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大概七點的時候(猜測的),管家就到歐陽靖所在的地方告訴他已經準備好房間了,接著溫亭羽就跟著老管家走了,一邊走一聽老管家說應該注意的規矩,講規矩之餘還偶爾碎碎念幾句,溫亭羽暗忖,看來笨少爺真的是紈絝子弟。
一路到老管家安排好的房間,溫亭羽還要乘著夜色記路,按照走路的速度與時間估計,她的房間到歐陽靖的房間大概有30-40米之間,具體多少不確定。
老管家交代好一些基本事項後就準備離開,溫亭羽見他要走了,就馬上問道:“我想出去一下,可以嗎?”
“出去哪裡?”老管家回過頭問。
“我想去當鋪贖回一些東西。”她的睡衣呀,剛才都忘記了,現在有歐陽靖給她“葬父”的錢,應該夠贖回那套衣服了吧?
“這時辰還是別出去了,改明兒再去吧,這樣也不合規矩。”老管家說完後就走了,溫亭羽看了看房間,雖然說不上很簡陋,但也沒有府中的擺設那麼豪華,也是了,自己一個下人,住這種房間就已經很好了。
翻開衣櫃,裡面也有一些衣服,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給她準備的,拿出來比劃比劃,剛好合適她的身形,而且每一套的款式也稍微有些不一樣,不過統一都是男裝,嘆一口氣後關上衣櫃,發現這裡基本生活需要的都齊全,不禁開始崇拜起那個羅嗦的老管家來,做事真是太全面了!
洗澡要自己燒水自己打水,洗好後的水還要自己拿去倒掉……下人的命!可是不洗澡不行,在外面打滾了一天,現在的她已經髒得要命,於是就動手開始索古代的東西該怎麼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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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花了3個小時吧……第一次在這個地方洗澡,而且還是有一些好心的姐姐協助指點才完成了這一項艱鉅的任務,頭髮還沒幹,沒有吹風機,她只好披頭散髮地坐在房間內無所事事,差不多20個小時沒睡覺,勞動過後又洗澡了,洗澡過後就特別睏倦,等到差不多幹完了她就撲到床上睡覺。
只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該死的硬床板!該死的古裝!
現代社會一般小康家庭的都是用床褥了,誰還沒事去睡這種硬床板?躺了不知道多久,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於是又煩躁地坐了起來。
不行,要去找他們要一張棉被來墊床!
拿起桌面上的髮帶隨意綁起了頭髮,然後衣服也沒有好好穿,隨意地一批就往外走去,現在她只認識兩條路,一條是洗澡路線,還有一條就是笨少爺路線,這院子中竟然沒人,此刻的燈火就像昨天那麼微弱,讓她心裡毛毛的,加上刺骨的寒風,讓她沒來由地發抖起來。
怕什麼啊!自己又不是沒當過鬼,真是的!
好不容易來到歐陽靖所在的二樓,她往雙手哈了哈氣,然後敲門,開門的人顯然沒想到這時間她會出現,加上她混亂的裝束,說不出的滑稽好笑,於是不自覺地笑了開來。
好像這種時候下人來找主子有點不合情理,所以雖然很冷,但是溫亭羽也沒有過分地要求讓他放自己進去:“少爺,我想要多一張被子。”
“你那裡沒被子嗎?這種事情應該找管家吧。”看來歐陽靖也還沒睡,房內還有燭光,披散的長髮有些溼潤,估計也是在晾頭髮了。
“可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溫亭羽被他盯得不自在,想了想自己一個女的怎麼能這麼不修邊幅,可是她還不太會穿這種衣服啊:“別這麼盯著下人瞧,會被別人懷疑你是斷袖之癖的,我可不是故意穿成這樣的,我、我是不太會穿這種衣服而已,和我家鄉的不一樣。”
經她這麼一說,歐陽靖就想到遇見她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確實很奇怪,看起來很單薄,而且她當時也說要偷衣服,估計是想入鄉隨俗又沒錢買衣服,所以才來偷吧:“我帶你去吧,不過你先把衣服穿好,太難看了,別人真以為我和你發生什麼就不好了。”
溫亭羽扯了扯鬆散的衣領,然後又扯了扯綁得很糟糕的腰帶,怎麼弄也弄不好,結果反而更糟了。
歐陽靖看不下去了,就伸手解開她的腰帶,溫亭羽一開始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現在可是在給男人幫她脫衣服啊!可是,古代人裡面還穿著衣服的呢,她沒穿好的只是外衣,應該沒關係了。
“頭髮這樣也不行,當本少爺的下人,不能這麼有失禮數。”他把腰帶搭到手肘上,然後拉了拉她斜斜歪歪的衣領,指尖不經意碰到她細膩的鎖骨時,動作停了下來,狐疑地盯著她:“你的肌膚怎麼像小孩似的?真的是16歲?沒虛報麼?”
這絕對是在贊她面板好,哈哈!溫亭羽得意地想著,然後說:“當然是16歲,面板好這個是控制不了的,天生麗質嘛!”
歐陽靖眉頭一挑,對於男孩用這種形容詞來形容自己而感到無法苟同,細看之下,她是屬於那種濃眉大眼唇紅齒白的型別,甚至連喉結都沒有,骨架纖細得好像風一吹就倒,十分脆弱。這年頭的男人,有很多都喜歡找這樣的孌童,該不會自己也有這方面的興趣才帶她回來吧?不,肯定不是,他找她是另有目的的,而目的是什麼,他自己最清楚,孌童那種玩意,不是他這種“紈絝子弟”愛玩的。
整理好她的衣領後幫她綁好腰帶:“記得怎麼穿了沒?”
