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女孩子,我大概會在慎重的思考以及試探之後考慮是否告白這件事。
我很少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也自覺頗擅長揣測人心。初一要是更普通平凡一些,我應該會使用不少手段來確保她能喜歡上我。即便卑鄙了一些,可只要她能喜歡上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又沒有強迫她。
按照這個思考思路來看,我大概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好孩子了。
可是,初一不一樣,她連“喜歡”這個詞有哪些含義都無法很明確地分清。我毫不懷疑,以她對我的依賴和信任程度,不論我對她做什麼、不論我希望她做什麼,她都會毫不懷疑地接受。
單從誘拐難度上來說,她實在太容易了。而恰恰是因為容易,我才無法釋懷那些罪惡感。況且,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我喜歡她,當然也希望她能喜歡我,可這種喜歡並不是靠欺騙就能得來的。
就算我如今真的把她變成了自己形式上的戀人,能欺騙她一年兩年或者很多年,但終究無法欺騙自己。我一定會越來越不確信,越來越彷徨,也越來越執著於追根究底。到最後,不止是會害了她,也會害了我自己。
我很明白這件事。
所以,和初一保持朋友的關係,把一切埋藏在心裡,這是我能夠選擇的最佳答案。
就在我又胡思亂想了一遍的時候,初一已經洗完臉了。“驚蟄,我要換衣服啦。”
她看起來清醒了不少,頭髮也稍微順滑了些。她洗完臉,我讓她去換完衣服再幫她紮起來。
“去吧。”
等初一再回到盥洗室,她已經換了一套運動服,我幫她扎頭髮,讓她自己來塗防曬霜。
“頭繩用這個嗎?”挑了根彩色頭繩,我問她,“還是要帶小球的?”
“就這個就這個,跑步不要小球的。”初一一邊對著鏡子笑,一邊擰防曬霜,擰了半天沒擰開。
“唔……”
“我來吧。”她力氣實在太小了。
初一嘟了嘟嘴巴,把防曬霜交給我,我擠了一些到她攤著的手心裡,這才重新開始幫她梳頭髮。
“像抹臉霜一樣抹,臉,手臂和脖子都要擦。”
她乖乖開始擦臉,一邊塗一邊問,“驚蟄,這個防曬霜真的能防曬嗎?”
“當然了,效果還挺好的。”
“為什麼會那麼神奇啊。”好奇小寶寶遇到點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會開始提問了。
我耐著性子給她簡單講解了下防曬霜的原理,初一聽得一知半解,我已經幫她把頭髮紮好了。
雖然我原本就會扎頭髮,但給自己扎和給別人扎還是不太一樣的。最近我覺得自己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好了,看看鏡子裡青春靚麗的小傢伙,一時有些感慨萬千。
她越來越融入我的生活,我已經完全無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她不再和我一起自己會怎麼樣。
所以,我應該更慎重更徹底地約束自己的行為。
“驚蟄,你幫我擦脖子好嗎?”初一自己擦完了臉和手臂,脖子因為剛才我在幫她梳頭髮所以略過去了。她轉過腦袋朝我笑,手裡拿著防曬霜遞給我。
擦脖子而已,在過去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的。可是現在,即便是稍微多一點點的肢體接觸,我都會害怕自己會不會跨越雷池。
雖然堅定地認為自己當時的失控是因為感冒,也確定自己在清醒情況下有足夠的自制力,但真要做起來的話還是無比困難。
譬如心頭那因為能夠多碰觸她一點的欣喜和雀躍,譬如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竭盡所能才能掩蓋的生理反應,又譬如腦子裡開始自動播放自己之前對她做過的那些過激的事,都叫我躁動不已且充滿了罪惡感。
這種時候,被她天真的眼神凝望,實在不亞於被刀刺穿心臟。
就在曾經我還厚顏無恥地認為初一是我的天使,而現在,我到底是對著自己的天使做什麼腦補呢?和她比起來,我不就像是和臭蟲毫無區別的渣滓嗎?
我這樣齷齪的人怎麼有資格用手去碰她呢?
“驚蟄,”初一困惑地望著我,語氣有一些失落,“不可以嗎?”
當然不是不可以!
“可以哦,我幫你擦。”
但比起在這裡思考能不能用自己的手碰初一,難道最該考慮的不是拒絕她會讓她失落難過這件事嗎?
既然初一是猶如天使一樣的存在,又怎麼可能被我這樣不起眼的骯髒玷汙到呢?如果按那種想法來思考,那我之前碰到初一又該怎麼算呢?
對,歸根結底我的自我厭惡歸我的自我厭惡,這和幫助初一沒有任何衝突。初一的要求並不出格,既不是像接、接接接吻這樣的事情,也不是要碰到什麼其他不該碰到的地方,我這時候拒絕她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不是想好了要掩蓋好自己的行徑不能叫初一發現嗎?這樣下去不是會叫她更傷心嗎?
像我這種與人渣和變態只差臨門一腳距離的傢伙,為了天使稍微更努力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我接過初一手中的防曬霜,她就開開心心地轉過了腦袋,一邊低下頭一邊真心實意地感嘆,“驚蟄你真好。”
不是這樣的初一。如果你知道我是用怎樣的眼光看待你,是用怎樣的心情觸碰你,又是用什麼樣的思想褻瀆你的話,你一定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自己像剛開竅的初中男生一樣,滿腦子充滿了□□思想這點,感到萬分羞愧的小變態。
第95章
暑假的天氣已經確實熱得叫人受不了了, 就算是我這種稱不上宅的人, 這種溫度下除了晨跑以外也只想待在房間裡。初一暑假還要繼續學習畫畫, 不過總共加起來也就半個月左右。
她比我還怕熱,除去和她一起晨跑的日子,一般情況下也都是我去她家,免得中途把她這個小身板給曬壞了。因為媽媽現在一直都在家,所以我有很好的理由回家。張阿姨去醫院的時候就由我來做飯,她一般都儘量在晚餐之前趕回來。
不過,她媽媽的情況似乎更加危急了,我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初一學習畫畫是真的很努力,在我安排的學習任務和正常的休息之外一般都在塗塗畫畫。
要是過去的話我大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