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發動秘術,周身展開結界,將在場的所有魔族一網打盡,全部收進自己的體內。
由於這個過程十分痛苦,融合期間月還要保證自己的意識不被人吞沒,他整張臉都扭曲了,並趁自己還有意識的時候對藏身暗處的眾人大喊:“快,殺了我!”
六人不再猶豫,衝了出來,玉山道人立刻將掌中的玉山拋向祭臺,將月和諸魔鎮壓在山下。
善睞仙子幫助玉山道人,用陣法將其餘想要脫離的魔族困在幻境裡。
隨後,元周和羿、白靖、石默人四個則將畢生修為都壓在這合力一擊上。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頓時風雲變色,雷霆電閃,狂風怒號,天地間充滿一片肅殺之氣,垂死掙扎的魔族爆發出極強的魔力,幾乎要衝破陣法,與四人之力相抗衡。
在這彷彿能將天地染黑的魔氣中,妖族的羿意外晉階,蛻變成一隻火羽鳳凰,為六聖的誅魔之陣加大了助力,重新將魔族壓制下來。
眼看魔族已經再無蠱蟲可以驅使,魔力也逐漸被削弱,就在此時,月卻因為動搖而差點被陰險的魔族奪舍了。
這份動搖的種子,早在月意識到元周心裡也有他的時候就種下了,只是他一直以大義來約束自己,強迫自己去自我犧牲。卻忘記了,愛得多深,就有多不捨得。
意志的鬆懈,讓月有一瞬間壓制不住體內的魔族,這些嗜血成性、陰險狡詐的魔族彷彿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反彈得極其厲害,險些要將月的神識撕碎,並將他的身體據為己有。
“殺了我!啊啊啊——”月痛苦的喊聲與無數魔族的哀嚎怒吼聲混在一塊,卻並沒有被掩蓋,傳到眾人耳中顯得尤為清晰。
“給他最後一擊。”元周定定地看了月一眼,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
“來不及了。”玉山道人忽然開口道,“這隻大魔在方才與我們的鬥法中也突破到聖級,憑我們六人之力,已經無法將它鏟滅。就算月要犧牲自己,魔族氣數未盡,還是不會徹底消亡。”
“又來了,玉山,你其實是個假道士吧?”善睞仙子嘴快道,“怎麼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你就喜歡給大家潑冷水?”
白靖卻道:“以我們之力,確實沒有把握能將它一擊就殺死,而若不能一擊必殺,它必然會遁入地下,逃出生天。到時候,後患無窮。”
“只能將它封印起來了。”玉山道人說。
善睞仙子道:“我們合力封印,這個封印或許能維持千年百年,可是當我們死了以後呢?”
“那就留給後人去煩惱吧!”羿說,“後世的事情,就該由他們自己來操心,是好是歹都看他們自己了。”
石默人也道:“我們可以留下封印的門法,讓後世的人可繼續維持封印。”
“但後世之未必能湊得出六名武聖,沒有如我們一般的力量,該如何壓制魔神?”白靖問。
“我有一個星陣,可以用大陸作為陣盤,將魔神按照星辰分佈封印在這片土地上,星辰分佈可繞開人族與妖族聚居的地方。”善睞仙子環視眾人,“這樣一來,即便是沒有聖者的實力,也能將封印逐一加固。”
玉山道人吐槽道:“你這不是要讓後人跑斷腿嗎?”
“那你可還有別的辦法?”善睞仙子柳眉倒豎,瞪了他一眼,又深吸一口氣道,“只是這個陣法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陣眼由誰來壓制。”
陣眼是一個陣法的中心,也必然是最不好封印的一部分,其餘散佈在大陸上的封印都可以等到百年之後由後人來完成,但陣眼卻必須有人時時刻刻都在鎮壓。
“讓我來吧。”元周開口道。
“你?”
其餘五人都看向了他,眼中卻沒有幾分意外,聯想到他與月的關係,大家都心中瞭然。
元周道:“不止我一人,還有我的族人,我們將世代鎮守陣眼,風雨不改。”
“若真想風雨不改,你還得想辦法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以免將來家道中落,被土財主買下你們鎮守的那塊地。”玉山道人開玩笑道。
“可以。”元周簡單地說了兩個字,眼中分明已經有了決心。
為了鎮壓與守護,他開始邁向成為人族之皇的道路。
魔神在六人齊心合力之下終於被封印起來,從祭臺上四散至天地八方。
其餘僥倖沒有參加祭祀的魔族得知大勢已去,紛紛遁入極北之地,越過終年不化的雪山,或許是在雪山的背後苟延殘喘,或許是穿過那片無人知曉的地帶,回到化外之境。
此後,世上再也沒有魔族的影子了。
然而元周的故事卻還在繼續。
畫面又是一轉,唐寧和司無岫在眨眼間已經從祭臺來到了一座相當精緻華美的宮殿。
元周身穿黑色皇袍,坐在偌大而空曠的寢宮內,獨自望著某個方向出神。
“這樣的表情,我一輩子也不想在你的臉上看到。”唐寧下意識地說道。
司無岫握緊了他的手:“阿寧放心,我也不會讓你有這樣的表情的。”
即使司無岫對先祖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卻也難免在看到元周的臉色時生出一絲感慨。
親眼目睹失去愛侶的人會有怎樣的表情,不管是誰,都會更加渴望抓緊身邊的人。
元周的臉色異常蒼白,白得就像初見時的月一樣,然而他眼神連絲毫光彩也無,整個人看上去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他在寢殿裡坐了一會兒,就抬腳走向宮殿的角落,推開了藏在書櫃後的一道暗門。
兩人隨著這段詭異的記憶,跟在元周的身後走進暗道。
越是往下走,唐寧就越是覺得底下的暗室有些眼熟。
終於,他們跟在元周的身後,來到了一座巨大的血池前。
“這是……”唐寧倏然睜大眼睛,這就是他在妖皇袍的幫助下,與月魔隔空相見的那個血池!
“阿寧,你知道這個地方?”司無岫第一時間察覺到唐寧的表現有些不對,問道,“你曾經來過這裡?”
“沒有……”唐寧搖了搖頭,他看了司無岫一眼,對他說出實話,“我只是在看感應金杖的時候曾經見過有關這裡的畫面。”
“是在五土坡的那次?”司無岫對於那一次也是記憶深刻,他就覺得唐寧那天似乎還有什麼話沒有跟他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瞞著我?”
唐寧連忙道:“我沒想瞞著你,就是覺得不說也沒關係,這地方離我們還很遠,但是我想大家的關注的還是靈目,免得你分心費神,所以才沒有說。”
司無岫嘆了口氣,將唐寧摟進懷裡:“以後你不管看見什麼,都一定要跟我說,不能只說好的,壞的事情我也要知道。”
“嗯,我明白。”唐寧點點頭,又將目光放在那座血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