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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面笑眯眯的女人,李信不禁一拍腦袋。
之前因為一直有人在,厚厚的一沓設計稿,他沒來得及放入揹包空間,最後給放到了桌子上,想來應該給這女人看到了。
聽小懶貓說,這女人還是個高階工程師,對發動機肯定門兒清。
剛才把這女人得罪了,李信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便謙虛道:“略懂,略懂。”
“之前桌子上的那款發動機設計詳稿,是你設計的?”朱靜文好奇問道。
李信笑笑,模稜兩可道:“區區拙作,難登大雅之堂,肯定不能和靜文姐比。”
“可不是拙作,是相當成熟的一款設計。”
朱靜文讚歎道:“不僅廚藝高超,還能獨立設計出一款十分成熟的發動機,跨度如此之大,居然都能取得不菲成就。
這需要充足的精力,更需要卓絕的天賦,你還真有夠‘天才’呢。”
她可以把“天才”兩字咬的很重,顯然她並不相信那款發動機的設計稿出自李信之手。
那麼成熟、詳盡且操作性很高的設計稿,就算是她,估計都不一定能設計出來。
作為一名年紀輕輕的高階工程師,在機械工程發麵,她可不認為李信比她還厲害。
這小心眼的女人!
李信自然聽出了朱靜文的話外之音,失笑道:“靜文姐見笑,其實設計稿,我也只是設計了一部分。”
朱靜文平淡看了李信一眼,嘴上毫不留情道:
“哦,那也不錯,我還以為整份設計稿都是你抄的呢。”
“靜文,怎麼說話呢,沒禮貌!”
這老頭狠狠瞪了寶貝女兒一眼,對李信賠罪道:“小李,不好意思啊,靜文從小給我寵壞了,嬌生慣養的,養成了大小姐脾氣,你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
“沒,沒!”李信擺擺手,也不打算糾纏下去,笑道,“這事兒我也有錯,靜文姐別生氣就行。”
關小關見不得自家男人吃虧,不忿道:
“嘁,一份設計稿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李信還要企業,造出汽車呢。”
朱靜文略帶嫌棄地看了李信一眼,徹底對這個“譁眾取寵”之輩沒了興趣。
胡吹大氣!
就是她所在的首都汽車製造廠,那麼大的企業,都不敢誇下海口,自主研發效能不錯的汽車。
眼前這男人,居然也敢稱要造出汽車,他怕是根本不知道,能自主獨立造出汽車來,意味著什麼。
晚宴的氛圍驀然變得有些尷尬和沉悶。
李信與朱靜文的第一次見面,不算友好。
這女人雖說小心眼兒,不過能這麼年輕就當上高階工程師,想來學識和天賦,都堪稱頂尖。
是個極為難得的人才。
本來李信還想著,看能不能把她挖去深圳幫忙,現在怕是徹底沒戲咯。
。
1979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位老人在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時間進入八月,這個圈正是被定為經濟特區。
說實話,李信對1980的深圳還挺好奇的,眼見為實,他決定還是先去考察一番。
處理好北京的相關事宜,他便準備登上南下的飛機。
這年頭坐飛機相當困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李信也是託了外匯調劑中心許處長的關係,才弄到一張南下的機票。
來到機場,沒有想象中的繁華和喧鬧,人不多,國人就更少了,反而是金髮碧眼的老外居多。
機場的售票室只有一個,李信手裡有個編號,是大價錢,並託許紅升弄來的。
找到售票視窗,報上編號,售票員大筆一揮,“刷刷刷”地開好票。
這會兒沒電子票,全是手寫,看著跟假的似的。
李信甚至懷疑,不知道自己手寫仿製一張,能否免費坐趟飛機。
說實話,真要操作起來,也就一個紅章有點麻煩,其他都簡單的很。
他可是聽說了,如今的管理還真不算特別嚴格,要是能認識機場人員,甚至能免費蹭機。
等了一會兒,登機,蘇聯產的伊爾62客機。
硬體條件肯定不能和後世比,不過空間倒是挺大,而且可能因為坐飛機的人少,各種服務細節特精。
比如與李信一起登機的老太太,乘務員一路攙扶著她,甚至還熱情地幫她抱著孫子。
找到位置坐下後,一個獨自乘機的小女孩還有乘務人員單獨陪伴,陪她玩插片遊戲。
兒童專門提供兒童讀物,老外無聊時,還能提供國際象棋,以作消遣。
這服務,周到極了!
