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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天乾應該也有許多年了吧,怎麼好像對這邊都不熟悉?”寧玉見楚之承也沒有多大興致,讓他陪著兩個姑娘逛街,是有些難為他了。
“以前從來沒有在這麼熱鬧的節日到定陵街上。”楚之承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四周,然後落在了寧玉臉上。他也並非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只是這樣的喧囂與熱鬧,他已經遠離太久了。
今日是真熱鬧,人擠人。寧玉和楚之承中間本來還隔著縫隙的,結果被東一推搡,西一推搡的,倒是擠到一塊兒去了。若冰回頭一看,寧玉和楚之承如此親暱的模樣,一時高興得忘記注意前面的人了,不小心撞著一位姑娘了。
“抱歉,沒有撞傷你吧?”若冰不好意思地向那位姑娘道歉。
“沒有。”那位姑娘也戴著一個兔子的面具,然後看到了寧玉和楚之承,“真是好巧,想不到你們也在這邊。”
話正說著,陶漪揭下了面具。陶漪旁邊還有一位公子,若冰也瞧著眼熟。
“你們認識啊?”若冰聞言看向了寧玉和楚之承。
“她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救過我的姑娘。”寧玉看見是陶漪,笑著走近來了,柔聲告訴若冰。之前還有些擔心,陶漪走得那麼快,沒想到竟然又在天乾遇上了。
但是目光觸及到陶漪身邊的男子的時候,卻停頓了,寧玉想,他還真是秉持著一貫的優良作風,堅決不改。剛剛才過了那麼一點兒時間,就已經換好了一身行頭了。連面具都換成了墨青色的。
“你們認識?”寧玉看向了陶漪,眼神示意,問她和旁邊的那位公子是怎麼了。結果陶漪也是一臉的想要遠離他。
“我看你剛才該是從那邊過來的,那裡可有好戲?”寧玉再掃了男子一眼,扭頭問陶漪。
“好戲倒是沒聽著一出,不過倒是撞上了一出好笑的事兒。那戲班裡居然有人,喝醬油耍酒瘋......”陶漪笑了笑,語氣輕柔,卻似乎是說著諷刺某人的。
“那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若冰聽說過這句話,便接了上去,什麼都不知道的她,還是一臉的天真無邪。
“我看也是。”寧玉低聲笑了笑。
三個女人一臺戲,老話說的果然是沒錯啊!男子回頭一望,又聽見了或者是看見了什麼影子,趕緊先溜為上了。
“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你們玩得開心!”陶漪瞥了一眼男子溜走的方向,突然想起了什麼來,便也先走掉了。
“你沒有告訴陶姑娘,我們會來定陵嗎?”楚之承倒是有些疑惑,當初的陶漪突然出現,就已經令人有些不安了,雖說後來她救了寧玉,他是不應該這樣猜疑朋友的。但是她離開也是突然得很,現在又在這裡遇上,就更加奇怪了。
“沒有。算了,大概是我們比較有緣,所以總能碰上。”寧玉也懶得糾結那些事情。難得出來,還是輕輕鬆鬆地好。
“洛陽橋,橋上蕎,風吹蕎動橋不動。”
“鸚鵡洲,州下舟,水使舟流洲不流。”
......
“玉姐姐,楚大哥,這裡好有意思!”若冰又發掘了一處有趣的地方,趕緊招呼寧玉和楚之承跟過來,三人進了一處齋樓。
“兩邊分別派出二至五人作對,將對子寫在紙上,然後懸掛在空中,以供眾人鑑賞......”在比賽結束之前,雙方的參賽者都是看不見對方的,但是與自己的隊友之間可以隨便商量。贏得一方可獲贈禮物。
“我們也參加吧,正好我們三個人。要是贏了,那盞燈就歸我們了!”若冰很想嘗試,雖然昏迷之前讀的書差不多都已經還給先生了,但是像這種對對子,還是有無師自通的厲害嘛!
