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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雋雖然沒有明說,但木芳顏從他的話語之中,隱約感覺到,聖人一定是非常確定,才會如此厭惡鄧家的。
一定是有原因,困住聖人的手腳,才沒有讓聖人對鄧侯爺下殺手。
但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所以在那之前,鄧可人若能脫離了鄧家,求一段好姻緣,那便是脫離苦海了。
她正想著,便遠遠地瞧見了令狐圻。
她眼珠子一轉,巴巴看著宋道雋,宋道雋也看到了令狐圻。“娘子這般盯著我,是想要做什麼?難道娘子還想上去與他說話?”
宋道雋笑,透著一股子危險,木芳顏呵呵一笑,挽著他撒嬌:“我不能說,你卻是可以的。”
“你想為夫說什麼?”
木芳顏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宋道雋微微挑眉:“你倒是熱心的很。”
木芳顏懟他:“這事兒還不是你起的頭,既然說媒拉縴,你總要促成才是。而且他倆的八字的確是太和了,若真能成了這門親事,自然是好,若是不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夫君難道要看鄧娘子遭了殃不成?”
“她遭不遭殃又不是我的責任,我難道還要心裡愧疚?”
木芳顏一跺腳:“這叫結善緣,人說種善因得善果,你結了這門善緣,日後說不得會有好的回報呢?再說,就算不為回報,你我出於同情心,順手幫一個小娘子,那也是人心之善。夫君你就去吧,好不好?你如果不去,我自己去了。”
宋道雋拉著她,無奈道:“等著,我去。”
他倒不在意什麼結不結善緣,他就是不想讓木芳顏跟令狐圻說上話。
木芳顏於是等在攤子前,遠遠看見宋道雋,走過去跟令狐圻說了幾句。
令狐圻似乎有些詫異,隨後不知與宋道雋說了什麼,兩個人拱手告別,宋道雋便回來了。
“他答應了?”
宋道雋點點頭:“應了應了,不過你說的這麼含糊,他未必能體會到。”
木芳顏道:“無妨,只要他那個時辰出現在那裡,鄧良子的劫就一定能夠解。”
她笑盈盈的挽著宋道雋的手,誇讚道:“我夫君果然人美心善,我真是愛死你了。”
宋道雋被她吹捧誇讚,說不出的快活,像只得意的小狗,揚起唇角,翹起尾巴。
夫妻二人繼續在街上閒逛,定國公府的事情告了一個段落,二人這才有心思出來散散心。
驅散驅散鬱悶的心情!
過些時日,趙笙要準備南下,宋道雋留在長安城中,暗中搜尋大祭司留下的殘餘勢力。
至於後宮裡的那位趙貴妃,木芳顏掐指一算,如今她肚子裡的孩子,還真就動不得。
按照命格來說,那孩子已經成型,生死簿上有名有姓的,自己不能定他的生死。
只等看幾個月之後,趙貴妃能否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若是順利生下,怎麼教養那是皇家的事情。
若真是個邪胎,少不得木芳顏出手,除了這孽障。
等到夫妻二人逛的差不多了,準備回去的時候,卻有個人被人丟出來,扔在路邊。
木芳顏坐在馬車上,原本沒有留意。
那人慢兮兮的扶著牆爬起來,一張鼻青臉腫的面孔,衣服都破了,很是狼狽,但也僅僅是狼狽,還能走動,可見並沒有傷到要害。
他緩緩走出過來,木芳顏瞟了一眼,這不正是被自己打過一頓的鄧懷哲?
侍衛把人丟下之後,原來是被賭坊的人帶走了,也不知道與賭坊說了什麼,賭房的人居然把人放出來了。
宋道雋上車,見木芳顏盯著車窗外看,忍不住好奇也看過去,見到鄧懷哲,詫異道:“娘子看他做什麼?”
木芳顏:“你讓人跟著他,他身上有股子邪氣。”
“什麼?”
宋道雋沒明白過來,木芳顏很著急:“你先讓人跟著他,我回頭與你細說,讓人好好留意他這段時間接觸什麼人,遇到過什麼事兒,一定要仔細了。”
宋道雋對阿尋吩咐了兩句,阿尋立刻跳下車去辦事兒。
阿福駕著馬車策馬往王府去,鄧懷哲不知自己被人盯上,忍著痛,擦著天黑的邊回到侯府。
好在府中的下人遣散了大半,他從後門偷溜進來,一路躲躲閃閃,卻也沒有被人發現。
他鬼祟著從後門進去,一進門就直奔張姨娘的院子。
張姨娘正在刺繡,見他推門進來,嚇了一跳,“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鼻青臉腫,讓人打成這樣。”
鄧懷哲不理她,一屁股坐在榻上,抓起桌上的糕點就吃了一大盤。
等他喝下小半壺茶,才鬆了一口氣,吩咐侍女:“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給我弄些吃食來,想餓死我不成?”
侍女立刻下去準備吃的,張姨娘翻箱倒櫃尋了些上傷藥出來給兒子上藥。
鄧懷哲又痛又難受,罵罵咧咧。“都怪鄧可人那個賤人,若不是她見死不救,我何至於被賭坊的人打成這個樣子,阿孃,那賤人是否回來了?”
張氏聽他抱怨,也是一臉憤怒,“這小賤人,居然敢丟下你不管,任憑你被別人打了。我這就去收拾她,一定讓她跪著給你賠禮。”
她急吼吼要去找人,鄧懷哲卻詭異的拉住她:“等等。”
“怎麼了?”
比起悽悽慘慘的賈氏,張姨娘保養的極好,肌膚水光滑嫩,穿金戴銀,若不是眼尾微微的細紋,這身段從後邊看,人家只當她是二八少女。
“阿孃,就這麼打她一頓,讓她給我下跪道歉,那算什麼本事。我要把這賤人賣了,換一大筆銀子,好好享用享用才是。”
張姨娘聽了這話,就有些畏縮。
“你在說什麼胡話?那賤人再過分,也是侯府的嫡女,豈是你說賣就賣的,你當那是平民百家姓家裡的小丫頭?”
鄧懷哲站起身將門合上,偷偷摸摸告訴她:“原本我今兒被賭坊的人逮住,是要被他們打個半死的。我正打算舍了命回家裡來要錢,可我偏碰到個人,那人救了我一命。別的不求,倒是想求個人。”
張姨娘:“他看上大娘子了?”
鄧懷哲點了點頭:“說起來,這個人富得流油,雖是商人,可手指縫裡漏一點,都夠咱們府上的幾年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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