現今深圳根本沒有機場,得要先飛到廣州才行。
飛行時間不短,李信饒有興致地觀察一會兒,新鮮感消失,便閉目小憩起來。
“嘎吱、嘎吱、嘎吱......”
伴隨著著一陣推小車的聲音,李信從睡夢中驚醒,只見兩個空姐推著飛機餐出來。
今年五月,有個香港人出錢,合資成立了首都航食公司,因而飛機餐格外的豐盛。
龍蝦、牛排、紅酒......是又洋氣,又美味。
值得一提的是,茅臺被定性為飲料,可以免費喝,甚至還能免費贈送一瓶。
李信要了一份蝦,又要了一瓶茅臺。
慢吃慢喝,沒一會兒便喝的微醺,繼續閉目小憩。
“尊敬的女生們先生們,飛機即將著陸,請您再次確認繫好安全帶......”
隨著廣播提示音響起,李信再次打起精神,透過舷窗望去,沒有高樓,更沒大廈,有的只是一片郁郁青青農田和山巒。
飛機很快在白雲機場降落,走出通道時,遠處依稀可以看到一個碩大的標牌:人民航空為人民。
前不久,深圳剛被劃分為經濟特區,名不見經傳的深圳頓時出名起來,去深圳的人流一下陡增。
也不用去市區專門倒車,白雲機場就有直達的專車。
上了輛紅白相間的大巴車,座位硬邦邦的,泥馬這會兒根本沒高速公路,廣州到深圳僅僅百公里的路途,愣是走了大半天時間。
而且路況很差,特麼還有很長一段土路,坑坑窪窪,很難前進,一路搖搖晃晃,差點沒把李信給整吐了。
等到他到達深圳,已然臨近天黑。
80年代初深圳還沒這個區、那個區的劃分,可以說深圳就是羅湖,羅湖就是深圳。
如今的深圳只是一個邊陲的小漁村,李信在羅湖市區轉悠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家條件好點的賓館。
。
時間飛逝,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轉眼已到金秋九月,深圳的天氣依舊熱浪襲人,沒有絲毫秋意。
橫跨深圳河的羅湖橋,此刻它是連線香港和深圳的唯一口岸。
遠處的鐵絲網依稀可見,將香港和深圳分成兩個不同是世界。
一顆大樹的樹蔭下,李信站在一輛支起的腳踏車旁,一手掐腰,一手用草帽輕輕扇風。
顯然,他在這裡等人。
趁著等人的功夫,他好奇地觀察著四周的景象。
不像後世車流不息,高樓矗立,如今的羅湖橋就一個字。
土!
相當的土!
李信眼前的路面甚至連水泥路都不是,只是土路夯實,並撒了點煤渣,與一些內陸的小關口幾乎沒有兩樣。
要說有什麼稀奇的話,就是不時會有一兩個外國人經過。
羅湖橋是連線港深的唯一口岸,很多外國人來大陸,大多也是先到香港,再從這裡入境去內地。
“嘩啦啦”一陣微風輕拂,頭頂的大樹歡快地搖曳著枝丫,為李信帶來絲絲涼意。
“誒——”
忽然,他雙眼一亮,並朝著羅湖橋方向一邊大喊,一邊奮力地揮舞手臂。
在他對面,一個高挑的女人從羅湖橋走出。
平底鞋、牛仔褲、白襯衫,梳著一頭利落的馬尾,一縷調皮的劉海垂在絕美的臉蛋前,不是羅煙,還能是誰。
那麼長時間沒見,羅煙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與以前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這女人如今戴上了眼鏡,倒是知性了許多。
看到李信,羅煙頓時展顏一笑,絲毫不在意行人的眼光,一路小跑過來,撲入李信懷中,把他箍的緊緊的。
李信微微一笑,輕擁著女人高挑豐腴的身子,一股淡淡的鈴蘭花香隨之傳入鼻中,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李信放開羅煙,笑著問道:“怎麼沒把玲玲帶過來?”
