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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後一年三月。

結界外的時空漣漪終於開始緩慢平息，雖然漣漪回波依舊不斷，但最起碼看到了恢復的希望。

京城舊址，那尊宛若高山乾坤鼎正正成型。

幾十號宛若螞蟻的身形在鼎週上下飛舞。

洛河基地內，宋寒收回目光，看向身前。

一塊五米大小的黑幕正漂浮在能量核心上方。

核心內不斷有閃電探出，刺入黑幕，維持著聚魂帆的舒展。

在黑幕的一旁，環繞相連的工程機械，一一沒入，不時也有專門的收集聻灰的器械鑽出。

昨天醫家鉅子開出藥方後，宋寒就興沖沖的投身聚魂帆，除魂集灰。

但是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魂體有質量麼？

有又沒有。

陰魂所處的波色凝聚態，是原子在接近絕對零度所呈現的一種氣態超流型的物質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所有原子都凝聚到能量最低的宏觀量子態，彷彿是無數原子在起聲高歌，而吟唱的歌曲，就是陰魂的殘存的思緒。

當清除陰魂之後，波色凝聚態坍塌跌落，化作塵埃滿天。

這些塵埃就是宏觀量子坍塌後，跌落而成的物質原子。

一個魂體破滅後，會留下千百萬粒塵埃，飄落一地。

但是這玩意別說千百萬粒，就是幾億粒，在現實世界質量也等若沒有。

並且聻灰還有一個奇怪的性質，你不能去觀察它。

聻灰初成，飛灰飄落，這些剛剛脫離量子態的原子還沒有完全坍塌，依舊殘留了部分量子不可測原理。

這個時候如果你去觀察它，它立刻回塌縮成一個具體物質，可能是碳原子，也可能是氫原子，氮原子等等。

而完全脫離了量子態的聻灰又沒有了作用，吃那玩意就跟吃煤喝水沒一點區別。

也幸虧在聚魂帆內，是一片二維展開的世界，在那裡面所有有質量的物質，只要沒有微小到脫離維度概念，從維度縫隙跌落，就還能收集。

聚魂帆內，陰魂遍地，那些宛若高山的陰魂清除後，會散落一地的馬賽克黑塊，它們是單個原子在二維平面展開後的樣子，這個時候你還不能去拿它，看都不能看。

可能你這邊剛剛把注意力轉移到馬賽克上面，它就可能立刻化成了一顆如彈珠般的鐵原子，或者依舊黑漆馬虎的碳原子。

這個時候你只能放空心靈，本我兩忘下，才能拿起。

等宋寒在聚魂帆內弒殺多日，本以為自己收集夠了，但是等他鑽出後，隔著鉛盒稱重才發現，這些聻灰別說一錢，它連半克也沒有！

宋寒無奈，只能搖人。

他讓小寒操控著智慧機械，在聚魂帆內上演一場機器蜘蛛大戰陰魂的戲碼，自己才得以脫離枯燥的除鬼集灰的日子。

投身到聚魂帆內的聻灰收集器是經過特殊改裝的，整個機體上下沒有一個探查裝置，只有機身下側安裝有觸感探察儀，當機器行動觸碰到飄落聻灰後，會吸納收攏。

又待半日，聚魂帆內差不多過去了一月有餘，宋寒看著自己手中辛苦得來聻灰三錢，無奈感慨道：

“返虛之人說的話，有時候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為了這三千聻灰，所耗費的能量物力，夠在地球打一場世界大戰了。”

一旁瞭解了前因後果的小寒聞言笑道：

“返虛歸元，其生命形態與普通人類有了根本性的區別，兩者之間的時間觀念，人生觀天差地別。

可能莫央鉅子是看到了我培育的光子元嬰，把你視為了同道。”

宋寒搖頭，閉著眼睛將密封盒開啟，依靠記憶取水和藥，最後捏著小顏的鼻子把藥灌下。

湯藥盡去，宋寒睜開眼睛，剛好和小顏雙目對視。

“師父，我想拉屎！”

