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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事兒後

「你瘋了麼——」祁霆堅也很是惱怒，用刀格擋住遊吹雲的快劍，隨後罵道:「你還好意思對我出劍？如果不是你三心二意，分走我一半的監正之力，豈能讓邪魔入侵得這麼容易？」

遊吹雲回過神來，祁霆堅此次所言，確實如此，游龍唰的一聲插入地面，他則像失魂一般跪在地上。

文鴻帝還是第一次看到遊吹雲如此六神無主的模樣，往來的遊吹雲乃是一個銅豌豆一般的少年，像極了無賴，卻也是個有理智的無賴，嘴硬無比的他卻也能常常講出一些大道理。

可是像現在這樣，像魂魄被精怪吸乾，一點神采也沒有的他……

祁瑾瑜嘆了口氣，道:「來人。」

陸炳早就在一旁候著了，這位北鎮撫司指揮使陸大人生來便對皇帝的一舉一動敏感至極。

「臣在，請皇上吩咐。」

「宣三司衙門六扇門總捕頭王珞——讓他給朕查，查查朕的未來棟樑之材被誰人擄走了！」

聽到王珞之名，遊吹雲渾身一震，看到了皇帝威儀之後，他有些暗恨自己的無能，隨後振奮了一些，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不知道幹什麼事情去了。

——

王珞在大獄裡關到發黴，等死吧，又等不到，也沒有體驗到刑具，他甚至說金刀衛的刑具比上六扇門的刑具差遠了……

這位爺在大獄裡除了出不去還能偶爾到地面上換換風……簡直就是呼風喚雨，千戶來了也得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更別提他說床睡著不舒服，竟然有人給他搬來了一張萬寶樓的價值一百兩的大圓床！結果因為床放不下還特許批了一處三室兩廳的，通風透氣就是沒采光的大房間。

然後金刀衛的天牢裡面，不管那個窮兇極惡之徒，遇到了王珞都要喊聲珞哥……因為運氣好珞哥喝完的酒壺扔給你，你還能砸碎了，舔兩口。

天牢啊……在這樣一個如地獄一般的地方，竟然還能在喝斷頭酒之前提前喝到好酒……對於在地獄生活的，時不時還要被刑具折磨的早就忘記了自己是誰，尊嚴何物的囚徒們。

簡直就是久違的幸福。

於是在六扇門大獄裡陰毒詛咒的生兒子沒皮燕子的王珞，在天牢裡成為了所有囚徒的老大。

——

不過這段老大的清閒日子沒多久，他就被放出來了……聽陸炳說年輕一輩的棟樑之材還有天王山被「一網打盡」了，皇帝震怒要王珞查出來是誰幹的。

王珞:喵喵喵？

這尼嘛很明顯已經超出了他能力範圍了啊，能把天王山在眾目睽睽之下連根拔走的手段，更遑論連喬鳳都沒能阻止——

這怕不是仙人做的喲，王珞想到這裡愁眉苦臉道:「陸大人？」

陸炳正滔滔不絕，力圖給王珞說明清楚剛才的情況，渾然不知王珞已經打算開溜了。

陸炳停下來，一怔:「什麼事王大人。」

王珞扭頭就走:「我覺得我的思想還沒有改造過來，我想回去再住幾個月。」

陸炳一臉苦相，拽住王珞:「哎喲喂王大人啊，您老人家走了我找誰去？您能力強……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您可千萬不能走了，我們可只有指望您了。」

王珞比他更苦，果然放他出來就沒好事兒，連忙推脫道:「陸大人哎，我能力不行的，我菜得很……能力強，首輔大人才是一個頂倆，不對，一個頂百的能力強，求求你陸大人把我關回去吧。」

倆部堂級別的大佬在這裡夫妻對拜了。

——

「沒感覺出來……」

臭乞丐和老夫子在棋桌上面穩穩對坐，他們倒是親自覆盤起來

了……雖然他們早就從遊吹雲哪裡得知了棋局的原型是什麼樣子的，但這其中每一步的真意，也需要慢慢來揣摩。

臭乞丐抽抽鼻子:「這股氣息太神秘，即便是我們也沒見過——但我可以，但本座可以肯定一點。」

他夾著一枚黑子，看向遊吹雲道:「不像是吞虺的氣息……」

「什麼？」

「不過最開始要一掌滅了京城那一爪子，應該是。」臭乞丐又道。

「哈？」

遊吹雲只覺得眼前撲朔迷離起來。

「我們幫不了你，小夥子，你走吧，我二人清靜清靜——奇怪，當初死活要出去，現在能出去了又怕外面吵。

又不想出去了。」

臭乞丐和老夫子對視一眼，臭乞丐豁開牙笑道:「可不是，我倆都是賤骨頭啊。小遊子……哎哎哎，你跪下幹嘛，你磕頭也沒用啊，便是我們二人也不好追查的——你要知道人家沒有殺意，不然它把整桌山拔走幹嘛，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

要是我啊，直接一腳下去，整座山就被踏平了，人嘛也都爛在泥裡，認都認不出來了。」

遊吹雲只顧著磕頭。

磕得臭乞丐哀嘆一聲來扶住他，意味深長道:「這也算你命裡一劫難。有些事情超出了人力的範圍，你——千萬不要過於糾結。」

可惜遊吹雲現在哪裡聽得進去話，只能不斷的磕頭，磕到最後，一抬頭，兩位已經不見了。

——

天王山被人連根拔起的第十天。

京城裡接待了各路大佬，各派掌門人，他們來了也不吃酒喝肉接受大力款待，而是直接在午門外面嚷嚷著找皇帝要人。

「我那徒弟從小跟著我……我也把他當兒子一樣的，我把畢生絕學都教給他，還打算讓他給我養老送終呢。這麼一好孩子，怎麼送到京城來參加了陛下的龍榜，怎麼就沒了啊。」

這大佬不管再自己的地盤多麼威風，砍人就跟切菜一樣，手抖不帶抖的，結果在午門外面表現得跟帕金森孤寡老人，那叫一個可憐喲。

「陛下，還我兒子，不對，還我徒弟啊！陛下……」

午門將軍難做慘了，上頭下令就連說話都不許重了，更別提國法處置了，這就導致了午門都走不通了……群臣上朝都只能從西門走。

唯有老首輔出面，來安慰了一下這幫人，還是老首輔面子大，給人勸了不少回去。

不過老人家勸了一圈，嘴皮子都磨破了，這位名望僅次於皇帝的老人，覺得還是不踏實，打算主持召開一個「大夏皇家關於天王山事件受害者家屬撫慰及官府解釋大會」。<!--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