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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既醒來的時候,發現時渺居然還在自己身邊睡著。
自從小容晏出生後,這種情況可是很少見了。
嗯,除非頭天晚上她實在被折騰得醒不了。
但此時她明顯已經醒了,而且正在看著自己。
那眼神讓容既覺得身上和心裡都暖洋洋的,正要將她抱緊的時候,時渺卻突然問他,“你昨晚的話是什麼意思?”
昨晚?
什麼話?
容既挑眉看著她。
時渺皺起了眉頭。
容既笑,“我昨晚說了那麼多,你指的哪一句?讓你抓緊點?還是讓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時渺已經伸手去掐他的腰,“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容既扣住她的手,“我也在說正經的,不是這句麼?那……”
時渺皺著眉頭,“是嚴歌的事。”
“哦。”容既頓時失了興趣,但還是配合著問,“我當時怎麼說的?”
“你昨晚是去跟程放見面了?他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容既點頭。
但很快的,他又說道,“你不要想多,雖然那場合有些不正經,但我正經的很,沒喝酒,也沒讓其他人碰我一下。”
時渺關注的根本不是這個,但只從容既說的這句話,她就能想象到那畫面了,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容既生怕她又多想,立即又將話題轉回到了程放身上。
“他倒也沒跟我說什麼,但你之前說的沒錯,程放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看上去像是放縱瀟灑,但我覺得他大概已經到達情緒邊緣了,而嚴歌,很有可能會成為壓垮他的那一根稻草。”
雖然容既對程放的瞭解並不算多,但從他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倒也可以推斷出一二。
比如他正極力說服自己加入的那場對沖賭局。
他之前已經做過了解,對此評價只有一個——程放瘋了。
他現在的風頭是很盛不錯,但將全身家投進去就不是一個理智的經理人應該做的事。
容既當然能明白這種高能對沖賭局所帶來的刺激和快感,畢竟他從前也曾用過這樣的方式來調節自己無聊的生活。
可程放不一樣。
他現在的做法也不僅僅是調節。
容既可以斷定,就算這次的戰役程放能贏,下次,亦或者下下次,他絕對會摔得很慘。
當然了,這些話容既沒有告訴時渺。
但僅僅是上面那一句,就足以讓時渺的眉頭越皺越緊。
容既伸手幫她揉了揉後,說道,“沒事,反正他的簽證時間有限,也不可能在國內待多久,而且,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婚禮。”
“那嚴歌那邊……”
“我去跟沈斐談吧。”
容既沉吟了一下後,說道,“他現在大概也不想跟程放對上,你非要讓嚴歌到場也行,我讓人安排一下,不在同個宴會廳,應該碰不上面。”
時渺想了想,“我去告訴嚴歌吧,讓她自己做選擇?”
“也行。”
容既回答完之後,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的是善良的有些過頭了。
換做是以前,任何人的生死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但現在,他居然會替別人擔憂起來。
作為一個理性的生意人,這顯然是一件不怎麼好的事情。
但……說到底程放也算是時渺的哥哥,嚴歌則是她的朋友。
算了,他們過得開心,時渺才會開心,自己的生活也才能幸福美滿。
這邏輯一梳理,容既的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手抱著她,“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獎勵?”
時渺不懂,“什麼獎勵?”
容既認真回答,“我讓你去提醒嚴歌,這難道不算功勞一件嗎?”
時渺有些無語,“這算什麼功勞?”
容既皺起了眉頭,正要繼續說的時候,時渺卻已經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雖然一觸即離,但容既也滿意的笑了。
時渺將他的手撥開,“好了,起床吧,晏晏還在樓下等我們吃飯呢。”
容既嗯了一聲。
時渺先下床洗漱。
等容既慢騰騰的走入衛生間時,卻看見自己的牙刷上已經有擠好的牙膏。
他挑了一下眉頭。
時渺在旁邊將漱口水吐出,一邊說道,“獎勵。”
——其實是她剛才不小心給自己擠多了勻過去的。
但容既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臉上的笑容只更深了幾分。
然後,心滿意足地開始刷牙。
……
時渺原本還在猶豫著自己應該如何跟嚴歌說這件事,但下午的時候,她卻主動發了個影片給她。
“謝謝你的邀請,請柬我已經收到了。”
嚴歌在影片那邊比著手語。
時渺點點頭,“那就好,南南呢?”
“她去學校了。”嚴歌回答,“昨天請柬還是她拆開的,晚上跟我說了好幾次要買漂亮的衣服去參加。”
時渺笑,“正好我認識一家做兒童禮服的店,你把她的尺寸給我,我來定做吧。”
“不用。”嚴歌連連擺手,“沈斐給她買了好多衣服,家裡都快掛不下了,而且她又不是婚禮的主角,不用如此隆重。”
嚴歌這麼說了,時渺倒也沒有堅持。
猶豫了一會兒後,她說道,“其實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
“婚禮上……程放也會出席。”
時渺的話說完,那邊的人明顯一愣。
時渺看見她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這才繼續抬起,“他現在在國內?”
時渺點點頭。
嚴歌不做反應了。
時渺看見她的眼睛已經垂了下去,眉頭微微擰起。
時渺又繼續說道,“而且,他的狀態不是很好,容既說,怕他見到你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嚴歌已經重新抬起頭。
她朝她笑了一下後,抬手,“我會跟沈斐好好商量的,謝謝你們的提醒。”
時渺點頭。
“我還有別的事情,先掛了。”
最後的動作落下後,嚴歌也結束通話了影片。
時渺看著暗下來的螢幕,卻遠遠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相反,她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塞入了什麼東西一樣,沉甸甸的。
更甚至,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的預感。
——程放不會就這樣放過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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