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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之後，那雙純黑色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睜開了，那雙眼睛閃著幽光，手裡一握，往前方一拳打出，氣勢在小巷裡隨著一聲怒喝爆開，風捲殘雲一般，只這一下，這條巷子裡面的雪就如雲一般捲上了房頂，整條巷子的雪瞬間清空。

“混蛋！”

“怎麼了，”夏語冰被嚇壞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這一下子怎麼就怒了。怎麼就這就激動起來了，不過袁知初並沒有理她，眼睛裡爆出一陣紅光，從懷了掏出了一把黑色的長刀，就要往前走。夏語冰一把把他攔住了。“你要幹什麼，咱們不是說好了不許殺人嗎？”

“讓開，”袁知初的語氣裡不帶一絲了感情，“對待同族都能下如此狠手，再發展下去我就要考慮毀滅這個種族了。我剛醒來的時候透過共享的記憶已經知道姐姐最討厭人販子，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過分。今天他們都得……死！”眼睛紅光炸開，一身的紅袍無風自動。一下子就把夏語冰推倒了，“你在這裡等著。”說完抬腳就想去殺人。

“不行！”正當袁知初打算騰空而起，卻感覺到自己的袍子被人一把拉住了。轉頭一看，夏語冰滿臉淚水的看著他，“求求你，別管好嗎？如果非要管，找警察好嗎？求你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你這樣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變回記憶裡的那個惡魔，求你了。”說著把頭靠在袁知初的血袍上，身體不停的抽動。血袍落了下去，袁知初一鬆手那把黑色的長刀在半空中化為了幽光。眼中的紅色消散，看著不停抽搐的夏語冰，蹲下身抱住了夏語冰。剛剛的她和被自己拒絕時的她一樣。自己當時連一個擁抱都懶得給她，就揮袖去幫姐姐守了半夜山門，最後他們二人雙雙死在了山腳，現在想來，如果自己當時抱她一下，可能她就不會死在自己這裡而是聽話的逃跑了吧。“安，沒事的。剛剛是我不好，忘記了對你的承諾。現在我保證這事情我不會過多插手，不過這事情也不會交給警察去處理。”

“為什麼？”夏語冰感覺被他一抱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沒了，只是軟軟的倒在袁知初的身上。彷彿解脫了一樣。不會聽袁知初說不會交給警察的時候她還是擔心了一下。緊接著袁知初說出了一個事實。

“警察局長，在這個團伙裡可是佔著七成的利潤呢。”

“啊？”這個訊息太過震撼，夏語冰愣住了，也就在此時袁知初放開了手重新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個屍體那裡，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屍體的頭，讓屍體跪在他的面前，朗聲說到。

“今日起效忠於本尊，成為新的血衛，本尊就賜予你永生的榮耀，不敗的靈魂，以及復仇的權利。如果不願意，本尊自會幫你了結身後之事。記住，考慮好，機會本尊只給一次，若是放手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是否決定尊我為主！”

血衛，這是袁知初的權柄之一，只要有屍體就可以製造出來，原本袁知初手下有十三隊血衛，但是都在那一戰中為了掩護袁知初放出那個絕招而被諸神所抹殺。每一個血衛在成為之前都有著拒絕的權利，所以當時的血衛都是受過袁知初恩惠的，在那一戰中十三隊全員戰死，沒有一個逃跑的，哪怕是最後被抹殺靈魂也流回了城堡底下，成為了袁知初剛剛復活的時候的力量。盡了最後的忠誠。

屍體彷彿有生命一樣，袁知初把手一抬讓屍體向後躺，但屍體搖晃了幾下，朝著袁知初磕下了一個響頭，這一個頭磕下去，就從頭頂流出了一種紅色的液體，那是剛剛已經被凍住的血，不過現在是活血了。待這一團活血完全和身體切斷聯絡之後，屍體變成了一具因為骨頭撐著才沒有癟下去的屍體，之後那團活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人形的怪物，沒有五官，沒有頭髮，但四肢細長，光是那兩條腿就有兩個身子那麼長，雙臂長度都已經超過了膝蓋。兩米多的身高但是身體卻有顯得是那麼的瘦弱。沒有類似人類的手腳，在原本腳的位置是吸盤一樣的結構，手的位置是四根長長的鉤子。身體是鮮紅色的，怎麼看都像個怪物。