楚之承和寧玉當然是由著若冰高興了。
“掬水月在手。”
“這個我知道。”若冰自告奮勇,便提起了毛筆,在紙上寫道,“弄花香滿衣。”若冰的字,雖然沒有正經練過,但是看著也很方正,差強人意。四周圍著看對子的看客,一見那對面的字還是更勝一籌啊!雖說小姑娘對對子還是過得去的。
若冰對這樣的聲音卻毫不在意,她看了寧玉一眼。寧玉笑了笑,朝她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沒一會兒,對面又升上來一副對子,“開軒敫朗月。”
“對弈趁清風。”若冰再次對上,看來對這對子也不是很難啊。
“施堂絳帳談家國。”
這個......若冰思忖了片刻,沒再怎麼想就放棄了。隨即向身後的楚之承和寧玉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菽水承歡孝子孫。”楚之承想到一個,便寫了上去。若冰一看,有些慚愧地看向了自己的字,還好還有楚大哥和玉姐姐能扳回一城。
“龍盤虎踞昭北闕。”怎麼越來越難了?果然,若冰看著那些個字,都有些認不全了,更別提還要對上對子。
楚之承默了默,提筆在紙上寫道,“江秀山明普南疆。”
“好!”二樓還有特意站在圍欄上觀看的,見到楚之承對上的這一對子,不禁紛紛叫好!聚集在這裡的大多都是些文人墨客,今日逢節熱鬧了起來,一個個都耐不住想要揮灑筆墨了。
還沒等大家細細鑑賞上一對對聯,這邊便又開始出題了,“萬里山川皆入畫。”
“一庭花木......”若冰似是突然得了靈感,可是後面三個字,她好像還有所欠缺,沒有想到好的。
“又催詩。”寧玉見若冰蹙起了眉頭,便提醒她一句。“沒錯!”若冰笑著將毛筆遞給了寧玉,讓她來寫這個對子。
“人登壽域福駢臻。”最後一個對子了。
“世躋春臺椒重頌。”寧玉看了一眼,便提筆寫道。
“好!”四周圍著的看客,不禁紛紛鼓起了掌來。沒想到兩個閨閣中的女兒家,這胸襟氣度,絲毫不輸給對面的兩位男子啊!
那邊一看是姐姐、姐夫帶著妹妹呢!而另一邊大概是公子帶著侍從了。也不知定陵城中何時來了此等神仙人物。
當帷幕漸漸地落下,帷幕那邊正對著他們的是一位儒雅的公子,雖然身著便衣,但是氣質不俗,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的時候,給人的直觀感受是容顏清俊,氣質如竹如松。手中所執正是剛才若冰看上的那盞燈,這燈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還有楠木作為骨架,然後再利用紗絹等做面,骨架輕盈但是結實,一看就價值不菲。
男子緩緩走近來,將手中的燈遞給了寧玉,“姑娘的。”
“謝謝。”寧玉接過了燈,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甚至都沒有再多看男子一眼。
楚之承看著眼前的男子,又見他看到寧玉時候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不安與擔憂。
“你是......”若冰好像對他有些印象,可是又不太記得了。
“在下韓徹。”韓徹淡淡地瞥了若冰一眼,衝她微微點頭。
韓徹?寧玉聽見這個名字,才再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是他?寧玉不禁握緊了拳頭。
“啊!你是許大夫的朋友,之前都沒有找到機會謝謝公子。”若冰之前生病,高大哥告訴過她,曾有一位男子來看望過她。有一味十分稀有珍貴的藥材,便是他送來的。那時她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後來不知是不是在夢中,她記住了一個名字——韓徹。
楚之承看到韓徹,算算時間,大梁的太子和宥王也該到天乾了。只是不知道太子為什麼還沒有到。既然宥王都沒有入宮覲見陛下,那在此處也只當不相識罷了。想必宥王是單獨先來了天乾,只怕是有什麼想見的人吧。
“玉姐姐,當時還多虧了這位公子的藥材......”若冰附在寧玉的耳邊說道。
“那就多謝公子了。”寧玉聽了若冰的話,心中對韓徹仍然沒有什麼好感激的。只是表面上也沒有必要表現出來,該有的禮數是不能省的。
“姑娘無需多禮。”韓徹伸出手,卻是虛扶了寧玉一把。
“楚公子,我們認識過了。”韓徹偏過頭看向了楚之承,輕聲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見面了。”
“是啊。”
“在下是第一次來定陵城,不知道三位介不介意帶我一起?”韓徹主動提出說道。
“我看公子身邊應該不乏熟悉定陵城的人,反倒是我們,才是......”
大概是聽到這話,韓徹身邊跟著的侍從,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從後面走掉了。
......
“他不會是......”寧玉低聲靠近楚之承身邊問道,他不會是我想到的那個韓徹吧?
“是。”楚之承臉上也有些無奈的神情。他不知道這位大梁的宥王殿下對清平公主是怎樣的,是執念還是因為真的喜歡。但是從韓徹的眼神中,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對寧玉和若冰的身份似乎已經胸有成竹了。韓徹對清平公主的感情沒有那麼簡單,其中是不是參雜了大梁皇帝的意思,現在還不得而知。
寧玉頓時就不想留在這裡了,停在原地一會兒,但這邊人實在是太多了,只能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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