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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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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昭南!龍昭南!她如何能不知道龍昭南。她天天心心念唸的,不都是這些人嗎。

他早就知道她是誰,這才是讓她更惱怒的,這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傻瓜一樣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上。最可笑的是自己還向他袒露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脆弱。

臨倚一路憤怒地回到翊坤宮,她沒有驚動誰,只是自己摸黑回到房間。她將燈點上,便坐在燈臺旁的椅子上。

龍昭南,她想起了那個男人此前所做的一切,心裡便恨了起來。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誰,所以他就像暗處的窺探者,窺探著毫無防備的她的一切秘密。

她恨不得將他骨頭也拆了。除了熙牧野,這是她第二次如此刻骨銘心地討厭一個人。

她越想越氣,忍不住伸手握拳砸在桌子上,卻不想碰翻了燭臺,沉重的青銅燭臺掉在地上發出了巨響,把臨倚自己也嚇了一跳。好在燭臺掉到了地上也就滅了。

瀲灩就在臨倚寢宮外的一間廂房,這是皇宮給值夜的大宮女準備的就寢之處,為的是主子能隨時召喚。她本就是警覺的人,這樣大的聲響自然驚動了她。

她拿著燭臺不經召喚就推開了寢宮的門,一眼便看見臨倚只穿著裡衣坐在中堂。她連忙開口:“公主!出什麼事了?”

看到瀲灩進來了,臨倚連忙收起慍怒的臉色。她彎腰將掉落的燭臺撿了起來,道:“沒事,我就是想起來喝口水,誰知道竟然打翻了燭臺。”

瀲灩雖然奇怪,卻也不多問,只當是臨倚不習慣現在這樣的生活。她放下自己手中的燭臺,趁亮給臨倚倒了杯水,道:“以後晚上你想喝水,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就是了。”

從前在靜草堂,臨倚有小小的寢房,隔壁就是瀲灩的房間,連晚上她翻身咳嗽瀲灩都能聽地一清二楚。可是現在卻不能這樣。她笑著從瀲灩手中接過茶杯,道:“你以為現在還是從前嗎?沒錯,你現在還是住我隔壁,可是,你看看偌大的寢宮,空蕩蕩的,若不是現在我打翻了燭臺,又怎麼會驚動你。倒還不如我自己動手的好。”

瀲灩不認同地說:“這次幸好只是打翻了燭臺,下次要是傷到你了可怎麼辦。要不,以後我就在這裡陪你吧。你不是嫌這裡空蕩蕩?我在你床邊地上鋪個被子也就可以了。”

臨倚失笑:“傻話!地上是能說睡就睡的嗎?這又不是一日兩日,萬一要是睡出病來,那怎麼辦?”

瀲灩還想爭辯,臨倚打斷她:“好了,好了,我以後幹什麼叫你就是了。你趕緊回去睡吧。再折騰下去,天都亮了。你可別忘了明天是十五了,又該去慈安宮拜佛了。”

瀲灩掩嘴笑道:“公主,你也有這樣調皮的時候。你將去向太后請安說成是拜佛,這讓外面的人聽了去,可怎麼得了?”

臨倚笑道:“現在黑燈瞎火的,誰會在外面聽。更何況,她本來就是老佛爺。那我們不是拜佛又是什麼?”

她在屋子裡說地振振有詞,卻怎麼也沒想到,瀲灩的烏鴉嘴此時此刻竟然是如此地靈驗,門外就真的有人將她這拜佛聽了去。

瀲灩無奈,道:“你呀,早點睡吧。明兒又要沒精打采了。這個敬仁老佛爺比孝懿老佛爺也毫不遜色地難纏,明天還有得罪受呢,你還笑得起來。”

臨倚含笑點頭。她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拜見敬仁太后的情景。

東靖後宮規矩,皇后在每月初一、十五的時候都要到慈安宮拜見太后,領晚宴,話家常,以增進皇家之間的感情。不要皇后每日晨昏定省,是因為皇后統理後宮,事務繁雜。再加上敬仁太后頒下了諭旨,她潛心禮佛,只在每月初一和十五的時候會接見後宮眾人。因而臨倚樂的清閒。

自然的,敬仁太后也不喜歡她。因此,這樣的晚宴簡直就是折磨。因為臨倚的封號是謹仁,和敬仁太后的封號只是聲調的差別。敬仁太后難免厭惡她。她總是擔心後人提起了自己的封號,自然就會想到臨倚的“謹仁”。和這樣一個不受東靖朝歡迎的女子一同被想起,敬仁太后總是心有不甘。

想起這個,臨倚總是會嘆氣,封號並不是亂起的,每一個皇后的封號,都是由欽天監請示上天,由上天定下便不能再做改。否則,馭風皇帝會如此善罷甘休,讓臨倚的名號和他偉大的母親僅僅只是聲調上的差異,這顯示的,便是東靖朝對她的接納。臨倚有的時候也會懷疑是不是欽天監監正故意整自己。他也不是沒幹過,在祭天的時候,不就故意沒有唱她的不卜辭嗎。

想起明日便要去慈安宮領受賜宴,臨倚便覺得一塊大石沉重地壓在自己心頭。四月二十六臨倚被封后,四天以後的五月初一,她第一次去了慈安宮拜見敬仁太后。

可想而知,她會受到何等的刁難和苦難。馭風皇帝的嬪妃自然是不敢對她如何放肆,畢竟她還有皇后這個頭銜做保護。她執意要得到皇后的頭銜,目的也就在於此。若是僅僅一個小嬪妃,那自己在這皇宮裡的日子將會更加悽慘,頭上要受太后皇后的氣,底下還要受這些妃嬪們的氣。她當了皇后,就只需要受太后一人的氣就可以。當然,前提是在後宮。

五月初一,她按照時辰一分不差到達慈安宮,還在門外便聽到了裡面笑語喧譁。再看看門口,各個妃嬪主子們帶來的人,在慈安宮門口黑壓壓站了一片。

她挑挑眉,知道這會是第一關的刁難。走進慈安宮,果然,還未等她說話,敬仁太后的聲音就劈頭打了過來:“你現在才來!你來拜見我,還要我這老婆子等你多時。你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

臨倚立刻跪下,她道:“臨倚不懂規矩,只聽得傳話的公公說是申時正到慈安宮拜見太后,因此才來遲了,臨倚以後定會謹記,再不會遲到了。”

廳上鴉雀無聲,臨倚一跪,屋子裡除了敬仁太后之外,所有人都跟著跪下了。敬仁太后冷哼一聲,擺擺手道:“罷了罷了,為了你一個,將我這慈安宮弄得跟墳墓一樣悄無聲息。本宮也不再多說你,只是,既然成為了我東靖朝的皇后,就要安下心來。那些爛腸子的鬼主意最好都給我立刻打消。你那些陷害別人的雕蟲小技也最好都收起來。在這裡你若行差踏錯半步,本宮便活剮了你。你可聽清楚了?”

臨倚忍著氣,磕下頭去:“是,臨倚記住了。多謝太后娘娘的教誨。”

得了臨倚這樣恭謹的態度,敬仁太后總算善罷甘休,擺擺手讓臨倚入席。

這一頓飯的功夫,臨倚如做針氈。在整個宴會上,沒有一個人理會她。敬仁太后忽略她,而其他的妃嬪們,則小心翼翼繞開她。

反而是龍如蘭,不僅被太后召上去和她坐在一起,諸妃嬪們也對她多熱絡的推捧。

臨倚冷冷看著這一切,只覺得滑稽,可笑。<!--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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