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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王珣常打小報告,卻很少逮住她,今天終於抓了現形,豈能輕饒。揪著王珣的耳朵,從宵鳳閣一直拽到沁香小築。秦王說,讓王珣在沁香小築教奴婢們規矩。
“教規矩時,若有人做得不好,你要耐心教導,不能體罰,不能罵人。每日我會來檢查工作,若發現你打罵別人,我就讓別人加倍還給你。還有,若將來香妃屋裡奴婢犯錯,她們受罰,你也要受罰。如果王妃懲罰她們,而不懲罰你,那我來懲罰你。你記住沒有?”
後來這事被王妃知道,王妃讓王珣回來,換唐翠去教規矩。這時秦王又說,我不管是誰教規矩,總之她們犯錯,王珣要一起受罰。
聽說這事,王妃又讓孟璨去教香妃規矩。秦王又說,若香妃犯錯,也要讓王珣一起受罰。
“殿下是不是有些過了?”
午餐結束,唐王妃端坐榻上,又開始相夫教子:“賞功罰過,才是正道。殿下為何如此不講道理?難道只是因為王珣向我報告一些事實,就要如此嚴厲的懲罰她嗎?我實不知,說實話錯在哪裡。”
蘇御道:“全面的,才能叫事實。片面的,不能叫事實。”
王妃道:“只要是她親眼所見,對我如實描述,那就是事實。”
蘇御道:“你胖,也是事實。可胖的女人很多,她們都是唐王妃嗎?”
王妃眯了眯眼睛:“王珣如何說,還要考慮是誰在聽。她說得片面,但我聽得全面。我會考慮當時的意外情況,我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就對一件事的好壞下定論。”
蘇御道:“每一件事,都可以從不同角度去看去說,她偏偏挑那些鬥氣的去說,這就是不懷好意。僅憑這個,我就應該懲罰她。”
王妃道:“那秦王說說看,香妃屋裡奴婢與主子沒大沒小,這是不是事實?”
蘇御道:“照比宵鳳閣,他們確實不夠規矩。不過她們主奴習慣這樣,那麼,只在她們屋裡這樣玩耍,倒也無可厚非。”
“既然王爺承認這一點,那就不能說王珣是故意抹黑香妃。”唐王妃抓住理了,腰板更直了些,好大派頭道:“這‘規矩’可是大事,咱們這是王府,是攝政王府。若禮儀不規範,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王爺日理萬機,過手盡是朝廷大事。家裡的小事,當由王妃來替王爺分擔。可如果家裡有人不規矩,外人未必說王妃不是,反而說秦王治家不嚴。難免有人會說,秦王一室不治,何以治國?”
別跟女人講道理,別跟女人講道理,別跟女人講道理。
講不贏。
如果講贏了,其實輸得更慘。
秦王不吭聲了,在那裡擺弄手指。王妃自認為獲勝,滔滔不絕起來。從午正三刻,一直絮叨到未時一刻,她還在絮絮叨叨,卻不注意秦王已經倒在榻上睡著了。
她斜眼看了看秦王,讓王珣取來薄毯,蓋在秦王身上。
秦王撲騰一下起身,跑出書房,嚇得王妃一激靈。
秦王跑到樓下喊:“你說什麼也沒用,只要他們受罰,我就罰王珣!”
……
“我前天剛在你們這裡存的錢,難道掌櫃不記得我了?”
銀票燒成灰,張金鳳無奈,來到錢莊求掌櫃把錢給他,可掌櫃不給。
掌櫃坐在高高的櫃檯後頭,俯視道:“這位客官,本錢莊的規矩就寫在牆上。匿名存錢者,必須拿銀票來取錢。你不拿銀票,讓我如何給你取錢?今天你說銀票燒燬,若改日你又把銀票帶來,我當如何?”
張金鳳苦著臉道:“我給你寫一張收據,還不行嗎?”
掌櫃雙手一攤:“你是匿名存錢,如何寫收據?如果是一個長得與你很像的人過來,我就憑長得像,和他的一張收據,就把錢給他嗎?實在抱歉,你不拿銀票來,我就不能給你取錢。”
“嗎的!你們還講不講理?”張金鳳瞪眼罵道:“我剛把錢存在你這裡,轉眼就不認人了?你他嗎快把錢給老子拿來,否則老子砸了你家店!”
“呵,好些年沒碰見搶錢莊的了。你好大的膽子,我樊氏錢莊,容得你胡來?”掌櫃衝大門口招了招手:“來人呀,把他給我拿下!送去官府!”
沒等樊氏錢莊的人動手,張金鳳服軟了,舉起雙手,點著頭道:“好好好,我服了。錢我不要了,我走,我自己走還不行嗎?”
