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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玩笑歸玩笑。信賴歸信賴。該做的準備一樣還是要做。畢竟信賴也要依靠良好的溝通。
但那都是明天之後的事。此時此刻。風中的涼意越發的浸人。時間太晚。他們目前的第一要務。還是馬上結束兩人的打情罵俏。甜言蜜語。快點回家報道。
他們再次騎上車子。騎到街口的時候。昏黃的路燈下。就見姜成卓和趙真旭兩人雙雙停在那裡。一個將車子倚在樹邊。自己也九拐十八彎的靠在那株苦命的老槐樹上。似乎傳染了蘇老大的懶病。慢動作似的打著有氣無力的哈欠。另一個則坐一腳支在地上。坐在車上向著他們駛來的方向張望著。顯然在正等著這兩個半天沒有跟上隊伍的“後進份子”。
見到江傑雲和安然這倆掉隊份子。這兩人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卻比語言更讓人覺得豐富而且……欠扁。看看那滿臉曖昧到近乎於猥瑣的笑容。再看看那兩雙賊眼中閃爍不停。變幻不定。在自己和江傑雲身上來來回回的打量個不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內心活動的目光。讓本來想對他們說句“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的安然覺得。還是沉默是金為好。
安然倒是“是金”了。卻讓憋著勁準備恰到好處的打趣調侃一番的公雞兄和趙小胖頗有那麼一點失落感。可剛想把嘴裡含著的話痛快的傾倒出來。
安大廚太瞭解這倆貨。那兩張嘴裡是絕對吐不出象牙的。到時尷尬的還是自己。所以眼鋒一轉。笑眯眯的說了一個字就讓這二位徹底的啞了火。“肉。”
不帶這麼殘忍的。
管管你女人吧。老大。咋能這個樣呢。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得為我們作主老大啊。
兩隻吃貨臉上的哀傷和愁怨都能擰出水來。齊齊把脖子一擰。四隻淚光盈盈的眼猛烈的強烈的劇烈的向江傑雲傳送表達著他們內心的巨烈控訴。
可惜。安然臉上那讓姜成卓和趙真旭倍感悲憤的笑容落到江傑雲的眼裡。真叫一個說不出的可愛和嬌俏。怎麼瞅怎麼招人稀罕。看得嘴角不自覺的就往上翹。一雙眼睛落到她的臉上都快移不開了。估計這會兒要是沒這倆個閃亮無比的電燈泡在身邊礙事。只怕他必然還要湊上去黏糊一番。
果然。戀愛中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兩隻吃貨一見如此情景。頓時淚流滿面了。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啊。有異性。沒人性啊。
安然忍笑。江傑雲這個壞蛋。明顯是故意。但是兩個人陣線一齊。一致對外的感覺實在不壞。於是。芳心大悅的安大廚故意一臉眉飛色舞的洋洋狀。牛叉哄哄的朝兩個抽嗒得正來勁的傢伙揚了揚下巴。指揮道。“開路。”
兩隻為了肉食既沒下限。也沒氣節的吃貨俊傑立刻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抽嗒和自己那不靠譜的老大。屁顛屁顛的重新當起了開路先鋒。
被自己的好兄弟和女朋友半點不留情果斷掃棄的江傑雲無奈的望了望天。慢慢的踩動腳蹬追隨而去。
對於肉食動物們來。肉才是最偉大的存在。
不管在外面怎麼折騰。一到了家。幾塊料立刻整齊一致變身老鼠四隻。小心的收束著自己的四肢和爪子。高抬腿。輕邁步。生怕弄出點什麼動靜來打擾了家裡兩位大人的休息。
如果安然他們幾個是小心的老鼠。那麼李綵鳳就是警惕的老貓。不把這幾隻小東西操心回來。她就睡不踏實……這大概是大部分當媽的正常反應。
就在這四隻老鼠以為自己今晚偷渡成功的時候。老貓李綵鳳女士披著睡衣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用冰冷的事實打破他們那幼稚且不符合實際的幻想。
“嘿嘿。媽。您咋還沒睡捏。”某個酒後小睡被沒義氣男友出賣的酒鬼一臉討好的朝自家老媽不住心虛的諂笑。那德性真是實打實的老鼠見了貓。爪兒都麻了。
李綵鳳大半夜的懶跟這個小混球計較。沒好氣的伸手戳了戳某隻小耗子的額頭。卻也沒有說太多。就打發他們去睡了……反正明天有的是時間。