…

大乾天貞一千四百五十年。

外界漣漪越來越弱了，百霞消退，外界的星光日光重新明亮了起來，沒有了結界的隔絕，此時外界的的星光是那樣的明亮。

想來如果沒有時空漣漪的扭曲轉動，它還能更加清明一些。

乾國境內，隨著結界強度的不斷下調，如今結界內哪怕是普通人，也能走出家門，脫離陣法守護，在外界暫行片刻。

此時，整個乾國京城結界內，萬人空巷，幾百萬民眾修士齊聚乾坤鼎一側，仰望著這座有百位返虛高人共通出手凝練打造的鎮國神器。

高臺之上，宋寒與此時乾國緊餘的百多官吏，立足於乾皇身側，靜靜的看著乾坤鼎的啟動。

那是一尊高五百餘丈，三足鼎立，猶如擎天之柱般的龐然大物，其容量之大，就是把目前乾國倖存的幾百萬民眾全部丟進去，也墊不滿其鼎腹百一。

立足餘下，仰望全容，所能感覺到的，只是個體的無線渺小。

見人都到齊了，乾皇輕聲道：

“開始吧！”

話音落下，兩側聚集的百家高人與教派宗門內有人走出，御空在天。

他們遠遠的圍繞著鼎身而立，其中醫家鉅子莫央更是直接飛至鼎身上空靜立。

小顏仰望著鼎身，看著最上方的醫家鉅子有些奇怪。

“師父，百家千門，高人眾多，怎麼這次啟用神器，是莫央先生主持？”

宋寒沒有回頭，他看著雕刻有乾國境貌的鼎身圖案淡淡道：

“醫家脫胎與遠古巫祝之術，講究以天地萬物之性之偏，來糾正萬靈生性之偏，祛邪扶正。

這第一座乾坤鼎的建造集結了百家千門眾多秘法，各種能量交戈複雜，偏頗極大，如今鼎身初成，一切求穩，所以讓莫央先生立足鼎端，來調和陰陽。

如果你把乾坤鼎當做一個人，那就是嬰兒初生，肢體嬌嫩，需要眾多高人出手渡能。

但是每家每派高人所修之道各不相同，為了防止救人不成，反傷其身，就安排醫家來協調鼎身偏頗。”

孫顏瞭然，此時圍繞著鼎身四周的眾多返虛高人已經開始出手。

這一刻天空中彷彿亮起了百多顆顏色各異的驕陽。

驕陽似火，照影著鼎身朦朧，交雜磅礴的能量讓宛如高山的乾坤鼎震動不休。

立足於側的觀望者，被這劇烈的震動干擾的難以立足。

御空最上方的莫央見狀，直接投身於鼎口內，片刻後，震動不休的鼎身平靜了下來，兼職龐雜的能量開始以生克之源相互流轉。

鼎身四周的驕陽漸漸消融，重新顯示出百家高人的身形。

當眾人退去，鼎腹正下方，一股龐然光柱直射地面。

當光柱消退，留下鼎腹下的是一個百米寬大深不見底的深坑。

“這是在做什麼？”

宋寒搖了搖頭，也是茫然。

“地火翻湧，謹防踩踏！”

高臺上，首輔高聲預警，接到通知的眾多修士出手，護住了一旁圍觀者。

片刻後，地面的震動開始變得劇烈，大地之下，彷彿有惡龍出世一般，伴隨著嗡鳴吼叫，直衝而上。

一股熔岩火柱從百米深坑內翻湧而出，直衝鼎腹，好像在鼎腹下，新立了一方火龍新柱。

火柱新成，鼎身穩固，原本籠繞鼎身各色光芒漸漸隱入鼎身。

這時鼎口內的莫央鉅子也御空而出。

隨著地火的翻湧供給，整個鼎身開始發出瑩瑩光霞。

光霞入體，被光霞照耀的每個人都彷彿吃下了靈丹妙藥一般，通體舒泰。

宋寒有些驚訝，他身手拂過光霞，感受這手中墒焓轉變的能量，有些不敢置信。

“先天一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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