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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郗的確十分煩躁,鐵礦一事牽扯極廣,他昨晚徹夜未睡,才整理出了各個勢力的動作。皇帝要鐵礦,又有意令顧沉立威,必定要將此事交給他負責。安王早在暗中窺伺,只等著將顧沉招入麾下,甚至還有諸位皇子,也在暗中謀劃主意。

皇帝要看的就是顧沉在眾多勢力招攬中的舉動,顧沉得罪了那些勢力,只能投奔他做純臣,而顧沉要是稍有異動,皇帝立刻能在鐵礦上做文章,將顧沉查辦,同時收回兵權。

所以鐵礦一事,看著是榮耀,實際是烈火烹油。

顧沉並未想這麼多,他是天生的武將,看著沉穩不愛說話,性格卻火熱直接,他對於政事並不熟悉,因此並不覺得不對。

燕子郗看他這個樣子甚覺之前給他的苦頭還不夠,他起身:“本宮不希望將軍接下此差事。”

他說這話時極自信強硬,赫然是尊貴的太子殿下:“通州雪災,父皇明日將尋人賑災,本宮希望將軍主動請纓。”這樣既能遂了皇帝扶植顧沉的心思,又能讓顧沉遠離鐵礦,皇帝放心之餘,顧沉的聲望也會上升。

百姓總不會喜歡戰亂,顧沉雖然保衛邊疆,但是於他們來說卻太遙遠,只有這樣事關民生的事,才能真正得民心。賑災固然苦,對之後發展百利無一害。

燕子郗此時風采卓然,不是那個柔順困於欲~望的太子,卻更令顧沉移不開眼,他覺得這樣才是燕子郗該有的模樣,不由一顆心怦怦直跳:“若末將不願呢?”

他想逗弄他,怎麼辦?太子殿下,親了人就不認了,現在又來命令他……

燕子郗微微一笑:“將軍不願,本宮總有辦法令將軍願意,陳柏偉,關勇……”他從容不迫地說出一串名字:“將軍猜,若本宮動手,會有幾人死在本宮手裡?”

顧沉知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實際動起手來絕對是雷霆手段,這個太子真壞,顧沉不贊同極了,但還是被撩得心肝亂顫。

他想,含章太子是自己見過最奇怪的人,矛盾之極,也誘人之極。

直到燕子郗回了太子府,顧沉捏著刀站在校場上,方想起又忘了替自己要個名分,但是他心裡不失落,反而高興又充實,就像空蕩蕩了二十載的心終於有人住了進來。

顧沉提刀就著冷風揮灑汗水和精力,有禁軍路過,也不免猜測主帥為何心情如此好。

燕子郗所料未錯,顧沉向皇帝提出賑災後,皇帝不過猶豫一瞬就立刻答應,甚至賜了御劍給顧沉,令他誅殺貪官逆臣。就連護送物資之事,也是由顧沉新練的禁軍護送。

燕子郗自然也跟去了,皇帝不會想到這個日日在跟前孝順的兒子受不得冷,他只考慮到他的皇室身份和監軍的威信,好用以幫他監視顧沉。

出城那日,顧沉騎在高高的馬上,故意同燕子郗搭話:“太子殿下,你初次出皇城,是否也要留戀鄉土?”

他說的是那日他和燕子郗初見時,這個太子直接讓他喝腳下泥土的事,顧沉當時氣極,現在想來反倒感慨得緊。他看著燕子郗清冷的側臉,很難想象這人如此壞。

燕子郗現在並不想說話,離他弱冠不到半年,安王怕他去通州便不按時吃藥,將三個月的藥量在三天內全煎進了藥裡,並且守著燕子郗一滴不剩的喝了進去。

若說燕子郗現在想的是什麼,他現在無慾無求,看什麼都沒有想法。但是這樣的狀態只能說是厚積薄發,他無法斷定自己在何時發作,因此時時在懷中揣了把匕首,只防著在人前洩露一切。

他懶得理顧沉,策馬便奔向前方。顧沉心道好傲氣,命人約束隊伍後,也一夾馬腹去追燕子郗。

他體內就像天生有浪漫的火焰,看著絲毫不顯露,卻要燃燒一切,融化一切。燕子郗正感受著冷風吹拂,顧沉便棄了馬,飛躍到燕子郗馬上:“太子殿下。”

燕子郗皺眉:“離本宮遠些。”顧沉正經地用腿拍了拍馬,馬兒立時疾速馳騁起來,燕子郗攬不住韁繩,顧沉將韁繩接過,將燕子郗圈在懷裡:“太子,現在可否好好聽末將說話?”

他早在被燕子郗幾次三番地打斷時,就想著定要說出自己心中想法。顧沉直接得可怕,他才不管面前這人是不是太子,只知道既然喜歡,就要表露。

燕子郗想將他踹下馬去,喝斥道:“將軍若再不滾下去,休怪本宮翻臉。”

他這個高冷的樣子的確極能唬人,可惜眼前人是悍不畏死的顧沉。顧沉壓低聲音:“太子聽完末將之言,再說一切。”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想告訴燕子郗他的心意,他身體極好,常年習武,即便燕子郗重~欲,顧沉也有自信自己不會讓他失望。

他們一文一武,最是相配,顧沉正經地想著。

“太子殿下,那日陷阱中,你我已有肌膚之親……”顧沉還未說完,燕子郗額上冷汗一下下來了。

潮湧般的噬癢從骨頭深處傳來,他一瞬間緋紅了臉,無力地靠在顧沉身上。

燕子郗驟然轉變的態度打斷了顧沉說話,他疑惑:“太子殿下身體不適?”用手一觸他肩膀,卻發現隔著布料,燕子郗身上也燙得驚人。

顧沉將他轉過身來,燕子郗已經意識昏沉,睫毛上帶著淚,軟倒在顧沉懷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沉看他的樣子,要是再不懂,就是白做了這麼多天夢。他皺眉,還是十分不認同燕子郗如此行為,他到底……欲~~望太強了些,這是無事時還好,若是在作戰時他也這樣,如何保證自身安全?

含章太子的怪癖絕不能被人知曉,顧沉策馬,即刻往前方城鎮趕去。

期間燕子郗低低的哭聲化在風中,一向強硬的太子,被欲~望折磨到這般地步,顧沉心裡既氣又疼。

他匆匆將燕子郗放在床上,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太子殿下,你可知道末將是誰?”

燕子郗現在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顧沉是誰,他置身於烈火中焚燒,身體上渴~望,但是心理上絕不願意。

這一步絕不能踏出去,否則之後當真萬劫不復。燕子郗因利益甘願吃那藥,可他全然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撐住,以後失去的,絕對比安王給予的利益要多得多。

人一旦裹挾入欲~望,就會受制於人,何況是因藥~物雌伏於人,燕子郗心中陰狠,混合著含章太子被欺辱多年的滔天恨意,無論是誰要動他,他第一個殺誰!

燕子郗眼中軟如水,一邊控制不住地發出聲音,一邊從袖中摸出匕首,飛快地在自己掌心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疼痛換來短暫清醒。

顧沉阻止不及,眼神複雜:“太子不願意?”寧願受傷也不願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既止不住地失落,又覺得燕子郗這樣做才是正確的,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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