安小然頓時樂了。自我感覺良好的想。果然臨回來之前。用心的把自己收拾打理。以一種清爽並且清醒的精神面貌回來面見自家老孃的策略是再正確沒有的。嘿嘿。真是人要聰明就沒辦法呀~
就這樣。這隻名叫安然的盲目樂觀。不知死期將至的小耗子就帶著這樣輕鬆愉快的心情。小小聲地哼著小曲兒。踮著腳尖把自己洗涮一番。哪怕夜再深。也沒忘了兢兢業業地呵護保護了一番臉皮。然後才酣然入睡。一夜好夢。卻沒看到身後老貓嘴角邊那絲詭異的微笑。
第二天。趁著彩票站銷售的空閒時光。李綵鳳女士用事實教育女兒。白日固然不能做夢。但半夜三更同樣也不可以。別以為天黑了。就能睜著眼睛幻想不切實際的美夢了。
“……我……其實沒喝多少。”某隻小老鼠在老貓的威利的視線裡縮頭縮腦的試圖把自己縮成一團。甚至還有那一秒幻想著把自己縮小到一顆塵埃。以便自家老媽能夠對她視而不見。
沒有底氣的辯解其實更凸顯了心虛的內在。
“沒喝多少。”當媽的一點都不為所動。“啤酒能喝了一瓶。果酒最少兩杯。只怕還有兩盅白酒。就你那裝不了二兩酥子油的肚量。這也叫沒有多少。”
正中靶心。
安然一聽這話。捂著胸口處被老媽猝然擊碎的小心肝。立時怒了。你個嘴上沒把門的江小云。你平時的機靈勁兒都哪去了。啊。急於想討好未來的丈母孃……啊。呸。自家老媽才不是他未來丈母孃呢。想討好我媽也用不著實惠成這樣。怎麼跟抗日時期的狗漢奸似的。太君還沒說什麼的。就把什麼話都供出來了。太不像話了。你的那顆奸商的大腦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撒個謊。哼。看我不回去找你算賬的。江小云。你死定了。黨組織今天怎麼挨老媽收拾。回頭就怎麼加倍的收拾你。
……
這一瞬間。安然臉上的表情此起彼伏。峰巒疊障。變幻莫測。份外精彩。換個人肯定要看得眼瞎。更別提從其中進行分析解讀了。
可李綵鳳是誰。
是安小然同學的老孃。
用她的話說。個死丫頭。一撅屁股拉什麼糞蛋我都知道。
因此。還沒等怒火中燒的安小老太太在心裡把自家男友譴責埋怨完畢。李綵鳳就已經解除了該位同志的冤屈。“甭核計著找傑雲算賬。他可沒說。”
我不信。老媽你不用包庇他。他要是沒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安然的眼神是完全徹底的質疑。不帶這麼偏心眼的。你可是我親媽。怎麼這樣偏袒那個小人叛徒。
“是我聞出來的。”李綵鳳十分淡定的給了女兒這樣一個解釋。
“聞出來的。”安然都不知道該做啥反應好了。這叫神馬答案啊孃親。“您咋聞出來的。”您又不是搜毒犬。鼻子還有那功能。甭蒙人了。
不過。最後這兩句。她只敢放在肚子裡嘀咕嘀咕。借她仨膽兒。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反正她是不信。別說她本來也喝得不太多。又洗了臉。擦了護膚品。還被涼風吹了一路。就算是有酒氣。也已經很淡了。
“你以為洗了臉我就聞不出來了。別說是你就洗了個臉。你就是洗了澡我也能聞出來。”安然的那點小心思再度一絲不落的被老媽李綵鳳掃描了個乾淨。“跟你說。我這本事練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你爸身上都使了二十來年了。”
安然臉上的置疑迅速轉變為了悟。欽佩和同情。原來是如此神技是從無數次的實戰中演練而來。說來慚愧。大概是她上輩子少時代太過老實乖順。從來沒喝過什麼酒。沒給老媽在這方面發揮特長的機會。她還真不知道她有這項令酒鬼聞風喪膽的高超技能。
可憐她活了兩輩子才知道。原來老媽大人最好使的不是眼睛。而是鼻子啊。
愛果然總是能創造奇蹟啊。
偉大的老媽出於對可憐的老爸那紮紮實實的愛。所以才激發潛能。生髮出如此詭異的嗅覺神技吧。
想必親愛的老爸對自家媳婦兒的這項愛的特長也是痛並快樂著的吧。
嘿嘿~
長著小小尖角的安小然在一臉貌似敬畏。老老實實的縮著脖子聽訓的安然心底捂嘴吱吱壞笑。蹦高打滾吐糟。
李綵鳳其實倒也不是真的生女兒的氣。只是她對自己養的小混球特別瞭解罷了。看那丫頭那副熊色德性樣兒就知道。是個酒量不怎麼樣。卻頗有點小酒癮的主兒。如果不趁機會訓訓她。讓她放開了節制。就這麼沒說沒管的發展下去。沒準什麼時候。就真成了小酒鬼一個。
如果她的打算讓安然聽到了。非得說她您這說得好聽是防患於未然。說得難聽點兒。明明就是藉機會找茬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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