看著自己的樣子血人仰天長嘯一聲，之後在袁知初面前單膝跪倒，底下了頭。

“唉，剛出生的血衛果然很虛弱，正常的話我會用他原本的屍體作為養料的，可是……”袁知初看著那具殘破不堪的屍體，走了過去一把撤下來屍體的影子之後揉成了一團，塞回了血衛的體內“你原本的屍體太過於殘破，吞噬了對你反而不好。”說著就把那具屍體上自己保留的最後的神力撤出，屍體化作飛灰隨風而散。血衛也變了一副模樣。身體變成了更加適合在夜色中像影子一樣的黑色，但雙眼處雖然沒有眼睛但也留下了一片紅色的水滴一樣的地方。從肩頭有長出了一雙手臂，雙手也終於有了手的樣子，長出了五指且可以屈伸。在屁股後面也長出來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像蠍子的尾巴一樣是分節的，最前端是一個菱形的錘子尖，。

“好了，現在去復仇吧！我已經給了你非常完整的身體了，雖然還不能說話沒有五官，但也已經可以正常的去戰鬥了，關於戰鬥和殺戮的一切我都已經放到了你的記憶裡。不過復仇歸復仇，你可以殺了那些從犯，吃了也沒事，不過主犯務必要生擒活捉，我要……審判他們！”袁知初的雙眼再度爆出紅光。“去吧。記住你只有今晚一夜的時間，明早我要看到那兩個主犯。”說完揮揮手，血衛就跳走了。

“走吧。”袁知初戴上了袍子上自帶的帽子，對著還在看著天空出神的夏語冰說。

“你不是壞人。為什麼？”夏語冰低著頭，輕聲的說。

“你說什麼？”袁知初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你不是壞人。為什麼？”夏語冰眼睛裡帶著淚花，衝著袁知初的背影大喊，那一瞬間夏語冰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已經喜歡上袁知初了，喜歡上了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小但是做事情卻殺伐果快的男孩，喜歡上了這個看上去很漂亮，柔柔軟軟的但是卻秒殺掉自己的全部隊友的男孩。喜歡上了這個不知道大自己多少歲的男孩。以前夏語冰總是安慰自己，他是一個壞人，他是一個壞人，只要把他送到天當就好了，自己就完成任務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打破那最後的一道障礙。你知道這樣的話，你走了，我心裡會有多難受嗎？這些話到了嘴邊，卻一句都喊不出來，脫口而出的只有那一句，“你不是壞人。為什麼？”

袁知初停下了腳步，頭朝後仰，以一種人類絕對做不到的姿勢讓自己的眼睛和夏語冰的眼睛對視，對視良久，他才悠悠的說“抱歉，因為我們輸了。”

“輸了……”一語驚天，大雪之中天打驚雷三聲，這場雪就已經變成了鮮紅的顏色，就這一句話已經讓天道都回憶起了那一場戰爭的殘酷與慘烈。血色的雨水，雪花，冰雹，驚雷一齊從天空降下，北國的冬天很冷，雨雪冰雹也很冷，但是夏語冰的心更冷，冷到可以凍住這滿天的驚雷。對了，對了，那個時代，什麼正義，罪惡，都只是他們的神位而已，說白了只是他們身為天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的象徵。並不代表別的。

原來，本無分善惡。

原來，僅成王敗寇。

可笑自己呀……本來只是天道的一個玩笑還當真了，剛想說話，就想起了那一聲“我們”對呀，我們，我們曾經怎麼了？我們有過曾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究竟是誰，是夏語冰還是夏語冰？頭痛，真的好痛，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面前的人無比的熟悉，為什麼想不起來，為什麼！

“啊啊啊！”跪在地上的夏語冰發出了怒吼，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頭。

“冷靜，冷靜。”夏語冰告訴自己，從頭開始想吧，想那些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自己從小到大沒有病過，為什麼自己第一次在野外遇見野獸被嚇的抱頭鼠竄的居然是野獸，為什麼自己的槍法百發百中，為什麼徒手奪槍殺人自己心中居然一分不安都沒有。還有為什麼？面前的這個男人沒有殺她。

那一句“姐姐不喜歡壞人。”裡面到底傳達出來了多少的情感和深意。

迷茫，混亂。

在她的瞳孔深處一道裂縫裂開了，從裡面冒出的紫色覆蓋了她的整個眼球。

袁知初向她伸出了右手。

用古代神語說“阿多里拉，希可絲。（我的朋友，回來吧！）”

夏語冰用古代神語回答“其卡東破，萬斯克可！（鮮血已盡，亡者歸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