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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舉世無雙,不過,你還沒回答,你怎麼會在這裡。”俞拂緹眼神一直凝視著他,將精神力牽引起來,捕捉他的一舉一動。
無玉十分放鬆,嘴角始終掛著笑意,似乎對她毫無戒心,“我感應到了這裡,所以就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無玉的嘴角微微沉了下去,“這裡讓我有種悲傷的感覺,好像有對我很重要的人,從這裡消失了。”
消失?俞拂緹的心上似乎被一塊石頭砸中,自從席牧野莫名失去蹤跡之後,這個詞於她而言,就不再只是個簡單的詞彙。
“你感知到了什麼?”俞拂緹追問,言語裡藏著的幾分急切,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無玉微皺著眉,神色有幾分不悅“你很關心他?”
“少說廢話。”
“我就不說,你很關心他?”
“你說不說?”
“不說。”
“嘭。”隨著一聲悶響,無玉倒滑了幾步,撞在牆壁上,堪堪站穩,捂著胸口咳一口血。
俞拂緹望著自己的手掌驚訝不已,剛剛對掌,她能感覺到他功力的深厚,如果他堅持,那麼受傷的絕不會是他,而是她。但是,他卻突然間收了掌,彷彿之前與她對掌,只是本能的條件反射,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要撤回掌力。結果毫不意外的,被自己撤回去的內力以及俞拂緹的內力所傷。
又是這樣,又是一個莫名其妙對她態度奇怪的人。先是席牧野對她默不做聲的幫助,現在又是一個和席牧野長得一樣的人,初次見面就選擇了傷害自己,而不與她敵對。
怎麼了,為什麼啊,俞拂緹想不明白,這些人都怎麼回事。“你怎麼回事,想自殺?”俞拂緹有些氣急敗壞,幾步走到無玉面前,扶了他一把。“沒事吧?”
無玉順勢一倒,半靠在俞拂緹肩上,癩皮狗一樣的彎著腰佝著頭,手捂著胸口,滿臉的痛苦。“哎呀,有事,有大事,胸口好痛。”
俞拂緹翻了個白眼,很想把他扔出去。又想到席牧野和自己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過往,終於是沒人忍心。扶著他在凳子上坐下,與他對掌療傷。
給對方梳理好體內的傷勢之後,俞拂緹站了起來,想著怎麼處理無玉。雖是無心,但的確是因為她,他才受的傷。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無玉便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她,眼睛裡滿是可憐和控訴。“你打傷了我。”
俞拂緹默然,這是事實她知道,她已經在想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了。但是您老想表達什麼直接說可以嗎,話說一半是怎麼回事。
“所以呢?”
“所以,你要對我負責,把我帶回你家。”無玉語出驚人。
什麼鬼就帶回家?這一秒俞拂緹十分懷疑,這人是不是專門來訛她的,而剛剛收回掌上了自己,只是為了這會的訛詐做鋪墊。
無玉瞧她半晌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又痛苦了幾分,清冽的聲音都走了樣。“哎喲,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竟然不講道義,不想負責,始亂終棄,有始無終、鍾情不再……”
“停停停,玩成語接龍呢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把你扔出去。”俞拂緹仔細端詳著他,對不起她真的不該以貌取人,這哪裡是會隨著月光踏月而去的仙人,這就是個長了一張仙人皮的無賴。
無玉立時閉上了嘴,在自己的嘴邊比了個叉,一雙眼狗腿子似的瞅著俞拂緹,好像她要是不帶他回家,就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似的。
“真是服了你了,我再以貌取人以後我自戳雙眼。”俞拂緹率先提氣飛身過牆,無玉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後,胸口幾朵紅血花十分刺眼,口上卻依然還在輕鬆調笑。
“是不是被本公子的絕世美顏所迷惑了?沒事沒事,可以理解,這世上有誰可以擋住我無玉風姿絕代的誘惑。”
俞拂緹:“……”
兩人回到家,正好逢上剛挑完殘渣的施無極幾人。很奇怪,經過和無玉一番戲鬧之後,俞拂緹焦躁的心竟然逐漸平靜了下來,再看到施無極也再沒有之前那麼重的敵意。
施無極卻是滿肚子的氣,他這一天勞累都不說,關鍵是他有潔癖啊,現在衣服也髒鞋也髒,渾身就感覺有無數條小蟲子在爬似的。要是有條河,他恨不得把自己扔裡面,洗完用香薰燻個百八十遍。
一見到俞拂緹他就忍不住了,看也不看,衝到俞拂緹面前就開嗓,完全忘了自己沒有任何優勢,“死女人,你到底給不給解藥?”
“小二,怎麼說話的。”清冽的聲音響起。
“咻”的一聲,俞拂緹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見施無極嘭的一聲跪倒在她面前。俞拂緹看看面前跪著的人,再看看一旁已經恢復了原始形態,一副淡雅仙人站姿的無玉,腦海裡突然捕捉到了點什麼。無極、無玉?長得還那麼像,這兩人是兄弟?
果然,“哥,你怎麼在這?”施無極原本掙扎起身的動作到一半,又立刻跪了下去,眼神裡三分怕七分敬,全然不似面對俞拂緹時那副桀驁囂張的模樣。
“我在這裡自有我的理由,倒是你,你再這麼沒禮貌的樣子。”無玉話沒說完,施無極卻明白他的意思,忙為自己辯解,“哥,都是她把我抓到的這裡,還讓我去種田挑糞,髒死了。”
俞拂緹眼裡閃過幾絲驚訝,沒想到身體孱弱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無玉,一本正經起來竟然這般有威嚴。再瞧瞧那位被武力鎮壓卻依舊桀驁難馴的施無極,這會子竟然是在撒嬌告狀?俞拂緹感覺自己眼睛快瞎了,看來女人果然只能接受自己丈夫撒嬌,丈夫之外的,一瞅一身雞皮疙瘩。
把目光轉向無玉,俞拂緹很好奇他會怎麼處理弟弟的告狀,會不會立刻和她翻臉,為弟弟出氣?下一秒俞拂緹就知道了答案。只見無玉瞬間板起了臉,一道無形的匹練砸在施無極身上,謫仙似的清冽聲線第一次飽含震怒的情緒。<!--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