“不記得,沒在看。”溫亭羽十分老實。
“不管如何,你必須學會,還有頭髮自己重新綁。”讓少爺他動手幫人穿衣服,開什麼玩笑?
不過他不喜歡有人服侍,所以身邊甚至連丫鬟都沒有,也因此他的庭院內才沒有護院,否則偌大的宅院,她自己一個怎麼可能這麼順利來到這裡?
溫亭羽撅著嘴,一邊解開發帶一邊低聲碎碎念:“等下睡覺還是要放下的,幹嘛還要綁好?隨便不就好了,我自己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啊……”
她的頭髮只到肩膀,很短,可是放下頭髮之後看起來壓就不像一個男孩,反而是……歐陽靖沒有想下去,因為這種事情不可能,如果她是女孩子,她肯定會說的,況且16歲的女孩子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小?肯定是發育比較慢的男孩子。
雖然沒有鏡子,不過平常也有綁頭髮的習慣,以手指梳理的話還是不難,溫亭羽綁好頭髮後晃了晃那短短的小馬尾,得意洋洋地問:“怎樣?完美吧?走,我要被子,否則我睡不著啊少爺!”
始終還是沒大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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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沒想過少爺會帶這小毛頭去找他要被子,而且理由還是床板太硬了,睡不著:“拿棉被這種事情怎麼能勞煩少爺?你這樣太欠管教了!”
“可是少爺沒生氣啊,你問他嘛。”溫亭羽覺得自己十分有理。
歐陽靖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樣也不行,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能發生!況且你只是下人,還想睡軟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做什麼都得按規矩辦事。
“沒關係,給她吧。”倒是歐陽靖意外地好說話。
溫亭羽覺得自己成了勝利者,可老管家有意見了:“少爺,對待下人,還是一個新來的下人怎麼可以這麼寬容?這樣下去恐怕她以後會恃寵而驕!”
“我才不會呢!”溫亭羽反駁,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的這麼下去自己會不會如此。
少爺的情很奇怪,本捉不透,誰知道明天他會怎麼樣?趁現在他心情貌似不錯,對自己挺好的,要敲竹槓就快了。
“我是少爺,我說了算,如果你不滿意就去找爹說吧,快去找一套棉被給她,本少爺十分睏倦,必須馬上就寢。”歐陽靖還象徵式地打了個哈欠。
拿到身份來壓他,管家也沒辦法了,最後只好答應他,然後就去拿棉被了,溫亭羽和歐陽靖在房間內等。
“我以前以為一些公子哥兒都是很高傲看不起下人的,可是少爺還對我這麼好,謝謝少爺!”溫亭羽當然知道自己確實是任又嬌生慣養了一點兒,歐陽靖大可以不理她,可他還是幫忙了。
“下人什麼的,本來就是拿來玩的嘛,喜歡就好點,不喜歡就丟掉咯。”歐陽靖倚在門邊漾開一抹無害的笑容,微風吹起了他的髮絲在白衣前盪漾,看起來十分清雅。
溫亭羽一愣,然後也跟著笑了:“原來是這樣啊,看來少爺現在挺喜歡我。”原來還是和電視裡一樣的,還好沒有太受打擊,起碼他沒說不喜歡的時候就殺掉,否則她才真的會暴走並且逃走。
“可以這麼說吧。”還以為她會難過或者失落,誰知道她一點不高興的跡象都沒有,還傻乎乎地跟著他笑了起來,真是個奇怪的人。
她明明沒錢,窮到要“賣身葬父”,說自己從小就沒爹孃,那麼以前過的生活應該很拮据才對,可她表現出的態度卻是習慣過好日子的小少爺姿態,而且一切都很自然,好像覺得那樣是理所當然,然而看她自身的氣質,又不像是什麼家族沒落或者抄家逃亡的小少爺,壓就是一個臭味乾的小毛頭而已。
“你是不是會武功?”那天能從他手中逃開,絕對不是因為運氣好,就算她體質特殊,沒有較好的反神經的話是不可能避開他第一劍的,那種情況下一般人早就死了。
“以前學過兩年詠春。”本來都還在學,只是莫名其妙掛掉了而已。
“詠春?沒聽說過,是什麼特殊門派的?”聽起來過於柔韌,不像是什麼厲害的武功名。
“就是……好像是少林流傳下來的啊?我也不太瞭解是什麼派系,反正師傅沒說,別問我為什麼會有師傅,那個過程又長又臭,很悶的,你想知道我還懶得說,反正就是一種以柔制剛的拳法,防身用的而已。”溫亭羽撓了撓頭髮,有些理不清,其實以前師傅有說過典故的,只是自己沒聽。
這時候管家抱著一張厚厚的棉被過來交給溫亭羽,讓他們都回去,歐陽靖嬉笑道:“早點睡,明天本少爺要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敗家,帶你見識見識世面。”
啊,又是“紈絝子弟”態度,溫亭羽大概知道了這種模式,在家裡他的表現就是“紈絝子弟”,在她面前反而比較少這種態度,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對一個不熟的人表現出另一副面目,又或者她看到的都不是他的真面目。
兩人都在猜測對方的虛實,兩人都覺得對方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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