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分明,狀元郎有貴象。”
大家都對這個新科狀元郎興趣十足,議論紛紛,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別的人?
不停的有女子從樓上丟花、香囊、羅帕給萬聿。有的貼著他的身子落下去,有的則落到了圍觀群眾的頭臉上,引得他們一陣大笑哄搶。
紀蕾也丟了個早備好的香囊下去。可一是因為緊張羞怯,有失準頭,另一方面也有氣力不及的原因,香囊落到旁邊的官兵身上。她氣餒不已。
徐秀秀丟了塊帕子下去,飄飄搖搖的,只落得下面的群眾一陣哄搶。
萬寧有樣學樣地也要丟個香囊下去。可因是臨時起意,沒有準備,她又著急緊張,隨身香囊解不開。她一急,隨手把一直緊握在手裡的東西丟下去了。
竟是一直握在手裡還沒來得及吃的核桃。
而好巧不巧的,那核桃恰砸到了萬聿身上。
丟什麼小玩意的都有,還是第一次見丟核桃的。
萬聿抬頭朝核桃過來的方向望過去,就看見了她們。
徐秀秀她們瘋狂地朝他揮手。
大道兩邊視窗的其他女子也瘋狂地朝萬聿揮手。
萬聿面無表情地又轉回頭。
“三哥哥看到我們了。”徐秀秀半攬著萬寧,欣喜激動地險些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萬聿和一眾進士的隊伍慢慢過去。
下面有人群也跟著他們的隊伍向前移動。
萬寧折身冒失道:“我們也趕快回去。”
萬榮拉住她低斥:“你不要命了。這麼多人,絆倒了踩傷了怎麼辦?”
萬寧著急道:“三哥哥就要回去了,我們回去晚了就看不到熱鬧了。”
萬榮問:“是看熱鬧重要,還是人重要?”
最終一行人避開人流攢動的前門,從茶樓的後門坐馬車回去。
紀蕾和妹妹紀婼仍留在茶樓,等人散盡了再走。
目送徐秀秀和萬家幾位小姐、少爺一起回去,紀蕾腦海裡又浮現萬聿白玉一般的俊顏,突然有些嫉妒起徐秀秀來,並控制不住地想留在萬家的堂妹紀錢錢。
第15章 送禮
紀錢錢窩在小書房裡,凝神靜氣地苦練自己的大字。
其實對於一個八歲小兒而言,她的字已經算是好的了。但她追求的不僅是好看、會寫幾個字這樣的目標,她要的,不說大神級的吧,至少也是大師級的水準。
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有“書聖”之稱。相傳他很欽佩“臨池學書,池水盡黑”的東漢書法家張芝,在給友人的書信裡寫道:“張芝就著池塘的水練書法,連池水都變黑了。後人們如果也下這麼深的工夫練習,未必趕不上張芝。”
之後就學張芝一樣,寫完字就到家門口的水池前涮筆。久而久之,連池水都染黑了,終成一代書法大家。
可見學書法沒有別的法門捷徑可走,唯有苦練。苦練到一定程度,再加一點悟性,名家之路也就不遠了。
古代女子揚名不易,她紀錢錢穿到古代一場,自然也不是為了成為一代書法名家的。針黹女紅是古代女子的分內要事,人人都是會的。如果她單隻女紅做得好,想出彩也是不易。倘若在精妙的女紅上再加一些絕妙的丹青、書法元素……
女紅是閨房女子的拿手好戲,丹青、書法則是男兒一派的。假如二者能融合貫通,那就意味著男女通吃。
將來就算萬、紀兩家不能依靠,也未必不能靠自己在此闢出一條生路來。是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學精了的。
好在她有三年孝期,就是吉慶喜事,也不用拋頭露面應酬客人,有的是大把的空閒時間。
正一個人在書桌旁,靜靜的臨帖臨得認真,鼻腔突然一陣不適,她重重地打個噴嚏。
府裡到處都是熱鬧鬧的,紀喬無處可去,也陪著紀錢錢呆在書房做針線。
聽她打個大噴嚏,小大人一樣在鬢上研研針,抿嘴笑道:“八成是寧妹妹在背後唸叨妹妹呢。”
紀錢錢揉揉鼻子,以她對萬寧的瞭解,實事求是地道:“這時候她巴不得再分出個身子、再多長隻眼睛出來看熱鬧,可想不起我。”
紀喬從未見過狀元遊街的場景,失了會神,問紀錢錢:“都說狀元遊街很熱鬧,到底是有多熱鬧呢?難道比往常的廟會還熱鬧?”
廟會又稱“廟寺”、“節場”。相傳古時候的寺廟,為了增加人氣,提升聲望,杜撰一個名目,選定一個日子做節日慶祝。
每逢到了這個節日,各地的信徒都會蜂擁而來祝賀,許多百姓也過來湊熱鬧。久而久之就發展成百貨雲集的集場,熱鬧非常。
紀錢錢沒有去過廟會,也沒有見過狀元遊街的熱鬧,如實地回紀喬道:“我也不知道。”
紀喬頗得阿Q真傳地道:“也不過就幾個人罷了,有什麼好看的呢?”
這大抵就是所謂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紀錢錢好笑,一臉認同地道:“可不是麼?”
丫頭從廚房拿了些新做的點心進來,紀錢錢和紀喬用了些茶和點心。
紀錢錢又問紀喬打算什麼時候回紀府。
萬聿中了狀元,府裡要慶祝幾天,學裡放了假。紀喬要守孝,府裡的熱鬧事跟她無緣,她在這裡處處拘著,倒不如回紀府自在。
紀喬道:“晚上我把給三少爺的賀禮送去,明兒一早就走。”
紀錢錢聽了,叫了丫頭進來。讓她去廚房吩咐了,讓廚房做些上等點心備著,明兒一早讓紀喬帶回去送給紀老夫人。
丫頭下去安排了。
紀喬對紀錢錢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住幾天吧,祖奶奶也常唸叨你的。”
紀老夫人對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紀錢錢還是分辨得清的。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事做。這半年來,女紅、書法她可是一天都沒有荒廢過的。
她拒絕道:“我還是不回去了,免得回去兩天又擾得祖奶奶不能安寧。”
紀喬在萬家住的這些日子,萬老夫人對紀錢錢的疼愛她都是瞧在眼裡的。她想別說是紀錢錢,換成她,在萬家住得這麼舒適,也不願回紀家那個是非場。
她頗理解地道:“你說得也是。祖奶奶的身體沒有以前好了,又要照顧著元哥兒,林家表弟也時常過去叨擾,是難得清淨。”
兩人又說了些話,紀錢錢還想再練會兒字。
萬大少夫人範氏過來了。
她懷著五個多月的身子,不能幫紀大夫人管事,相比於別人,稍清閒些。
她進來拉著紀錢錢的手笑道:“在這打什麼悶葫蘆呢?雖然不能往人堆裡去,但在一邊遠遠地瞧著還是行的。走,陪我出去轉轉。”
說著,一手拉著紀錢錢,一手扶著笨重的身子,喊上紀喬,出去了。
大理寺掌刑獄案件的審理,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