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恰巧遇見醉酒的徐秀秀。
徐秀秀喝醉了酒,哭嚷著要去找萬聿問說法。
她的丫頭攔著勸著不讓她去,一個一個的, 都被她打跑了。
萬聿懶於跟她敷衍, 脫身走了。
他的丫頭見徐秀秀醉得不輕,好心要送她回去。
卻被在萬聿那裡碰了釘子,正沒處撒氣的徐秀秀, 發了好一通脾氣在身上。
二人氣得折身都走了。
徐秀秀蹣跚著腳步往回走。
頭暈目眩淚眼滂沱的,哪裡辨得清路徑?
一跤跌在路邊的草叢裡,摔得她更混沌。
她趴在地上也不起來了,就伏在那裡哭。
萬昌從那裡經過,見她醉了酒,又落了單,就起了別的心思。
打發掉隨從的丫頭,告訴徐秀秀說是要送她回去,卻只把她往僻靜的地兒帶。
紀錢錢見萬昌攬著徐秀秀,既不是前往徐秀秀住的方向,又不是二房的方向,還避著人只往僻靜的地方走。
意識到不對,忙拉著丫頭跟了過去。
後見到萬昌意圖把徐秀秀帶往一處山洞,明白他的圖謀,她發了好一會兒怔。
老實說,徐秀秀不喜歡她,她也同樣的不喜歡徐秀秀。
她從未見過如徐秀秀那般以怨報德忘恩負義之人。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輩子都不用再看到她。
可討厭歸討厭,真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花樣女子,被一個無恥下流的卑劣男子禍害糟蹋,她也做不到。
再則,徐秀秀近來的日子也不好過。
萬聿和郭碧的事出來後,她成了眾矢之的,大家背後競相議論嘲笑的物件。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之所以會有如此結局,也是她錯聽萬聿看上她的謠言,高調行事,惹得人人怨恨的結果。
怪不得誰。
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對方是咎由自取,自食惡果,不值得同情,還是做不到不同情。
想想徐秀秀已經十八歲了,在萬家蹉跎了三四年,親事沒有一點眉目。
後來眼見得有了轉機,原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見日明瞭,不料卻是一場空歡喜、大笑話。
也是可悲了。
想著,她揮著手絹,衝他們跑過去。
邊跑邊大叫道:“徐姐姐,徐姐姐……”
萬昌臨時起意,欲佔徐秀秀的便宜,心裡也是懷著忐忑的。
忽聞後面有人追喊,當即就慌了。
待紀錢錢到跟前,不自在地喚了聲,“紀表妹。”一時也無別的話。
紀錢錢彷彿才發現他般,驚訝地說了聲,“二哥哥也在呢。”
聞徐秀秀滿身酒氣,又靠著他的肩膀昏睡,和丫頭一起扶過她來。
滿面怨色地數落道:“徐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醉成這個樣子?老太太還立等著她說話呢。”
聽說萬老夫人立等著徐秀秀說話,萬昌知道今天的天鵝肉吃不到了,心裡暗叫晦氣。
嘴上卻道:“老太太還等著她說話呢?那你們快送她過去吧。我本也打算送她回去的。”
紀錢錢沒有表現出一絲質疑他話中真實性的表情,笑問:“二哥哥不跟我們一起過去麼?”
萬昌推辭道:“我找三弟還有事。這也好早晚了,再拖下去就要誤了。”
說著,撣了撣衣服,去了。
紀錢錢主僕三人目送他的背影在眼裡消失。
兩個丫頭疑惑地問紀錢錢道:“剛剛姑娘,為什麼要跟二少爺說,老太太找徐表姑娘說話呢?明明老太太就沒有。”
兩個丫頭還小,十一二歲的年紀,生活環境單純,還不知人事。
就算看見萬昌拖著徐秀秀進去山洞,沒有親眼目睹裡面的情形,也不知他們是做什麼。
更不可能看出萬昌的不軌之心了。
紀錢錢暗自慶幸,笑對她們道:“我那是跟二哥哥說著玩呢。”
主僕三人邊說著話,邊架著徐秀秀回了她的住處。
徐秀秀的丫頭遲遲不見她回去,又到處都找不見她,正著急呢。
見紀錢錢她們把徐秀秀送回去了,忙迎上來攙扶。
紀錢錢把人交還給她們,責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醉成這個樣子,還由著她一個人出去亂跑。出了事怎麼辦?”
幾個丫頭安頓了徐秀秀,支支吾吾地把下午她不聽說、不聽勸的事說了下。
一眾人正在外間說話,徐秀秀醒了,來到外面要水喝。
看見紀錢錢在堂上坐著,質問她:“你來做什麼?”
她的丫頭忙把紀錢錢送她回去的事說了。
徐秀秀聽了,指著紀錢錢冷笑道:“你少假好心。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呢。別成天裝得跟個大善人一樣,汙我的眼。”
她的丫頭聽她說話如此不知好歹,忙攔著不讓她說。
徐秀秀不依,一個一個都把她們推開了。
紀錢錢好心送她回來,本也沒指望能得到她的感謝。
見她如此恩將仇報,也沒感多少失望。
一副懶得搭理她的姿態,起身就要走。
徐秀秀攔住她,“你不許走!你當我這是什麼地方?你說來就來,要走就走?”
紀錢錢抬眼看她,“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徐秀秀冷哼一聲,橫道:“你這問題好笑。我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你處處壓著我,什麼都壓著我。大家都和你好,都背地裡笑話我。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
紀錢錢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就應該想著怎樣讓大家喜歡你,而不是跟我在這裡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徐秀秀悽聲尖叫,“你以為你好到哪去!”
紀錢錢皺眉,不自覺地退後半步,聽她歇斯底里地說道:“你虛偽,狡猾,從小就一肚子壞水、壞主意!明明是我掐的三哥哥的花兒,你卻騙大家說是你掐的。明明你討厭我討厭得要死,卻總裝作一副對我寬宏大量的樣子。你知道你有多噁心麼?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麼?”
當初她掐萬聿的花兒,她好心替她遮掩,現在倒成了她的錯處,成了她欺騙別人、從小就一肚子壞水、壞主意的佐證。
她礙著兩家情面,想著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欲與她撕破臉。
一再對她包容、忍讓、遷就,如今倒成了偽善、裝模作樣、惺惺作態的證據。
紀錢錢氣極反笑,“原來你不傻。”
徐秀秀一陣神經失常的譏笑,“是啊,在你心裡,我就是又傻又笨,可以任你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大傻瓜。你從來沒有看起過我,你們所有人都沒有看起過我。你們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人可以叫醒一個裝睡的人,紀錢錢也自忖沒那能耐。
她道:“是啊,你什麼都知道,但你就是一點都不改。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