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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這樣啊。對不住，我給忘了。”顧以沫為自己剛剛的吼叫道歉。

她是真的忘了，事情太多了。

誰知道她這一道歉，顧呈文居然眼淚汪汪的，忽然跪在她的腳邊，抱住她的大腿，哭哭啼啼了起來：“娘，兒子日後一定好好孝順您，一定聽話，一定給您養老送終。等您死了，一定會給您買最好的棺材，給您風光大葬，一定……哎呦！”

拍馬屁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呈文就捂著腦袋，抱頭鼠竄了。

顧以沫咬牙切齒的：“你個王八羔子，等老孃逮到你的，打死你丫的！”

你才風光大葬呢！

“哈哈。”

李翠如和小泥巴在一旁看的直樂，小泥巴更是抱著肚子在炕上打滾。

這丫頭，經過這兩三天在城府和顧以沫的單獨相處，膽子越發大了，也明顯的更加活潑了。

這讓李翠如很開心，對婆母更是感激。

“哎呦，奶奶的乖孫女呦，以後一定別和你爹爹學啊，這話說的想讓奶奶抽死他。”

“奶奶，我才沒有那麼笨呢，哈哈哈……”

孩子歡快的笑聲，是消磨時光中，最動聽的聲音。

沒多久，顧以沫就吹滅了燭火，祖孫三個準備睡覺了。

顧家小院很快就陷入黑暗和安靜之中了，唯獨東廂房裡，自打懂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一起睡過的顧家三兄弟，都睡不著。

從坑頭到坑尾，依次是顧呈文，顧呈武，顧呈權。

三兄弟從洗腳，上坑到吹了燈，準備睡覺，都一個賽一個的僵硬。

也就顧呈文情況比較好了，畢竟顧呈文成親多年，已經習慣了坑上有人了。

可顧呈武顧呈權卻是一直自己一個人睡，現在旁邊有別人的呼吸聲，這兄弟兩個睡覺都僵硬了。

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忽然“噗”的一聲響，打破了沉默。

三兄弟還是沒人說話，不過卻有翻身的動作和聲響了。

這屁……有點道行啊。

好在是七月底，正熱的時候，哪怕睡覺都是開著窗戶的，要不然怕是受不住啊。

“噗~~咕~~~”

一聲拐著彎響的屁，讓兄弟幾個有些躺不住了。

沒多會，又響起一個屁，這次的屁，很小聲，可是……

“太臭了！顧呈武你有完沒完？你大晚上的吃什麼了？怎麼能這麼臭？”顧呈文實在是受不了，他直接坐起來，捏著鼻子對顧呈武咆哮。

最後一個屁真的是絕了，差點直接送走他。

顧呈武一個鯉魚打挺也坐起來了，嚷嚷：“誰放屁了？我可沒放屁！”

兄弟兩個在黑暗的月色下對視一眼，然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炕稍的位置，那裡睡著顧呈權。

顧呈權：……

他這不也是沒忍住麼？至於的鬧得這般尷尬嗎？

吐槽了兩句，顧呈權便說：“嗯，我放的，抱歉。”

顧呈文一聽立刻說：“權哥兒你別是吃壞肚子了，要不要我帶你去村裡大夫那看看？”

讀書人可不能吃壞肚子啊。

顧呈武頓時就不幹了，他在那皺著眉挑理：“不是，我想問問你，大哥你幾個意思啊？以為是我放屁，就吹鬍子瞪眼的。一聽是顧呈權，你就關心他身體？咋著，讀書人放屁都是香的啊？”

“權哥兒和你不一樣，他打小身體就弱，你爭什麼啊。”顧呈文居然還訓斥了二弟幾句。

其實這也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了。

從小，顧呈權就被顧林氏灌輸著：四弟權哥兒是最重要的人，他的事情比任何人的事情都重要。

再加上顧呈文從小便照顧弟弟，所以他本身對顧呈權的情感就是不一樣的。

顧呈武翻個白眼，恨恨的躺下，來了一句：“好像你這麼關心，他能感激你似的？剃頭挑子一頭熱！”

寂靜的夜晚下，顧呈文耳邊的聲音被無限的放大，他有些尷尬，更有些失落。

是啊，自己的關心，權哥兒從來都是不需要的。

又或者，權哥兒甚至是有些煩躁的。

一顆滾燙的心，慢慢的冷了下來，顧呈文攥緊了被子，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自己的兩個弟弟，盯著黑黢黢的牆面，不再說話。

氣氛陡然安靜了下來。

顧呈武喉結動了動，忽然有些後悔。

自己剛剛說的……過分了嗎？

要不然，道個歉？可這也太沒面了吧？還是算了吧……

“謝謝大哥關心，沒事的，大晚上的就不用折騰了。”顧呈權忽然開口，似乎在迴應之前顧呈文的關心。

冰冷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就變得暖了，顧呈文整個人都有些激動：“哎！好！”

一旁的顧呈武翻了個白眼，至於的這麼激動嗎？

不過說起來，權哥兒好像變了，不過……家裡自從娘變了之後，他們所有人都發生了變化……都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而且這種變化……似乎挺好的。

*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郝奶奶端來了一碗五花肉，笑呵呵的：“月娘啊，我家做了五花肉，我來給你送一碗。”

“送什麼啊，留著你們自己吃就行了啊。”

“我這是感謝你告訴我去山上賣飯的，而且啊，錢是我和我兒媳婦一人一半的，我自己手裡頭有錢啦！這不，中午就給家裡加菜，做了紅燒肉。”

郝奶奶整個人好像都不一樣了，精神氣足足的。

顧以沫說：“無論男女老少，這錢啊，是人的底氣。有底氣了，人的精神才會足。並非是說兒女會不孝，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她斜著眼瞅了一眼自己的老閨蜜。

“明白。”郝奶奶心情好極了，哪裡會和自己閨蜜計較呢？當即笑呵呵的就湊上去了，說，“這不用伸手要錢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不過你說我這麼能說，你對你家老大也別那麼摳搜了，人家都……”

“嬸子，我們在集上賣烤肉的錢，娘分給了我們多一半的。”顧呈文是個大孝子，聽不得別人說他孃的不是。

李翠如也忙在婆母面前刷好感：“是，之前我娘就給我錢，說讓我手中得有點錢。”

聽著這兩人的話，郝奶奶老懷欣慰的點點頭：“不錯，終於像個人了。”

終於做人的顧以沫：……

看著老朋友終於變了，郝奶奶便舊話重提，說道：“那你啥時候去看看雙子啊？你那三兒子苦啊，聽說又被他媳婦的情人打斷了兩根骨頭吶！”<!--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