“那孩子如今跟虹姐比我這個親媽還親,被虹姐帶去旅遊了。”羅煙吃味道。
李信拍了拍羅煙的小手,說道:
“虹姐也不容易,回頭等我去香港,咱們一起好好宴請她一頓,我親自下廚。”
“聽你的!”羅煙點了點頭,接著剜了李信一眼,道,“你這冤家還真夠狠心的,那麼長時間,只知道拍電報,也不來看我。”
“對不起,煙姐,千錯萬錯,我的錯!”
渣渣不做任何狡辯,果斷認錯,“你放心,等這邊穩定,咱們再也不分開。”
“嗯!”羅煙用力點了點頭,道,“這邊的事兒,我也幫你的。”
“對了,煙姐,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李信好奇問道。
“忙,特別忙。”羅煙俏臉一苦道,“自從聽了你的建議,去報考成人大學,我幾乎每天都過著‘學校、家和店裡’的三點一線的生活。”
“辛苦煙姐了!”李信又是心疼,又是讚歎道,“不過煙姐能考上大學也很厲害呢。”
“沒考上,大學是虹姐找的關係,我砸錢讀的。”羅煙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吧,這女人和自己一樣,到大學學習,都是砸錢的。
不得不說,鈔能力在哪都好用。
“砸錢就砸錢吧,咱家也不差那點兒錢。”
李信毫不在意,接著拍了拍身邊的二八大槓道:
“好了,煙姐,這大熱天的,咱們也別在這杵著了,上車,咱們邊走邊說。”
如今深圳發展剛起步,機動車少的可憐,李信初來乍到,根本弄不到,能搞到一輛腳踏車已經很牛了。
對此,羅煙毫不介意,等到李信蹬著起步,她一個加速衝刺,輕輕躍起,嫻熟地側坐在腳踏車的後座上。
動作一氣呵成,坐車的功夫倒是一點兒沒落下。
途中,兩人親暱聊天。
“對了,咱家在香港的產業,發展的如何?”李信問道。
羅煙微笑回道:“可好了,服裝店那邊有虹姐她們幫襯著,生意很紅火。”
“燒鵝店那邊呢?”
“比你走之前還要好,雖說因為你離開,咱們燒鵝的味道差上不少,不過虹姐果斷降價,並且開分店。
如今咱們的燒鵝店已經有20家,幾乎覆蓋全港。
而且因為獨特的口味,在港城闖下赫赫聲名。
光去年一年,咱家的盈利分紅就有6000多萬。”
“虹姐厲害,回頭真該好好謝謝人家。”
“是該好好謝謝人家,哦,對了,你之前發電報讓我拋售的幾隻生物科技股票,我也拋了。”
“美國生物科技爆發,那幾只股今年蹭蹭地往上翻,具體賺了不少吧。”
“當初幾隻股總共投了1000萬,拋售的時候翻了約8倍,咱們光炒股,就賺了近8000萬。
而且按照你的吩咐,我抽掉出1億港幣存進了一個專使用者頭,隨時可以取用。
咱們明天就去聯絡官員,開工?”
“先不急,在那邊過慣了布林喬亞的生活,我在帶你回憶回憶社、會煮義生活的艱苦樸素,咱們憶苦思甜!”
這憶苦思甜就厲害了,直接特麼“憶苦思甜”到了床上。
兩人胡天海地折騰了好幾天!
羅煙吃的飽飽的,再度被滋潤的嬌豔欲滴,光彩照人。
而那個捂著腰子的李信,又回來了!
。
五天後,李信和羅煙衣著光鮮地來到羅湖區的市政廳。
兩人一個容光煥發,一個精神萎靡。
相處的時間久了,羅煙也知道李信的體質特神奇。
不管被榨的多麼萎靡,養10來天就會重新變得生龍活虎,絲毫不會影響身體的健康。
也正是因此,羅煙這幾天要的也很,完全是竭澤而漁地索取,生生把渣渣戰垮......
市政廳的佔地面積不小,幾乎深圳的所有機關部門都在這裡辦公。
李信和羅煙的目的地是市政廳的計劃委員會,它是發X委的前身。
在初來乍到的那幾天,李信也沒閒著,查閱、打聽了不少訊息,竟然還真給他找到了故人的資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