“哼!算你識相。”
張金鳳心裡這個窩火就甭提了,昨天把老六一頓暴打,現在老六臉上還是青一塊紫一塊。
張金鳳讓老六把錢交出來彌補損失,可老六也是一肚子委屈不肯交。老六說,要交也是大夥一起交,把錢歸到一起重新分配。
張金鳳覺得,讓他們五個幫自己分擔損失,倒也說得過去。於是他要帶著大家挨個錢莊取錢。可老五卻說,我們一群人出現,很容易被官府盯上,還是分開行動比較好。怎麼著,難道大哥信不過我們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
張金鳳咬了咬牙,便讓大家分頭行動,可他等了一天一夜,一個人也沒回來。
大聰明張金鳳,現在死的心都有了。
秋風瑟瑟,張金鳳穿著破棉襖,雙手插在袖子裡,不時抹一把鼻涕,神情落寞的往客棧走去。客棧裡還有他的破包裹,和藏在床下的十萬錢銀票。
不多時走進客棧,來到屋裡,依然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心中絕望進一步加深了。
“咦?包裹哪去了?”
雖然包裹裡沒什麼值錢玩意,可包丟了還是讓張金鳳心頭不爽。踹開門,罵店小二。店小二說,剛才老六回來了,說大哥太含糊,竟然把包裹放在客棧裡,這樣容易丟。然後他就把包裹揹走了。
聞言,張金鳳退回屋裡,蹲在地上,雙手砸頭。
“這幫小子真他嗎不是人啊,連幾件破衣服也不給我留。”
懊悔是沒用的,不多時他就趴到床底下看了看,伸手去縫隙裡掏銀票。
銀票還在,可是一不小心,把銀票給懟進去了。
張金鳳是農戶出身,從小兒就幹農活,後來練武,手指粗糙,那麼小的縫隙,他的手指伸不進去。他左右看了看,從竹蓆上抽出一條竹皮來,掏耳朵似的在縫隙裡掏。
當時他躺在地上,上半身都在床底下,斜著身子夠那縫隙裡的銀票,齜牙咧嘴的掏半天,也沒掏出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兩刻鐘的艱苦努力,累了一身臭汗,終於把銀票取出來了。
“哎呀,銀票,銀票,你就是天底下最美麗的東西。”
他捧著十萬銀票親了親,然後放到靠視窗的方桌上。拿起茶壺倒一杯,喝茶歇歇。
突然窗戶被人從外面拽開,鑽進來一顆腦袋:“哈!大哥,我回來啦!你高不高興,驚不驚喜?我是第一個回來的,大哥你快誇誇我!”
“呼——”
一陣風吹過,那張美麗的銀票隨風而起,貼著老六的腦袋飛了出去。
“哎呀我草!快!快去追,銀票!”
結果那張銀票正好落到毛驢身邊,毛驢嘴唇微動,吃了。
老六急忙跑過去,也只是從毛驢嘴裡搶救出拇指蓋大小的銀票一角,老六愣愣的站在那裡,遲疑的,把那一角遞向張金鳳。
張金鳳頹廢地坐在地上。
突然悲從心來,拍著大腿哭道:“哎呀——,冤家啊——,我張金鳳上輩子是欠你的啊。老六啊,你走吧,你不要再來禍害我啦好不好?”
老六突然跪下道:“大哥!你說什麼呢?難道你不要老六了嗎?我王寶寶從小兒跟著大哥,大哥不能丟下我呀!大哥不就是想要錢嗎?我這裡有啊!”
張金鳳不哭了:“你把錢都取出來了?”
老六道:“那當然了,大哥讓取,哪能不取?咦?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他們都哪去了?平時他們辦事都比我快,為什麼這次比我慢?”
張金鳳激動起來,站起身,攥著老六的手:“老六啊……,你可真是……,原來你才是我唯一的好兄弟啊。正所謂患難見真情,你老六才是我的真命天弟。哎呀,老六,昨天哥哥打你,你還疼嗎?來,讓哥哥給你揉揉。”
“等等大哥,我還有更大的驚喜給你。”
“哦?六弟還有什麼驚喜給哥哥?”
老六鬆開手跑了,跑得比兔子還快,跑到大門外,把一個人拉到張金鳳面前。
張金鳳瞪眼一看,竟然是老七!
“大哥!我把老七贖出來了!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什麼?犯下這麼大罪,還能贖出來?”張金鳳不關心老七,抓著老六問:“你花了多少錢?”
“我把錢都給那典獄長啦!哈哈,那姓趙的典獄長果然守信用,給錢就辦事!”
“五百多萬,都給了?”
“都給啦!連零頭都給啦!”
“我……,我草……”
“唉,大哥,你怎了?你怎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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