開紫衣大部的時候,他其實就有這方面的懷疑。不過沒有現在這般的強烈罷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